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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茅屋換女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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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許久都沒這般熱鬧過了,石頂富忙裡忙外招呼陶迎香和葉珩,又著去集上採買糕點,思慮到僱傭的下人獨個也忙不開。但,石任意卻天未明就跑出去,到了亭午還未歸來。

若說,石頂富也是斷了惡念,此回僱傭的乃是一位六十開外的婆子---晉嬸子,權且指盼著打點家中瑣務。

婆子家貧,石頂富肯花銀子她何必同銀子過不去,而況她已老邁,不同殷五娘那般風騷年華,擔心石頂富惦記。

各取所需,這家也就恢復了幾分家的模樣。石頂富照舊吃喝玩樂,石任意照舊被逼著攻書。

一大早便匆匆忙忙趕去“松竹山”,同甘坤道見上便送走了人家,好在,娘娘廟離“松竹山”不甚遠,憑他年紀輕輕,連行帶跑,茅屋拾掇的差不離,這會還趕到了家中。石任意進門便瞧見父親陪著笑臉與葉珩、陶迎香閒說那家長裡短。

“表姨母,恕孩兒來遲。”石任意進屋便朝陶迎香施禮。

石頂富只給了他一埋汰的面色,瞬間復回了笑顏,在外人面前,他臉色不好看就是失禮啊!

“表哥!”葉珩朝石任意招呼一聲。

石任意連忙拉著葉珩的手臂。“葉珩表弟,方才表哥我去‘松竹山’了,將那茅屋拾掇的乾乾淨淨,這才遲歸,還請表弟諒解。”

“當然諒解,表哥還跟我客氣什麼。”

二人入了庖屋,老婆子見著石任意歸來連忙就將佳餚端上了八仙桌。石任意也不閒著,幫襯著拿碗取碟的,不大會功夫,一切便置備妥當。

倒是,這會就看出,葉珩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抖個不停,一派吊兒郎當的模樣。

葉珩是客,石任意不會計較,瞧著葉珩還有說有笑,說及近來村中幾戶農人家中的趣事打發時光。

葉珩得意,瞧著石任意忙活還不忘打諢。“我說表哥,你這勤力的,往後哪家小姐嫁過來可有福享了。”

石任意並未接話,他此刻便想到了於瑤素。是啊!於瑤素真的會歸來嗎?

此時,石頂富已前頭引路,陶迎香在小丫鬟的攙扶下朝庖房趕來。

石頂富不忘客套,吩咐晉嬸子安頓葉家同來的丫鬟,馬伕,隨後婆子---晉嬸子便服侍在桌旁。

端起了酒杯,就朝陶迎香敬酒。先不說及孫桂花,因著石頂富只當葉珩與省府的那位右參政有交集,日後或許可派上用場。而,陶迎香一心想著尋回的孫桂花,這時在石頂富的心中隱隱的已有了捨棄的念頭。他不會忘記殷五孃的話,孫桂花只怕真的不再是乾淨的婦人了。

陶迎香一婦道人家,本不好與石頂富直面,但她的夫君已亡故,葉珩出門在外吊兒郎當,她不放心,故而前來壩沿村石家,也為了表妹,她要親自和石頂富商酌一番,如何尋回表妹。

石頂富頻頻端起酒杯,又和葉珩有說有笑。還說及種種往日的瑣碎之事,當然,皆是能說得出口的話。

總該言歸正傳的,石頂富不急,陶迎香可急了,“我說表妹婿,桂花因何失跡你可知道些因故?”

石頂富斂去笑容,當即面色凝重了起來。“她......我真不知她因何失跡。”

“可我聽聞她是遭了奸人所害,故而逃去大理。”陶迎香直言不諱。

石頂富聽言就差後背冷汗直流了。這奸人所害陶迎香怎會知道?按說,只有殷五娘知曉其中緣由,而殷五娘已不在人世,石頂富心中最清楚啊!死人不會開口說話的,難不成甘坤道救活了殷五娘?呸呸呸!自個心裡罵起自個,胡亂想些什麼。

“誰人所害?”蹙起眉峰,石頂富佯裝不知而急於知道。

陶迎香搖頭。“這就真不知了,只聽聞乃是村中熟人所為,但究竟是誰,還沒打聽出來。”雙眸一聚,盯著石頂富。“難道表妹婿你就沒打探過表妹失跡的緣由?”

石頂富心裡發慌,但他提點自個勿要失態。“誰說我沒打聽過?苦於毫無線索,令人一籌莫展,故而,後來,託人打聽才知她人在大理。但誰人所害,為何去大理,我......我確實不知。”

葉珩一旁插話。“莫管表姨母如何失跡,只要知道她人在大理就成,明日一早啟程,孩兒願陪表姨父和表哥一道去尋回表姨母。”

說的倒輕巧,還沒等石頂富和石任意允准,他---葉珩倒先做主了起來?可是,如今的葉珩是救出了石頂富的,他說明日啟程就明日啟程,不去也不成了呀!

石頂富並未立時應承,只微微點首,算也不算理會;而,石任意則不好回拒,他早料到表姨母和葉珩此來會催促他們父子前往大理,故此,一大早他便將備下的物什送去山林茅屋之中,把與甘坤道,此刻,石任意只能點首以示誠意。

想起昔日,他與繼母---孫桂花水火不相容,如今,父親似乎對尋回繼母反倒不如他更有興致。人世之間變化難料,誰又說得清日後又會怎樣呢?

瞧了瞧石頂富,又瞧了瞧石任意,葉珩便對陶迎香道:“就這麼定了,下晝,母親自回,孩兒就留在表姨父家,明兒一早啟程前往大理。”

陶迎香滿意地點點頭。“好吧!我兒你就多多出力幫襯著些,但為娘知道你的脾性,出門在外總忍不住惹是生非,此回,你去大理倒也成,萬不能擅作主張,一切都有你表姨父和你表哥做主,你切記。”

“孩兒遵命!”葉珩一壁說話一壁就舉杯同石頂富敬酒,仍舊吊兒郎當的模樣。

看來,這母子在家中早已商議過了,無論石頂富和石任意如何打算,他們母子設法逼迫石頂富早早啟程,到底孫桂花乃石頂富的妻子,哪怕葉珩真能若獨自前往大理尋回,總要與石頂富有個交代,還不如一道去尋回利索。

石頂富躲也躲不了,唯有應話。“好吧,明日一早啟程。”

既然已說定,陶迎香也不必再煩憂,葉珩活泛,她自知這對父子如何對待孫桂花,也要看在葉珩搭救出石頂富的面上,總會有所顧忌的。

午宴只管盡興,陶迎香並非善酒之人,因而,草草用了幾口便獨自去庖房之外曬日光。而葉珩卻能言會道,說的盡興,這酒也吃的盡興,滿臉通紅,酒自然也吃高了。

石頂富讓石任意扶著葉珩去晉嬸子才拾掇好的廂房去寐下,而後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他輕聲自言自語:簡直就是個酒鬼,如此貪酒,就算我這個酒場老手也比不上你了。嘿嘿嘿!

石任意歷來不好飲酒,故而,略飲了兩杯,他這會便勤力的準備著去大理的隨身物什,而石頂富也因吃酒高了,打算自個回房去小憩一會。

陶迎香拜別了石頂富和石任意,在隨身丫鬟的陪侍下,由馬伕駕起馬車一路朝縣城返回。

無非是父子二人此行所需的換洗衣裳,及至旁個物什,那外出的盤纏,石任意就等石頂富起身的時候再由父親取出,攜帶。

下晝申時四刻,晉嬸子突然跑來對石任意道:“石秀才,門外有一小姑娘求見。”

石任意忙活了許久,正落座椅子上稍事歇息,聽聞便問。“什麼小姑娘?”

晉婆子連忙說清楚了道:“她自稱什麼:彩雲。”

“彩雲?......”石任意一個彈跳,就差蹦得老高。“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個耳朵之中聽來的話。

晉婆子嚇了一跳,老眸眨了眨,便點頭。

再無多話的必要,一個健步跨出,隨後急奔而去,到了門前。

她,果然是她,丫鬟---彩雲。只見彩雲亦急切地瞧著屋中趕來的人。

“彩雲......”“公子......”二人一別數月,石任意險些就落淚當場。畢竟,見上丫鬟---彩雲就如同見著於瑤素。他知道,於瑤素該是安然無恙歸來了。

“小姐他呢?”

“公子,小姐命苦啊!”言罷,彩雲取出絹帕不停地抹淚。

“你說呀!小姐如何了?”他與她有了肌膚之親,怎麼著於瑤素失跡歸來,他也想著見上問長問短,那份情怎能輕易就完全忘卻?

當下,他已知曉於瑤素的為人,但這又怎樣,若於瑤素同張公子再無瓜葛,一心只念他的話,石任意怎麼著都該再仔細斟酌二人之間的情愫,何去何從,順勢而為吧。

“小姐就在‘松竹山’茅屋之中。”彩雲眨巴著雙眸,可憐楚楚。“公子真是有心,依然將鑰匙留在原處,小姐已開了門,入了茅屋,這便吩咐奴婢前來報信。”

石任意並不知曉彩雲如此悲傷的緣故,但,彩雲的話他聽明白了。於瑤素真的歸來了,而甘坤道上晝急於離開時也說的清清楚楚,自會有人前去茅屋的,看來定是於瑤素了。

他又發呆了,傻愣愣的,不知所措,是去茅屋還是有旁個打算。

彩雲此來就是要喊他去茅屋的,無功而返是不能的。遂,搖搖頭,瞧不下去他傻傻的樣子,拉著他的臂膀就說:“走吧,公子,趕緊去見我家小姐,她......她日夜思念著您啊!”

小小丫鬟,拉起人來,力氣不小。無人在旁替他出主意,他已亂了心智,由著彩雲拉著就一道趕去了茅屋。

還記得,春日正濃,猶如春花一般的曼妙女子為了他一個攻書的男子而失去小姐家的尊嚴,一心留在壩沿村他石家,與他出雙入對,盼著他秋闈高中舉人後娶她過門,奈何直到冬日時候,於瑤素才歸來。

彩雲忠僕,石任意自知問她如有隱情便問不出什麼來,反正‘松竹山’離石家並不遙遠,一會就能見上於瑤素,他再問明一切不遲,假使於瑤素為了張公子失跡大半年,他石任意必將與其一刀兩斷,若然旁個緣故,倒要問明究竟是什麼道理,她---於瑤素一去這許久都毫無音訊。

一路上,他的思緒飛竄,可一旦到了山林之中,心中便隱隱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湧出,再無旁個雜念,好在,彩雲背對著他,在前頭引路,沒瞧見他雙眸已溼潤的窘樣。

茅屋已在眼前,彩雲快步就入了院中,而他緩步跟著,千千結,纏繞於心間。

彩雲入了院中便高聲喚道:“小姐,小姐,公子來了......”

一聽“公子”二字,於瑤素立時便從茅屋之中邁步而出,與方步入院中的石任意四目相對。

此時,懂得自個已多餘,在這般時刻,她---彩雲識趣的去了茅屋之中,拾掇小姐帶回的物什以避之,任由屋外二人久別重逢後的訴苦。

淚如泉湧,未發一言,於瑤素悲傷不能自制,“嗚嗚嗚......公子”隨後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茅屋之中,彩雲亦坐在床沿,雙手捂住嘴巴,她不敢大聲嚎哭,但她能做的乃是陪著外頭的主人傷心欲絕。

他傻愣愣起來就是這般模樣,不言不語,呆呆的不知所措。索性,於瑤素自個就撲了上去,撲到石任意那寬闊的胸襟前,粉拳輕輕捶打著他的胸襟。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思緒亂糟糟,只曉得右手搭在她的蠻腰上,稍緊了緊讓她在自個的胸襟之處。

於瑤素感知他的手兒停在自個腰間,她便越發的悲傷,亦越發的忘記此番一程歸來的腥風血雨。這會兒,只有石公子,只有愛郎與她相擁。

哭了些時候,外頭一句也沒人說,彩雲反倒急切,衝出茅屋,雖也能瞧見石任意淚眼朦朧,但呆頭呆腦的模樣讓人動氣,彩雲語帶哭腔責問道:“公子,你倒是說說話,我家小姐與你可是一番生離死別呀!您這許久都沒尋人打聽我家小姐下落嗎?不記掛她嗎?”

“彩雲無禮,胡說些什麼?”於瑤素回首,立時斥責。

彩雲頓時不敢造次,低下頭來,自顧哀嚎,垂淚,不多嘴了。

於瑤素心知彩雲的悲傷是因著涼州的苦難經歷,但她豈能容忍彩雲對她愛郎的怨怪。於瑤素心知肚明,石任意耿直忠厚,定會早尋人查探,而後未果,一會她再問他也不遲。要怪就怪那歹人將她主僕二人押去了金陵一山林之中,再到後來常素梅、姜同善夫婦將她和彩雲買去河西涼州常家堡。

“公子,彩雲與奴家一番死裡逃生,她這會言辭出格,你就看在奴家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於瑤素仍然心思縝密,處處都是知書識禮,溫柔端莊的模樣。

瞧著珠淚不停歇,自個鍾愛的女子,且她又痛哭流涕為一丫鬟求情,石任意唯有點首。“我怎會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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