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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手持著手術刀,面對藥水池裡的少年,萬分糾結著。
他想劃開少年的胸膛,看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觸碰到這如普通人般溫熱的肌膚,又不敢下手。
“萬一它真的變成人了,自己豈不是失手將其殺死了,那這幾年的努力又白費了。”
海明威急的擠眉弄眼的,鬍子都快歪了。
就在這糾結之時,少年卻突然睜開琥珀般的眼睛,猛的從藥水池裡站了起來,開口說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話。
“好燙!不要燒我!好燙!!”
自顧自的喊了出來後,他突然發現身邊的環境,是在陰暗的實驗室中。
少年難以置信的看著雙手,又看了看赤裸的身體,他腦海中的畫面,還是在火神殿的那個夜晚,面前是令人窒息的火焰巨龍,還有那無法忍耐的高溫。
“這水燙嗎?把你害怕成這樣。”
海明威有些迷惑的把手伸進藥水池裡,明明是冰涼的。
而少年聽到害怕這個詞語,還有剛才隱約幻想到的火焰灼傷感,也有些驚愕。
“害怕……灼燒……我竟然會有這種感覺……”
曾經千百年無知無覺的石魔,竟然擁有了情緒與知覺,他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陷入短暫的宕機。
“你說的有道理,仿生人確實不應該有這種感覺。”
海明威還以為他是從機器仿生人,突然變成有血有肉的人類,所產生的一種難以置信,也隨口說道。
“你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少年良久後恢復過來,他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而海明威聞言擺了擺譜,擠眉弄眼的想了想,圍著原地轉了兩三圈後,咳了咳嗓子,雙手背在佝僂的身後,一臉老成的回答。
“我應該算你的父親,我叫特利威,貧民窟最偉大的科學家。”
“父親?”
少年皺了皺眉,他聽說過家人這些詞彙,父母子女啦這些,經常有信徒在火神殿祈禱自己的家人身體健康之類的。
這也讓石魔明白了,家人是可以為對方考慮的存在,非常重要。
而石魔似乎與天地同在,記憶太遙遠太長久,沒人知道石魔是否有父母。
如果家人是那樣的存在,好像也不錯。
少年想了想,有些嚴肅的回應。
“好的父親大人,請受孩兒一拜。”
海明威聞言,突然繃不住,差點一頭栽進藥水池裡。
“你也太嚴肅了吧小鬼!”
海明威搖了搖頭,隨後又想到什麼。
“雖然是我創造了你,可你擁有自己的思維,取名這事還是由你自己做主,給自己取個名吧。”
少年認真的聽著,取名這種事情,幾百年來也是第一次遇到,還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你可以給自己取名字呢。
他在腦海裡仔細的搜尋著資訊,緩緩的將想法說出口。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我可以叫石破天嗎?”
這個詩句,是他在火神殿,聽到來往之人念出的,因為其中有個“石”字,當時身為石魔的它就特意記住了。
海明威聽到這個名字,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你小子剛出生就會念詩,石破天這名字也太霸氣了,聽起來好像是神龍國的風格。算了算了,都隨你,霸氣點也好。”
於是乎,星鯤國貧民窟碼頭誕生一個新的生命,石破天就此出世。
兩年後,星鯤國碼頭之上,人潮湧動。
“凱爾家族的少爺失蹤了,據說是來貧民窟了。”
“怪不得城裡人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在平時來貧民窟他們都嫌髒了鞋。”
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們灰頭垢面的模樣,一眼看得出是貧民窟土生土長的。
一支擁有嶄新裝備的軍隊,他們手持電能槍與光學屏障盾牌,戴著皇家護衛隊的頭盔,在碼頭肆意的搜尋著。
在碼頭邊躺著睡覺的流浪漢,都被抓起來盤問了一番。
可大家誰也沒見過凱爾家族的大少爺,貧民窟的老鼠,哪有機會仰望太陽呢。
這下貧民窟可被鬧翻了天,本就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貧民窟與護衛隊的摩擦肯定少不了。
某個小巷裡,一個下水道井蓋突然被開啟,從裡面鑽出個腦袋。
他環顧著四周,見沒人,直接鑽了出來。
白髮,琥珀色眼睛,穿著空軍夾克,頭上掛著焊工眼罩,一身蒸汽朋克風格的少年落了地。
正是出門的石破天,今天海明威老爹心情不太好,莫名其妙的將其趕了出去,聲稱是時候讓其見識外面的世界了。
這也是石破天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到陸地上。
他好奇的看著天空,雖然今天灰壓壓的,但還是心情很好。
石破天小心翼翼的走出小巷,巷口地勢比較高,他能遠眺到貧民窟一棟棟的破舊房屋,雖然雜亂不堪,但冒出的炊煙還是充滿生活氣息,而遠處是碼頭邊停靠的船舶們,海鷗的聲音遠遠傳來。
他的眼神不自覺的冒出光芒,這樣開闊的視野,讓石破天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覺。
“哇……”
貧民窟,野狗酒吧。
一個少年來到此處後,點了十盤炸雞塊和五張披薩,自顧自的坐在角落裡大吃特吃。
老闆在櫃檯看著他桌子上越摞越高的盤子,狠狠的抽了口雪茄,面露殺意。
“這臭小子是餓死鬼投胎嗎,來酒吧一杯酒不點,全要吃的,十里八鄉最能吃的鮑勃都比不過他。”
一位熟客在旁邊聽到哈哈大笑起來,他喝的滿臉通紅,一副酒鬼模樣。
“佈菜克老闆,比起這個你更該擔心他兜裡有沒有星塵幣,看他乳臭未乾的模樣,搞不好是個吃白食的。”
聽到客人的言語,布萊克心裡更加不安了,他狠狠的瞪向少年,卻突然覺得眼熟。
“等一下……他的臉我今天早上還見過,不會吧?!”
布萊克驚的雪茄都沒含住,趕緊翻箱倒櫃的,最後找出張羊皮紙,上面是副畫像。
雖然衣著不同,但以布萊克開酒吧那麼多年的識人本領,沒有錯,這個少年就是羊皮紙上畫的,凱爾家族正在全力尋找的大少爺。
瞬間他的愁容就被歡喜所覆蓋,變臉比什麼都快。
“喂,幫我看下店,我家裡突然有事,不要放那個臭小子出去,他還沒結賬呢。”
布萊克匆忙溜了出去,只留下一個爛醉的客人,望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而在飯桌前大快朵頤的少年,不是什麼凱爾家族的大少爺,是出來透氣的石破天。
“太好吃了,父親只會餵我吃奇怪的藥劑,外面的東西太好吃了吧!”
石破天摸著飽飽的肚子,滿足的出了口氣。
他舉了舉手想繼續點餐,卻發現老闆的身影不見了,殊不知一場災難正在前來。
“咦,老闆怎麼不見了……”
“特利伽!!你竟然躲在這裡!”
一個嘹亮的女聲從酒吧門口傳來,不由分說的,一個紅色的球體就被丟了進來。
坐在櫃檯前的醉鬼笑嘻嘻的看著,撿起紅球研究起來。
“什麼鬼,這是蘋果嗎。”
轟的一聲,他被炸的頭髮爆炸起來,滿臉焦黑的倒下了。
石破天看著這一幕,看了看酒吧內,只剩下自己了。
“多大仇把他炸成這樣……”
他喃喃自語道,然後一抹俏麗身影就出現眼前。
身穿哥特式胸圍短裙的女孩走進來了,她有些酒紅色的長髮,腳踩長皮靴,腰間掛著把古典花紋的短火槍,身材豐腴又高挑。
“特利伽,以為換了身衣服,就能躲過我嗎!”
女孩進來後目光很快鎖定在石破天身上,美眸都快迸出火焰了。
石破天見她來勢洶洶,居然還是衝向自己的,連忙擺手道。
“你認錯人了吧女士,我叫石破天,不是什麼特利伽。”
沒想到聽到解釋後女孩更生氣了,直接拔槍。
“石破天?你裝什麼神龍國人,為了逃避我亞莉克希亞,連凱爾家族之名都拋棄了嗎。”
眼見著槍口對向自己了,石破天也不敢大意,這兩年雖然足不出戶,特利威老頭子可是教了他許多知識的。
肉身撼槍如同找死,他迅速分析著利害關係,很快得出了結論。
遇到麻煩了,只能先逃。
他抬手,腕處的機械手環彈射出鉤子,打破窗戶釘在了窗外的屋簷上。
隨後整個身體跟著飛了過去,被鉤爪拉了起來。
這番逃跑在亞莉克希亞眼裡,更加實錘對方是在逃避自己了,她氣的直跺腳,然後追了上去。
石破天則翻到了貧民窟的屋頂上,一溜煙的在上面跑了起來。
本以為成功逃脫,回頭一看,亞莉克希亞背後多了個噴氣揹包,直接飛了起來。
“這就是城裡的小玩意嗎!真有意思。”
石破天看著噴氣揹包如是說道,然後抬手發出機械飛爪,蕩著身軀飛速前進著。
看到對方身手不凡的操作下,竟然讓飛行噴氣器都追不上,亞莉克希亞著急了,掏出短火槍不斷朝石破天的方向宣洩子彈。
可惜很難命中,而包括石破天都沒發現的是,有幾顆子彈其實打在他身上了,但詭異的如同射在石頭上,被彈到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