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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危的睡相很好,謝長祁勾了勾唇角。
忽然,樓危不安穩起來,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彷彿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卻無論怎麼掙扎,都沒辦法從睡夢中醒來,他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好像只要鬆手,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師兄!”謝長祁站起來,帶倒了凳子,他沒空管,來到床邊,搖了搖樓危:“師兄!你怎麼樣了?”
眼看著不管用,謝長祁乾脆用以靈識探入樓危的識海,樓危的識海一片死寂,幸好他的精神力不是一般的強大,終於,他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樓危的靈魂。
他的靈魂已經有些許淡,正常人絕不該是這樣的!
謝長祁的靈識立馬護住了樓危,他也感覺到了周圍那股奇怪的拉扯力。
對峙半天后,奇怪的力量終究是不敵,又或許是放棄了,謝長祁挽留下了樓危的魂魄。
謝長祁的靈識退出樓危的識海,樓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只是神色病懨懨的,整個人都虛弱無力。
樓危抓住了謝長祁的手,喘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的說出了經過。
“謝長祁,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身處一個漆黑的幻境,我就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明明什麼都沒有碰到,可我每往前走一些,便覺得失去了一些東西,我想停下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他越說越激動,抓著謝長祁的手也就越用力,樓危很少有這麼大的情緒。
謝長祁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另一隻手,將樓危攬入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沒事的,師兄,都過去了,現在我在這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相信我。”
“謝長祁,我是不是,差點就醒不過來了?”
那種生命在一點點消逝的感覺還籠罩著他,被樓百里打敗,他的心情都沒有這麼大的起伏。
那種被包裹在黑暗,一個人無助,孤獨,只能靜靜看著自己死去,若不是身邊的謝長祁……
後果他不敢想象。
過了很久,樓危才平復了一些,但心情仍然不太好,唇色蒼白,甚至有心放棄這次任務。
他這麼想,也這麼說了:“謝長祁,要不然,我們還是放棄吧,這次的任務,我應該是完不成了……”
他面對那種力量時,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他就像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無論如何也掀不起半絲風瀾。
謝長祁喉嚨動了動,“師兄,我們去山神廟看看吧。”
他的避而不答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樓危知道,謝長祁這是不想放棄,去山神廟,不僅去問問此間山神,兩人也要求個平安符。
確保不再被暗中那股奇怪的力量窺伺。
樓危低下頭,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道:“好。”
東方微微泛白,距離徹底天光大亮也不剩多長時間,路上三三兩兩已經有了人影。
兩人一路往山神廟走去,沒有白天那麼多人,很快就上了山頂。
這座山並不是很高,但那山神廟倒是修的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不像是一個邊陲小鎮能夠建造出來的東西。
樓危快被閃瞎了,他瞪大了眼睛:“這這這,竟然比蒼山派還要恢宏,這是多大的手筆?!”
謝長祁雙眸微眯,這任誰看了,都知道不正常。
山神廟還沒開,漂亮的大門緊緊關閉著,謝長祁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客棧的那個夥計,夥計穿過人群,也站在大門前。
正巧就在謝長祁的身邊,謝長祁招呼了一聲,夥計轉過頭,看見是他倆時還詫異了一番:“兩位客官不是昨天就來過了嗎,一個平安符可保半月……”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臉上一白:“難道說,你們昨天是騙我的?”
但看到兩人都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裡,他也不多問了。
謝長祁沒回答他的疑問,而是看了一眼山神廟,問道:“這山神廟,以前就是這樣嗎?”
夥計一時間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愣了一下。
樓危替他解釋:“他是問,山神廟是修建之初便這般富麗堂皇嗎?”
夥計想了一下,雖然這裡不是客棧,但是這兩位都是有錢人,說不定晚上還要續房,不能得罪貴人。
於是道:“我是土生土長的青羊鎮人,我小時候來過這裡,當時……確實不是這樣的。”
“十幾年前的時候,這裡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破廟,沒有香火,只是供人歇腳所用,當時只有一間正廳,中間擺著一座山神像,窗戶也破的不行,颳風下雨都能聽到吱呀吱呀的聲音。”
“後來,青羊鎮就開始了離奇的命案,更是沒人去了。又過了一段時間,鎮上開始流傳起一個流言,只要去這個山神廟求一個平安符,就能不受傷害。”
“本來是沒人信的,但架不住死掉的人太多了,比瘟疫還難搞,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有人信了,有一就有二,之後大家蜂擁而上。”
“慢慢的,山神廟也從一開始的小破廟變成了這個樣子,只是每天的變化並不大,所以也沒人注意,直到變成了這樣。”
“不過大家都以為是香火供奉,使得山神神力變強,才把山神廟變成這樣的,只要香火不斷,山神總有一天會成真神,然後庇護青羊鎮的人。”
樓危:“……”
謝長祁:“……”
倒是沒想過,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聞。
除了修真,人間也有靠香火飛昇的傳聞,不過這種事太過稀少,也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除非,香火特別旺盛,就像是凡界的帝王,活著的時候勵志給自己供出一座仙身來,數百年來,也不過成就了兩個飛昇之人。
他們對這個山神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一鎮的香火算不上很多,難得的是所有人的供奉。
山神廟大門開啟,這時候竟然井然有序起來,自覺的排成兩隊,依次進入山神廟中。
樓危跟在謝長祁身後,學著別人的樣子,往功德箱裡投了個銅板,然後拿起一炷香,在神像前的蠟燭上點燃,插進香爐裡。
神像旁邊的石臺上就會出現一個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