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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煜光帶溫晴去試婚紗的地方比較隱秘,司機一直開到衚衕口的盡頭才到達目的地。
此刻正值J市的五月份,午後溫暖的陽光從樹的縫隙中穿過,留下斑駁光影,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不過兩位新人並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下車後,一前一後,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顯示著彼此的“不熟悉”。
出門迎接他們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性,穿著職場上常見的職業裝,人卻不古板,俏皮話脫口而出。
“聶總可是有陣沒來了,前兩天劉哥還說沒了您這個財神爺,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聶煜光好看的眉眼擰在一起,對眼前這位的口不擇言有些不滿。
李雯寧最會察言觀色,從聶煜光和溫晴一進門,就已經看出聶總對身邊這位的不一般。畢竟越在意,越會小心呵護,有時順從便意味著感情的開始。
“溫小姐別在意,我嘴比腦子快,您多擔待。我的意思是聶總經常在我們店訂做高階西裝,大家自然常來常往了。”溫晴是名人,李雯寧自然認得。
溫晴略微點頭,向對方表示自己知道了,內心只想趕緊結束這場試婚紗的橋段。
跟隨著李雯寧,他們先進入一個長廊,才看到了名為“銘人”的高定服裝店。
溫晴剛進圈的時候,聽說過這家店,老闆劉銘從國外讀的設計專業,後來回國後創立了這家高定店,因其給一個業內大流量小花製作高定婚紗一炮而紅,又因後期訂單多了,他反而開始每月只限量做一件,這種“飢餓營銷”更使得圈內人對其充滿了好奇心。
“你小子,回國這麼久了才聯絡我,還是讓我幫你幹活兒,和過去一樣不地道。”劉銘粗獷的聲音傳來,與他秀氣的長相極為不相符。
原來,他們竟然認識。溫晴內心想。
“把之前我放你這兒的那件婚紗給她試一試。”聶煜光指著溫晴對劉銘說道。
劉銘面露覆雜神色,不過只一瞬,也沒有發表意見,迅速招呼李雯寧去二樓拿婚紗。
當溫晴看到婚紗的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後邊發生的事情她都沒有印象,只是像一個提線木偶似的隨李雯寧去試婚紗。
聶煜光像影視劇中等待另一半試禮服時的男主一樣,坐在休閒區翻看雜誌,大約十幾分鍾,溫晴出來了。
與上次她同沈京鴻那次訂婚時的婚紗不同,這次的婚紗簡潔大方,沒有任何多餘的配飾。不過仔細看可以看到這件婚紗裙子上有上萬水晶點綴,且都是手工縫製。
聶煜光眼底沒有驚訝,也沒有驚豔,平靜的臉色讓人誤以為這並不是他的新娘。他沒有任何話,只是走上去,幫溫晴理了理裙襬。隨後對身後的劉銘說道:腰身這裡緊一緊,別的不用動,過兩天我派人來拿。
說完他便對溫晴丟下一句公司有事,讓她換好衣服自己回家後便徑直離開,留下店裡幾個人面面相覷。
第一個回過神的是溫晴,她倒得體大方,向劉銘道謝後,便去換自己的衣服。
從店裡出來後,聶家的司機在等溫晴。她在電話裡同林語交代好幾件棘手的事情後,便上了車。
許是工作外加剛才的“婚紗風波”讓溫晴有些疲累,一上車她便靠在車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指著一件光彩亮麗的純白婚紗對她說,以後他們的婚禮上,她就穿這件。
男人慢慢轉頭,聶煜光的臉漸漸清晰。
原來不是隻有她記得。
“到家了,醒醒”。
睡夢中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低沉如大提琴般,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慍怒。
不對,很近,溫晴突然驚醒。
聶煜光的臉近在眼前。
而眼前這座別墅,她也再熟悉不過。
溫晴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聶家別墅的場景,那是七年前他們剛在一起不久。
彼時的二人,一個剛準備接手家族生意,一個是一個每天需要跑上百個劇組的小龍套。
那時的溫晴沒有什麼事業心,只要有角色演就非常高興了。
還記得她的第一個有臺詞的角色,是在一個清宮劇裡演女二的丫鬟。說得最多的話,無非是格格如何如何,阿哥如何如何,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也就是主角的陪襯,僅此而已。
有一次聶煜光去探班,正趕上溫晴和女二的戲份。那天的劇情梗概大意是女二被女主欺負,拿自己丫鬟出氣。
當女二號一個巴掌扇過去時,聶煜光已經不受控制地來到了溫晴身邊。拽住女二號的手,好看的眉眼擰成一團,氣憤之情像噴薄的火山似的,隨時要爆發。
導演被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嚇了一跳,但到底見過大場面,愣怔幾秒後,責備的聲音響起。
“這位先生,現在是在拍戲,不是劇組人員請馬上離開。”
聶煜光那時不過二十五歲,卻有一種天然的氣勢,他一個回頭,怒不可遏,竟嚇得導演一時無話。
他牽著溫晴的手,就要離開。
溫晴本想掙脫,可眼前這個男人從指尖傳出的觸感,讓她覺得此刻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
這次事件沒多久後,聶煜光就帶溫晴去了聶家別墅。那是一棟似是專門作古而建的房子,不過只要走進裡邊就會了解一切陳設都盡顯奢華。
“到了,下車”。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對她喜歡用祈使句,溫晴內心想。
還是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還是那座黃白相間的別墅,一切好像回到了原點,和過去重疊。
只不過只有溫晴知曉,他們早已回不到當初。
“聶總,溫小姐的房間已經準備出來了。聶董和您母親在二樓會客廳,你們直接上去就可以”。說話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叔,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交代完事情後便離開了。
溫晴記得上次來的時候,聶煜光稱呼他劉叔。
聶家別墅共四層,具體多少平,溫晴不清楚。二層基本招待客人用,聶家二老已經等候多時。
“爸媽,溫晴來了。”
最先給出反應看溫晴的是聶煜光的母親,這是溫晴第二次見她。
她今天穿著一身淺綠色純棉家居服,沒有多餘的裝飾,簡潔大方。
“溫小姐請坐”。
禮貌疏離的開場白。
“我兒子堅持要跟你在一起,不顧那些過往。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依靠我跟他爸,一切他說了算。如果你也是如此,那你們的婚事就抓緊辦吧。”
還是讓人討厭的自以為是。溫晴內心想到。
“阿姨,我想你誤會了,我們兩個的感情早已經結束。至於結婚,無非各取所需罷了。關於婚禮事宜,你們家商量就好,反正我無父無母,也沒人依靠。”
聶煜光沒想到她在自己母親面前也這樣毫無顧忌,他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壓住了自己的怒氣。
聶母沈萍看著自家兒子在一旁一聲不吭,就知道無論有任何阻隔,她的兒子也不會放手。況且五年前那件事也不是溫晴的錯,只怪命運無情。
身旁的聶父久經商場,又瞭解自家孩子,所以並沒有多話。
只是對溫晴略微叮囑了幾句,無非就是感情可以培養,有結婚的打算,就要踏實過日子。
這些年,溫晴學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觀色,知道在自己來之前,聶煜光早已說服二老,所以一切只是附和。
她唯一想的是,只要事業抓在手裡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