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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靈府一級生統考結束，考生迎來了一個難得的週末。
當天下午，3班由班長帶頭，組織了一場聚會。
沈念沒有參加。
“你為什麼不去？”
孫堅，沈唸的同桌很疑惑。
“算了。”
沈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你沒看見，大班長周正在班裡挨個通知，就唯獨漏了我？”
“呃…”
孫堅一時語塞…
“興許是班長忙忘了…”
“這話你自已信嗎？”
沈念微笑著看向他的臉。
“周正的契約靈，可是教材全解八年級上冊！就記憶力這塊，我們班加一起都不夠他打，還忘了？”
”這…”
兩人說話間，一個披著校服的男生朝他們走來。
“孫堅，還不走嗎？”
“班長…”
“去吧。”
沈念拍了一下孫堅的肩膀。
“我先走了，回家吃飯。”
“孫堅。”
周正將目光從離開的沈念身上收回。
“我給你一個忠告，以後少跟沈念來往。”
“為什麼？”
“沈唸的契約值只有，我幫輔導員錄入成績的時候看到的。”
“你的理論課學的不錯，契約值也排在我們班前五名，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怎麼會…”
孫堅瞪大了眼睛。
“那豈不是說…”
“沒錯。”
周正搖了搖頭。
“沈念契約之後的進階速度，將會慢的令人髮指，說不定……”
“契約靈寧願自已崩潰，也要跟他解約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跟這種沒有前途，一輩子註定只能在社會底層混的人待太久，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
清水街，1001號。
一排排木屋錯落有致的坐落在街道兩邊。
這些木屋，大部分由木板鋼釘搭建，表面經過酸雨以及風沙侵蝕，木板表面形成了難以去除的汙漬。
如果湊近某些木屋的縫隙，看還能隱約看到裡面的住戶在擇菜…
沈念來到距離街道口最末的那間木屋。
咯吱咯吱…
推開家裡晃得厲害的木門，沈念看到一隻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小蘿莉，正踮起腳，努力的把一盤焦糊糊的塊狀物端上飯桌。
哦，又是黑芋啊…
“沈念，你回來了？”
“你叫我什麼？”
沈念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假裝要擰她的耳朵。
“哥，行了吧。”
小蘿莉無動於衷，眼皮子也不抬，繼續道。
“沈念，今天統考結束了吧？”
沈念無語，沒再糾正沈夢夢的稱呼。
“嗯。”
他抓起一塊黑芋就往嘴裡塞。
“怎麼樣？”
“好吃？”
“我問的是這個？”
“哈哈…”
沈念笑了一下，想去捏沈夢夢的臉。
“統考而已…”
伸過去的手被沈夢夢面無表情的拍開。
“上午我去過你們學校的教導處，你們的輔導員正好在裡面…”
沈唸的笑容收斂…
“實在不行，我回父親那邊…”
“你不能回去。”
沈念皺眉。
“那我們要一輩子住在清水街嗎？”
沈夢夢盯著沈唸的眼睛。
沈念無言以對。
只到沈夢夢迴到房間——那被一條窗簾隔起來的角落，沈念也沒能給出個答案…
清水街，是附近最亂的街道。
夢幻丸，邪教，械鬥，拐賣婦女，倒賣人體器官…
一個又一個危險元素，構成了這片街區的主色調。
哪怕房租再便宜，也沒多少人願意在這裡居住。
換言之，住在這裡的，是真真正正的社會底層人員，是真正在泥潭中掙扎的人群…
沈念當然不想讓妹妹跟自已待在這裡，但…
他沒有錢。
十五歲，半工半讀，加上往年積攢下來的零錢，勉強可以養活自已跟妹妹。
但那是過去式。
上個月沈夢夢被人傳染，患上了急性流感，支出3500元。
統考報名費，體檢費，加上欠了一個學期的學雜費，支出2500元。
6000塊，放在別的家庭可能不算什麼。
但…
足以將自已辛苦維持的收支平衡被打破…
原本這2500可以不用繳納——只要他不參加統考。
然而，沈念這次選擇參加。
這是孤注一擲的選擇。
沈念賭的就是自已的天賦。
天賦出眾者，可以領到學校特困生補貼。
一月3000。
有了這些錢，自已可以少打一點工的同時，多把精力放在靈道之上…
一旦完成契約，擁有自已的契約靈，成為靈師，自已的生活條件就會獲得極大改善。
到時候，無論是留在學校當助教，還是在社會上任職，都只是自已一個念頭的事情，養活自已兄妹兩人，再簡單不過…
然而…
沈念賭輸了…
契約值…
…
這個數字，徹底讓這些計劃化為泡影…
因為統考失敗帶來的衝擊。晚餐誰都沒有吃幾口，就已經罕見的被放置在餐桌上。
夜深了…
追尋氣味而來的蠅蟲，一刻不停，朝著在倒扣於餐盤上的木盆撞擊…
紛雜的念頭將沈念折磨得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沈念…”
沈夢夢看著那塊分隔兩張床的窗簾，輕聲道。
“我回父親那邊吧。”
“我聽說，他最近過得不錯，又娶了一個，那個女人家裡做了點小生意，還挺有錢的，要是我過去，說不定…”
怎麼可能…
沈念心頭苦澀。
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母親之所以會病重而亡，絕大部分責任都得歸於那個男人。
要不是他，母親怎麼可能積勞成疾？
年輕的時候，母親可是青江靈府的高材生，要不是遇到那個男人…
現在她大機率，已經是一名受人尊重的靈師！
甚至，最後要不是那人帶著新歡在母親面前刺激她的情緒…
母親或許都不會這麼早…
這種拋妻棄子的渣滓…
怎麼可能會善待沈夢夢？
更何況，對方以入贅的方式過活…
那個女人，難道會給沈夢夢好臉色？
絕不可能！
沈念意志堅定。
他可是答應過母親，會好好保護沈夢夢！
一夜無眠，沈念思考了一個晚上，終於下定了決心。
清晨。
沈夢夢默默加熱著昨晚的剩菜，黑灰色的的煙霧，輕輕的瀰漫在這間小小的木屋…
“三個月。”
“什麼？”
“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哥會帶你搬出這裡。”
“你不是喜歡去青湖那裡散步嗎？”
“到時候我們就搬去那裡。”
沈夢夢咬著嘴唇，久久才道。
“那裡的房子好貴…”
“我知道。”
沈念摸了摸沈夢夢的頭。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