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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謝師弟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樓師兄,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錦鳶的目光從前面喋喋不休的人身上移開,看向了自己身邊坐著的樓危。
卻發現樓危正緊閉雙眼,不停的冒出冷汗,頭髮都被浸溼了。
眉毛擰成一團,彷彿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樓師兄,樓師兄?你沒事吧?”
錦鳶被樓危現在的樣子嚇了一跳,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拍了拍樓危的肩膀。
並沒用,樓危沒有清醒。
眼看樓危的狀態越來越奇怪,錦鳶一臉焦急,最後沉了沉眸,終於下定決心。
“啪!”
五個通紅的手指印出現在樓危臉上。
很粗暴,但很管用。
樓危霎時睜開雙眼,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那種窒息感才退去。
樓危眸中有淺淺的迷茫,更深處是無盡的恐懼和害怕。
他剛才感覺到一陣睏意來襲,想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打算休息一會。
結果就是這短短的十幾分鍾,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裡,他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小說,男頻修真爽文,男主不是他,是他驚才絕豔的小師弟謝長祁。
樓危因為嫉妒小師弟的天資,處處跟他過不去,給他下絆子,出去歷練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是把小師弟丟出去墊後。
美其名曰,給他機會鍛鍊自己。
因為師傅的偏愛,也只是口頭說了他幾句,並沒有實質性的懲罰。
樓危逐漸膨脹,更因為自己喜歡的小師妹和師弟走得近,起了殺心。
他買通了好幾個高階修士殺手,要對謝長祁趕盡殺絕,最後謝長祁絕境突破,成功反殺。
樓危見情況不對,早早的跑了,撿回一條命,他回到家族,越想越氣不過,剛好在家族的藏書閣暗格處,找到一本禁書。
修煉之後可以在對戰時大幅度提升修為,只是要燃燒生命,且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但那時候的樓危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
毫無疑問,他修煉了,並且對謝長祁使用了,最後他成為了謝長祁的經驗。
死無全屍。
連帶著他身後的家族,都被謝長祁夷為平地,無人生還。
“師兄,你哭了?”錦鳶一聲驚呼。
樓危終於從夢裡清醒過來,看了看四周,才想起來這是個什麼場景。
哭了嗎?
他摸了摸臉,冰冷的水珠溼潤了手掌。
大概是想起來夢裡自己爹孃死在謝長祁劍下,而他拼了命的擋在他們身前。
可那時候的他只是一抹魂魄,劍從他的身體穿過去,毫無阻礙的捅進了他爹孃的身體。
是夢嗎?可是夢裡的一切也太真實了。
很多細節也都對得上。
比如,他真的很討厭小師弟,比如,他真的給謝長祁使了很多絆子。
一夢黃粱。
樓危的心忽然砰砰急跳,有個想法突然闖進了腦子。
現在只是劇情初期,他和謝長祁的恩怨也並非不可化解……
是不是隻要他從現在開始不招惹謝長祁,只當個路人,必要時候挺身而出,刷一下好感度。
說不定就不會走上書裡的老路。
樓危下定決心,緊繃的神經也緩了過來。
一抬頭,就看到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正盯著他。
樓危嚇了一跳:“錦鳶,你怎麼了?”
“樓師兄,你剛才的行為……好奇怪呀。”錦鳶露出疑惑的表情。
樓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錦鳶是個沒心沒肺的,聽見樓危這麼說,馬上把自己想問的拋到腦後。
“我說,好幾天沒見謝師弟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錦鳶將自己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就是這句話,讓樓危宛如天雷轟頂,他石化在原地。
“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
樓危喃喃自語。
不出意外,謝長祁現在…應該在寒涯洞裡。
師傅有事不在門派裡,便將幾個師弟師妹扔給了樓危。
謝長祁為了少和樓危接觸,主動問他哪裡適合修煉,打算去打坐到師傅回來。
樓危是怎麼說的?
他說寒涯洞靈力旺盛,最適合築基期的弟子了。
他騙人的,適合修煉沒錯,僅限於金丹以及金丹以上的修士。
謝長祁在裡面,不至於凍死,也絕對沒有好處。寒毒入侵,對身體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樓危猛然站起身,帶倒了凳子,巨大的聲響在學堂裡響起來,教書的執事一怔,不滿的看向樓危。
“你幹什麼?”
樓危哪裡管得了這些,他像一陣風似的跑出學堂,所有弟子全都看著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大師兄今天發什麼顛。
錦鳶有心跟上去,但接觸到執事要吃人的目光,她又悻悻的坐了回去。
這個執事可不好惹,今天樓危在他的課堂上鬧這麼一出,以後肯定要給他穿小鞋的。
樓危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寒涯洞,這裡還有很多弟子在修煉。
他憑藉宗門玉牌的感應,很快就找到了謝長祁的洞口。
此時的謝長祁已經暈倒了,眼睫眉上,全都凝聚出一層薄薄的寒霜。
嘴唇都凍的發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他離洞口很近了,應該是感覺到不舒服就開始往外爬,但是還沒有爬出去,就被凍暈了。
樓危顫抖的將謝長祁抱進懷裡,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謝長祁身上的寒意透過衣服傳遞到樓危體內。
這麼冷的地方,他也只是待了一會,就覺得渾身難受,而謝長祁在這裡,足足待了好幾天!
樓危越想越覺得自己很過分。
謝長祁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他看不清楚樓危,只看到一個男人,正抱著他離開了寒涯洞。
反正是誰都不可能是樓危的,謝長祁想。
“別怕,我帶你離開。”樓危注意到謝長祁的舉動,輕聲說道。
樓危把謝長祁帶到了自己的房間,用自己的靈力小心翼翼的祛除謝長祁體內的寒毒。
他的小命可都掛在這人身上了,能不小心嗎。
只是謝長祁在寒涯洞待的時間太長了,身體早就被寒毒侵蝕的千瘡百孔。
即便樓危替他逼出了大部分的寒毒,仍然有一些頑固的紮根在體內。
樓危急得團團亂轉。
“水……”謝長祁嘴唇蠕動,
“水是吧,等一下。”樓危摸了摸桌子上的水壺,冷的。
謝長祁現在的情況肯定不能喝冷水,想了半天,一拍腦袋,暗罵自己蠢,直接用靈力將水燒熱不就行了嗎。
修煉把腦子燒壞了。
他又給謝長祁餵了些溫水,送服了清熱解毒的丹藥,謝長祁手掌的溫度才回暖一些,但要達到正常的水平還差的遠。
做完這一切,樓危終於閒下來,他立在床邊,盯著謝長祁的臉感慨:
“這還是小爺第一次這麼伺候人,我爹孃都沒體驗過,誰讓你是男主呢,我有什麼辦法!”
不得不說,作為男主,謝長祁有一張女人見了走不動路,男人見了恨不得扇他兩巴掌的俊俏臉龐。
此時還未長開,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哪怕是現在暈倒了,眉目不曾舒展,也有一種桀驁不馴的英氣,足以讓很多人動心。
樓危整個人放鬆下來之後,一股疲憊感湧上心頭,大起大落的心情,讓他一直都神經緊繃。
現下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做了,他也累了。
於是,他趴在床邊睡著了。
唯一的床上躺著謝長祁,他總不能去和謝長祁擠一塊吧。
樓危很快就睡著了。
在他睡著之後,謝長祁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他剛才就醒了,想看看這個樓危到底想對他做什麼。
明明是他騙自己去寒涯洞,現在又裝好人把他救出來,還給他灌輸靈力喂丹藥。
嘴裡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這個大師兄,一向討厭他,這種行為又是在幹什麼。
謝長祁看不懂。
他輕手輕腳的下床,即便身體還很虛弱,但是這裡是樓危的房間,他並不感覺到安全。
畢竟現在的樓危在他眼裡,就是一個看不得他好的惡毒師兄。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呢。”謝長祁神色複雜,看著趴在床邊的樓危。
佇立半晌,他還是將睡夢中都不安穩的樓危抱到床上。
樓危是真的太困了,這一覺又睡的太沉,謝長祁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就這樣都沒弄醒他。
……
樓危睡醒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原本躺在床上的謝長祁不見了蹤影。
樓危急忙翻身起來,走出門外才發現夕陽快要落山,已經快晚上了,他睡了一下午。
沒走多遠就撞見了錦鳶,錦鳶衝他揮了揮手。
“錦鳶,你看見謝師弟沒有?”錦鳶是樓危出門看見的第一個人,他想也不想的問道。
錦鳶點了點頭:“謝師弟去陸執事那裡了,陸執事還說了,要是看見你就跟你說一聲,讓你也去找他。”
樓危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問出了謝長祁的下落,不過一想到陸執事,他又有點腦子疼。
陸執事最小心眼了,他今天還打斷了陸執事上課,現在找他肯定沒好事。
“我這就去。”樓危應了一聲,腳步不停的去了陸執事的院子。
謝長祁正在捱罵。
陸執事唾沫橫飛,在樓危來了之後更加的賣力。
樓危像個鵪鶉似的,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在陸執事質問時點頭,或者順著他的心思說一句“錯了”“下次不敢了”。
陸執事非常受用。
即便如此,他最後還是說:“樓危擾亂課堂紀律,至於你,謝長祁,竟然逃課,還一逃就是好幾天!簡直是沒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實在是太過分了!”
“罰你們打掃學堂一個月!記住,是整個學堂!”
陸執事說了半天,有點口乾舌燥,再看一眼兩個不成器的學生,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今天就到這裡,你們走吧,明天上課之前,記得打掃乾淨學堂。”
走出陸執事的院子,樓危率先伸了個懶腰,陸執事這老登,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嘮叨。
“師兄。”謝長祁落在他身後幾步遠,盯著樓危輕快的背影,想了半天,還是出聲叫住了他。
“嗯?怎麼了?”樓危轉過身,對上謝長祁探究的視線,一瞬間有些慌張。
其實謝長祁想問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從寒涯洞中帶出來,但是看到他眼睛的一刻,又覺得沒什麼好問的,反正樓危也不會回答。
“沒事,明日別忘了早點起。”謝長祁微笑說道。
樓危覺得,這個笑容很危險,謝長祁根本不是會對他露出笑容的人,那就是他心裡在算計著什麼。
肯定是這樣!
樓危想,一定是自己做的還不到位,導致謝長祁對他有意見。
謝長祁說完之後就走了,只留下樓危一個人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