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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蟬鳴越來越刺耳了,夏油傑有些焦躁的摩挲著手鍊上的珠子。
“夏油君?夏油君?”
輔助監督的聲音喚回了夏油傑的注意,他停下手中沒有意義的行為:“怎麼了?”
“事情不好處理麼?我看夏油君很煩惱的樣子。”
“不,這裡沒有問題。”夏油傑搖搖頭,否定了輔助監督的擔心。
今天早上,長崎這邊疑似有特級咒胎產生,空間扭曲大範圍的出現在各個角落,雖然目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放任不管的話,那就說不定了。
五條悟出國了,這件事就落到了夏油傑一個人身上。
他讓輔助監督留在原地,一個人踏進了這片空間最混亂的區域。
夏油傑有想過會遇上艱難的戰鬥,或者是要經過一番鬥智鬥勇,但平靜成這樣,著實有些意料之外。
空間的確混亂得厲害,他前面看著明明是空曠的街道,邁出一步,下一秒前面就變成了高牆。經過好一番彎彎繞繞,他才繞回大街上。
他本來還在苦惱著,眼睛餘光卻掃到了一個人影,這片區域應該已經被封鎖了吧?怎麼會出現其他人?
看著那個女孩子在街道上越走越遠,夏油傑不打算打草驚蛇,於是決定悄悄跟上去。
然而,這條街對她友好,對夏油傑可不怎麼友好,明明那個女孩子走得就像正常大街一樣,而他基本是一步換一個場景。
不出意外,他跟丟了。
夏油傑煩躁的想點一根菸,打火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嘖,算了。”他打算先找到回大街上的方向,空間混亂似乎在慢慢平息,混亂區域縮小了。
他往前一步,身後卻傳來拉拽感,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腕。
“前面沒有路了哦。”
刺耳的急剎聲響起,並且傳來了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喂!混蛋!走路不看的嗎?”
夏油傑愣了一下,才開口:“啊,抱歉。”
他怎麼到市中心來了?該不會是空間混亂已經漫延到這裡了吧?
“下次注意點,真是的,過馬路也該長眼睛看看紅綠燈好吧!”
司機搖上車窗,開走了。
夏油傑看向剛才拉了自己一把的人,啊,是他跟丟的那個女孩子。
不等他說些什麼,她又轉身沒入了人群中,夏油傑只好又跟了上去。
她的路線沒有絲毫規律可循,不過她看著一副目標明確的樣子,越走越偏僻,然後她又消失在了一個死衚衕裡。
夏油傑皺著眉頭,走到她剛剛消失的位置,他拍了拍眼前的磚牆,實心的,沒有機關。
又跟丟了。
他不理解,那個女孩子好像能分辨混亂的空間,但是她身上並沒有咒力存在的痕跡。
夏油傑覺得有些棘手,無從下手的棘手。
‘去死吧。’
?誰?夏油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聲音只響在他的腦海中,他怎麼突然有這種消極的想法?難道是最近太累了嗎?
還是暫時回去彙報一下吧,感覺這件事有些奇怪。他這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輔助監督打來的電話。
他接起電話,往小巷外面走著:“我這邊暫時沒事,那邊發生什麼異況了嗎?”
“空間混亂消失了……”
後面的話,夏油傑沒能聽見,因為他邁出的那步似乎踩進了空間裂縫裡,腳下一個失重,他就失去了意識。
——
“咕嚕咕嚕――”
夏油傑是被腹中難熬的飢餓感叫醒的,他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他都差點以為自己失明瞭,還好他摸到了眼睛上纏的布條。
他把遮擋物稍微掀開了一點,觀察著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乾淨、冷清。
廚房就在床鋪旁邊,靠近入戶門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小矮桌。房間的窗戶被木板封死了,他打算下床去其它地方觀察一下,然而伸出被子的雙腿,讓他閉上了眼睛。
這又是什麼情況?他在做夢嗎?
夏油傑擰了手臂一下,是疼的。
“哈,我應該是瘋了。”不然他怎麼縮水成小豆丁了。
“咕嚕咕嚕――”
肚子再次傳來抗議聲,夏油傑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夏油傑,變回幼童了。
他整理好心情,下床直奔衛生間,從衛生間的鏡子裡,他看到了現在他的模樣。
白色的長髮,面板是許久不見陽光的慘白,看起來大概3、4歲的樣子。
被藏在布條下的眼睛,是湛藍色的,奇怪的紅色符文佈滿了上半張臉,就連眼球表面也有。
不看那些符文,鏡子裡的人,完全就是之前他跟蹤的那個女孩子的幼年版。
夏油傑真的有些混亂了,他和她交換身體了?他現在完全感受不到身體裡有咒力。
“咕嚕咕嚕――”
他捂著餓得發疼的胃部,回到了客廳,矮桌上擺著一份已經涼透的麵條,看著沒有半點食慾。
他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手,門也是被鎖死的。
夏油傑猶豫著要不要拿桌上那份麵條湊合一下算了,畢竟餓得真的難受。
在他腦海裡天人交戰之時,房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進來的人身體完全被隱藏在白披風下,臉也被白麵具遮擋著,連性別都無法分辨。
“你又想出去?”聽聲音是個女性。
她把桌上冷透的麵條收起,把晚餐放到了桌上。
夏油傑不清楚狀況,只好點點頭,簡單的應了一聲:“嗯。”
對於女孩這種冷淡的態度,女人習以為常,她把晚餐擺好之後,隔著面具盯著女孩的眼睛:“以後你可以自由行動了,不會再有人給你送餐。”
“這個月的生活費。”女人放下一小疊錢幣,然後拆除了窗戶上的木條。
她蹲在窗沿上,最後還是動了些惻隱之心:“不要把眼睛露出來。”
做為暗部,她的提醒已經算逾矩了,不過啊……唉……
女人微不可聞的嘆息,淹沒在了風聲中。
夏油傑疾步走到窗邊,剛才從視窗跳下去的女人已經沒了蹤影。
窗外的建築有些古早,看著像是某個鄉鎮,來來往往的行人,打扮得比較相似,不過又很古怪。
他腦子都快轉不動了,他現在彷彿像是小說裡轉生到異世界的主角。
吃完女人留下的晚餐,夏油傑拿起桌上的錢幣,它和日元不一樣,他也不清楚這些錢的購買力如何。
想到女人最後說的話,他撿起布條重新把眼睛纏了起來,只留了一條縫隙觀察,然後摸索著出了門。
他這次出門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但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調查,街上的文字和日文有些相似但又不能完全看懂,他只能根據店鋪進出的人來判斷那是什麼地方。
“嘖,滾遠點!”夏油傑背後響起了驅逐聲。
夏油傑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擋在了這個店鋪的門口。他往旁邊退了幾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店老闆依舊是一副嫌惡的表情:“滾遠點!晦氣死了!”
夏油傑的笑容僵住了,態度好惡劣的店老闆,做生意的人這麼對待顧客嗎?
他本來想理論的,但想到自己人生地不熟,還是少點牽扯比較好。
夏油傑遠離了那家店,不過他越走越覺得不對。
不管是路過的人,還是本來在街邊閒聊的人,只要是他經過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一言不發的注視著他,直到他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
難道說,他被發現不是本人了嗎?這些人的眼神盯得他後背發涼,厭惡中夾雜的殺意的視線,讓他神經都繃緊了。
夏油傑發現街邊有個店老闆,看著是個很和藹可親的阿姨,他帶上微笑打算向她搭話:“請問……”
“嘖。”阿姨在他過去之前,啪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夏油傑真的很摸不著頭腦,為什麼這裡的人看著都很討厭他,他幾乎已經到了人憎狗嫌的地步了。
他想,也許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夏油傑繼續往前走著,也不再試圖和路人搭話。
他得看看自己能不能走出這裡,如果走不出的話,那他就是中了圈套被困住了,要是真走出去了,他就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跑到了別人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