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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7日，週二，陰
老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把剛打著火的車又熄了。
“走，跟我去一趟。”
倆人朝著主幹路對面方向走去。
“師父，我看到了死者妻子的胳膊，還有肩膀頭上，像是有淤青。”小馬說道。
“嗯，你小子的觀察力倒是不錯啊。”老張欣慰說道。
倆人下車走到藥房門口，用了不到10分鐘。往裡看去，沒有顧客，只有一個女店員趴在櫃檯前，像是睡著了。老張邁步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門口的機器自動發出聲音。
女店員抬起頭問了一句，“有什麼要買的嗎？”
老張掏出了警官證，“您好，我們是警察。”
看到是兩位警察，女店員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我想問一下，姜××女士是不是在這上班？”
“對，她家出了點事這兩天不在。”
“您跟她應該很熟吧，我們想了解點情況。”
“好的。”
“這裡就你們兩個店員嗎？”
“是的。”
“每天營業從幾點到幾點？”
“一般是早上九點開門，到晚上九點半。”
“哦，那你倆是倒班？”老張一邊問一邊在本上記著。小馬撓了撓頭，筆記本放車上忘記拿了。
“嗯，早班是九點到下午五點，晚班是下午一點半到晚上九點半。”
“你倆是一週一換嗎？”
“最開始的時候是，兩年前開始我就一直上早班了，因為下午我要接孫女放學，不忙的話我會早走一會兒，這個老闆知道。小姜她總說喜歡上晚班，所以我倆剛剛好，各取所需。請問，出什麼事了嗎？他丈夫前兩天去世了，我聽說還沒辦葬禮呢。”
“嗯，請問姜女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的家庭生活你瞭解嗎？”
“她脾氣可好了，要是我的話早就跟那個男的離了。”
“哦，您能詳細的說一下嗎？”
“哎，你們不知道嗎？看來她還是在維護他。那個男的最近開始動手打她了，男人打女人沒出息！活該老天爺收他！”
老張咳了一下問道，“他倆感情一直不好嗎？”
“也不是，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大概是5年前了吧，小姜來這上班的時候。她跟那個死男人是二婚，那個男的是個老師，好像是教化學的吧。開始我還挺羨慕他倆的，男的有穩定收入，偶爾還會來這接小姜下早班。兩年前吧，疫情剛開始那會兒，小姜就變得不怎麼說話，還總是嘆氣。我問過她怎麼了，她說老趙的兒子因為疫情期間聚眾賭博被派出所給抓了。這事在老趙學校傳開了之後，老趙覺得丟臉，就申請提前半年退休，從那以後還變得天天喝酒了。”
“原來如此啊，這事姜女士並沒有提起。”老張心裡想著。
“再後來，小姜就有點變了，我發現她變得不想跟別人交流了，當有人來買東西時，她也總是低著頭怕被認出來似的，不過只有我倆的時候她還是挺好的。兩個月前吧，她來到店裡後就開始擦碘伏，我以為她是不小心摔倒了，後來她跟我說是老趙喝完酒打她了。我讓她報警，她不讓，說什麼忍忍就過去了，這麼大歲數了，不想在折騰了，傳出去丟人，還有她家小慧快畢業了怕影響她的學業。”
“真是可憐，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為了孩子忍受了這麼多的痛苦。”小馬心裡默默憐憫著姜女士。
“她第一次離婚您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她之前跟我說過，是前夫賭博，後來把房子都賣了。而且他家重男輕女，她前夫生氣的時候還總拿小慧撒氣。真是可憐的母女啊，你都不知道，小慧是多麼懂事的女孩子。離了之後她自己帶了小慧幾年，後來是別人給介紹的吧，跟現在這個在一起了。”
“您記得最近一次姜女士被家暴是什麼時候嗎？”
“就是端午節那晚，老天看不過隔了一天就給他收走了。”
“請問您跟姜女士的女兒小慧熟嗎？”
“熟啊，週末她經常過來看她媽媽。沒事我們三個就在這嘮會嗑。”
“小慧會去她媽住的房子去嗎？”
“不會，自從小慧知道那個男人總是喝酒跟她媽媽吵架之後應該就沒去過。”
“那小慧知道家暴的事嗎？”
“剛開始不知道，小姜說了絕不能告訴小慧。可是我實在忍不住，這世上就剩小慧對小姜好了，我就打電話告訴小慧了。”
“什麼時候告訴她的？”
“就是端午節後的第二天晚上7點左右吧，本來不想說的，可是想想小姜身上的傷，我就想讓小慧來陪陪她的媽媽。”
“我們想看看這裡的監控可以嗎？”
“好的。你們自己調吧。”
這時進來了一個顧客，女店員就去幫忙找藥了。
電腦螢幕顯示，小慧是不到8點來到的藥房。倆人一見面，小慧就哭著檢查姜女士的身體。不知道說了什麼，姜女士突然非常生氣像是在指責小慧什麼，不過沒一會兒倆人就平靜了下來。9點時候應該是姜女士讓小慧走的，小慧走後姜女士匆匆的開始打掃衛生。這時，來了一位男士，貌似跟姜女士認識，說了什麼之後買了東西就走了。之後姜女士也匆匆的鎖門走了，這時候是9點15分。
老張看向小馬說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小馬搖搖頭，滿腦子想的都是家暴的畫面。
“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來打擾您的。”老張對女店員說道。
“沒事的。”店員邊忙邊回應道。
老張和小馬出了藥店往回走，老張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但是被掛掉了。“走吧，還有點事要快點辦。”老張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這時有個女子從隔壁的水果店裡走出來，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來這幹嘛？”女子嘀咕著走進了藥店。
“孫姨，我來啦，給你拿了兩個桃子。”說著小慧把水果放在了凳子上。
孫姨把顧客送走後說道:“你不陪著你媽來我這幹嘛，下次不準買東西了，你還沒掙錢呢。”
“是我媽讓我來看你的，這幾天都是你從早盯到晚，太過意不去。”
“什麼話，我有事的時候你媽媽可也沒少幫我呢。”
“剛才是警察來了嗎？”
“對，問了一下，不知道要核查什麼。”
“都說什麼了？”
女店員把剛才的事又說了一遍。
“他倆剛才也去我媽那了，哎，孫姨，你知道那個男的睡覺枕不枕枕頭？”
“這我哪知道，不過你媽倒是說過他一喝完酒睡覺就打呼嚕，不枕枕頭的話還能好些。應該不枕吧。”
這時手機響了，小慧拿起來說道:“媽，他們走了嗎？”
“走了，沒事就回來吧，告訴你孫姨我後天就能過去了，再麻煩她兩天。”
“孫姨，我媽說後天就能來啦，辛苦你啦，我先回去啦。”小慧朝孫姨說道。
“晚上買點青菜，咱們做點飯吃吧。”
“你有胃口了，太好了。”小慧開心了起來。
“不過，媽，剛才那兩個警察來藥店了，我回去再跟你說。”小慧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婦人的心又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