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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甜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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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三名女子,頭戴斗笠,躲進茶館,三人身材窈窕,輕移蓮步,緩緩走向上座。頃刻間,三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被茶館裡的人注視著。

軒天痴痴地望著三人,心想:走在後頭的兩位姑娘,生得著實是如花似玉,但若和她倆身前的姑娘比較的話,猶似綠葉襯紅花一般,其美貌可謂雲泥之別。

只見那位仙姿玉貌的姑娘,驀地回眸一笑百媚生,嗔怪道:“你們兩個小鬟,仗著我不愛計較,倒還開始調侃我了。”軒天只覺她美得讓人窒息,登時臉頰通紅,羞澀地垂下頭,仍不免用餘光偷瞄她。

韋佩爵忙走到他身前,湊到他耳畔,低語道:“軒天孩兒,外面下雨了。”韋佩爵伸手指向門外,繼而說道:“你先找間客棧,去安頓下來,我隨後就來。”軒天生怕被其義父發現自己花痴的一幕,便連連點頭,快步走出茶館。

待軒天走後,韋佩爵輕嘆一聲,緩緩走到上座旁,心中疑惑道:為何那小子的堂妹會出現在這兒呢?他便背朝著三人坐下,細細聆聽她們的對話。

“李姐姐,你和老爺說想秦姑娘了。”只聽一位聲音清脆的小鬟笑道:“我偏不信,明明是你想軒公子了。”韋佩爵適才恍然大悟,暗忖道:原來她們要去魔都。而另一小鬟說道:“可不是嘛,李姐姐還特地去了趟西都,為軒公子買了甜美的蜜柑。”那聲音清脆的小鬟附和道:“美其名曰,蜜柑要送給秦觴姐姐享用,怕不是要留給軒天哥哥喲。”

“你倆還不清楚嘛。”李清清只道:“爹爹實際上是休妻了,但名義上……哎,那女人不還留在家中,我真真兒是一見到她就心煩,這不就找了個藉口溜出來了。”她長嘆一聲,顫聲道:“軒天哥哥和秦觴姐姐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我……配不上他的。”

“哪來的話兒。”那聲音清脆的小鬟忙勸慰道:“李姐姐,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子,只怕是天底下沒有男子配得上你吧。”李清清苦笑道:“愛慕他的,一位是秦門的千金,一位是薛族的千金……而我不過是一介青樓女子罷了。”她說罷,渾身一顫,心中甚是淒涼。

另一小鬟見她神情落寞,柔聲道:“李姐姐,你心地善良,好人有好報,你……”李清清悽然一笑,打斷道:“他沒那麼好,我才不稀罕他呢。”韋佩爵冷笑一聲,頓感無趣,便交給掌櫃三錢銀子,慢步走出茶館。

在綿綿細雨下,韋佩爵合上雙眸,尋聽軒天的氣息,悠悠地走進一間客棧之中。

掌櫃驚愕地望著韋佩爵,不解為何他從落雨中走過,來到客棧時卻滴水不沾身。韋佩爵向掌櫃說道:“我找姓軒的客官。”軒天忽聽其義父的話語聲,忙走至客堂,笑道:“掌櫃,這位便是我的義父。”他徑直來到他義父身邊,說道:“義父,我已經幫你定好客房了。”

軒天領路先行,韋佩爵跟著他走上樓梯,笑道:“軒天孩兒,在茶館的那位美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軒天登時心中怦怦亂跳,沉吟良久,只道:“義父,這便是你的客房了。”

韋佩爵卻不依不饒,繼而說道:“軒天孩兒,你的目光可沒從她身上轉移過。”軒天聽罷慌張地嚥了口唾沫,說道:“義父,孩兒……孩兒……”韋佩爵皺眉道:“軒天孩兒,義父讓你先行離開,是有原因的。”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低語道:“她是你的堂妹……而她的父親軒潼晴,是你的二叔,亦是你的殺父仇人。”

軒天一怔,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欲言又止,其指尖微微顫抖著。韋佩爵輕拍他的後背,笑道:“天下美人何其之多,軒族的千金又何妨,義父定會幫你尋個勝她百倍的新娘。”軒天露出僵硬的微笑,亦不言語,默默走回自己的客房。

軒天回到屋內,打坐養神,只求拋卻眼下的煩惱。韋佩爵站在窗畔,望向遠方,不由得陷入沉思:林族,曾經江湖的霸主,為何會遠走中原,跨海而行呢?他悲嘆一聲,只覺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孤寂感,難以發洩。

倆人於次日清晨,騎著馬疾馳而奔,趕了數十日的路,於傍晚馳抵西都。他倆牽著馬匹,緩緩走去海濱。軒天望著遠處偌大的海船,問道:“義父,咱倆出海去哪兒啊?”

“甜島,”韋佩爵笑道:“林族的所在地。”軒天微一沉吟,皺著眉頭,問道:“可是,義父哪有前往甜島的船隻呢?”韋佩爵搖了搖頭,細語道:“江湖中人稱韋族為邪教,那你義父的為人處世,自是七分邪氣,三分歪風。”

軒天登時失了神,口不擇言,只覺一陣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韋佩爵見他心慌意亂的模樣,伸手摟住他肩頭,說道:“不過是得到朝廷的許可罷了。”韋佩爵帶著軒天來到海邊,掏出御賜金牌,只見牌上御書:“敕賜韋佩爵為天下莫敵鬼才,逍遙跋扈武狀元,置身讓之,與血飲之,若其欲滅口,殺戮無恙。文武官員軍民人等,有失敬者,以違詔論。”

軒天大為愕然,苦笑道:“料想不到,義父竟得詩仙般殊榮。”晚霞之下,看清御書,他周身冷顫,突然對其義父有一種陌生的恐懼感。小小的市舶使司見此金牌,哪敢不從,忙備好舵工,水手,糧食,清水等遠洋用品。

“我說啊,”韋佩爵仍有不滿,皺眉道:“海上船隻這麼多,是要逼我動手嗎?”在一旁的市舶使司甚是為難,忸怩道:“韋大人……這怕是……怕要和太守大人……大人彙報吧。”韋佩爵搖了搖頭,嘆息道:“你這不是暗示我……”他說著指向一艘海船,繼而笑道:“讓它‘嘣’地爆炸嗎?”

剎那之間,那艘海船火光四濺,炸裂開來,緩緩沉入大海之中。市舶使司忽見此情形,聽到傳來的鬼哭狼嚎,腿腳發麻,跪在地上,登時失聲,只是一味地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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