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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種屈辱。
宴非霜掩下心中的不悅,起身柔柔說道:“西荷公主謬讚了,非霜的舞上不得檯面,今日是大皇子的生辰,西荷公主作為大皇子的妹妹都還沒有祝賀,非霜自是不敢喧兵奪主。”
獻舞,在大瀛之中來說,算得上高雅,又不算高雅。
民間舞坊的女子,頗有才情的名動大瀛,她們舞的是雅。
宮中起舞的女子,多數出身卑賤又卑微,她們舞的是卑。
西荷讓她公然獻舞,實則羞辱。
她曾經畢竟也是燕國的公主,自有其骨氣和風采。
若是她情願獻舞,說明她必有目的,可若是無緣無故的被人指揮著獻舞,難免讓她心中不快。
七皇子左明野此時也站起身來,“七弟聽說皇姐早在數月之前,就在為皇兄籌備禮物,聽宮女說,皇姐也準備了一舞,既然今天是家宴,不妨皇姐獻舞,包括七弟在內的諸位皇子公主,可是很久都沒有見過皇姐跳舞了。”
左西荷一聽眉頭微微皺起,她若是在今日的場合獻舞,宴非霜不做比試還好。
可若她也跟著一併比試,那不是她自取其辱?
“七弟又在折煞皇姐了,論舞姿,誰能比得過昔日的燕國公主,宴非霜啊。”她目光鄙夷,咬重昔日二字。
宮千鶴的神情越發難看,她知道左西荷不喜歡霜兒,也總是和霜兒過不去,今天這樣公然的羞辱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聽她說話,宮千鶴心裡就是生氣。
宴非霜心頭卻極為平靜。
她笑了笑開口道:“這論口才,誰能比得過大瀛的公主,左西荷啊?”
眾人聽到她這樣說,紛紛倒抽一口涼氣,甚至左湛豪也有些詫異,他小聲的說道:“這宴姑娘是不要命了嗎?敢公然這樣嗆西荷?不怕大瀛王生氣嗎?”
大瀛王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非霜你看你。”
“西荷公主誇讚我舞姿好,我誇讚公主口才好,沒有問題啊?古人云來而不往非禮也,非霜說錯什麼了嗎?”她眨眨眼睛,扮的十分無辜。
大瀛王也沒再苛責什麼,“西荷這丫頭從小嘴巴就厲害,口才是不錯。”
左西荷見此,頓覺有些不開心,“父皇!你偏心!”
“荷兒,聽話。”大瀛王快速的看了一眼鶴貴妃,見她沒說什麼,他輕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大瀛王的確是偏愛宴非霜的,朝臣們也都心裡明白,早些年都說是為了哄鶴貴妃開心,聽聞在大瀛王年輕的時候,第一個心動的女人就是宮千鶴。
對這位宴姑娘的恩寵,也算是無人能及。
但是所有人都說不明白,為何大瀛王要對一個亡國之女,如此愛護?
左湛豪託著下巴,拉扯著左明野坐下,“行了你別看了,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霜兒好看,我就喜歡看她。”他勾唇,笑的瀲灩。
“咦,真肉麻,話說父皇為何對宴姑娘如此寬容?”左湛豪也有些想不明白。
左明野摩/挲著酒盞,他看了一眼大瀛王,又看了看宴非霜,“這一點,至今我也沒有想清楚。”
按理來說,大瀛王應該殺了宴非霜。
都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斬草還要除根呢,明知宴非霜不喜大瀛,為何父皇要留著如此一個禍患?
以左明野對父皇的瞭解,他絕對不是為了博取鶴貴妃的開心。
就算是留下了,明明可以置之不理,不聞不問,卻偏偏對宴非霜還挺好,對她的寵愛和對自己的女兒,沒什麼區別。
左明野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何。
包括宴非霜在內的所有人,也都猜不透大瀛王的心思。
宴會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大家都隱約有了醉意。
大瀛王更是走了下來,和一些大臣們聊天說笑,看起來全無君主的架子。
舞女們跳著舞,聲樂師們彈奏著樂器,宴非霜喝了些酒也微微的有些蘊熱。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身旁的流朱攙扶著她,“宴姑娘,您沒事兒吧?”
“無礙,扶我出去走走。”
林芝則留在宴席上,流朱一邊攙扶著宴非霜,一邊低慢的說道:“宴姑娘您瞅瞅您這臉,可真紅啊。”
“流朱,去喚姬鷂過來。”宴非霜捂著胸口,醉意越發的洶湧,其中夾雜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蔓延在四肢百骸,讓宴非霜的意識有些昏沉。
“可是宴姑娘,您一個人行嗎?”流朱有些不放心。
“快去。”
看著流朱小跑著離開,宴非霜扶著假山,暈眩讓她站不穩身子,眼前浮起了點點的白光,她雙腿痠軟,站也站不穩。
不,這絕對不是醉酒的感覺。
是中毒。
回憶在宴會上吃過的所有東西,究竟哪一樣裡有毒,是誰下的毒?她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芝和流朱也和她食用了同樣的飲食,為何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宴非霜一邊想讓自己吐出來吃過的東西,一邊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欲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若是這個模樣被旁人瞧見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何種文章來。
窸窸窣窣。
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宴非霜側眸唳喝一聲,“誰?”
草叢深處似是傳來了一聲驚呼,繼而是慌亂逃跑的聲音,宴非霜本想追上去看看,剛走了一步,她就跌跪在了地上。
膝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還能再清醒片刻。
流朱怎麼還不回來?!
宴非霜咬著下唇,只想堅持到姬鷂出現,他身上有千毒萬蠱,他也擅長一手毒術,可以幫她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等待的過程十分的漫長。
宴非霜的意識越發的模糊,她倒在地上,眼前的畫面越發的模糊。
在她昏迷前的最後一眼,便是看著一行人正衝自己小跑而來。
在緊接著,她便什麼都不清楚了。
冰涼的水嘩啦一下子潑在了她的臉上和身上,宴非霜猛地睜開了眼睛,視線裡是一片漆黑,鼻尖縈繞著潮/溼的味道。
在她的面前,站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你是什麼人?”宴非霜倒是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