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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有十三太保,除了黃錦這位大太保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太保外,剩下的十一位此時都站在了張永面前。
這些人之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豪客,有些是被官府抓住之後,谷大用保下來的,還有些人則是自已投奔而來的。
江湖雖好,但畢竟遠離朝廷,能夠穿上官服,也是許多江湖人士的夢想。
穿越前的朱載煜對江湖很是嚮往,認為那是一個充滿俠客、義士、盜賊等各色人物的廣闊天地,是一個充滿了冒險、恩怨情仇和未知的機遇之地。
但來到大明,朱載圫才發現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最喜歡的事情竟然是給官府當走狗。
後來朱載圫方才慢慢明白,江湖人士的命運往往充滿變數,他們可能一夜成名,也可能瞬間身敗名裂。他們大多重義氣、講信用,但也不乏心術不正之輩。
自古以來“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是大多數人的夢想,自然也包括這些江湖人士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有真正的桀驁不馴之輩,只是迫於生計,無奈之下為官府賣命的。
比如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胖和尚,他是少林寺的記名弟子,一手盤龍棍打遍黃河兩岸無敵手,再加上其為人重義,出手大方,一時之間便成為了開封城最出名的大豪。
可惜他子嗣不順,年過半百隻有一個兒子,還差點被仇家所害,一怒之下,他便殺了仇人一家。
後來為了避禍,便帶著兒子躲進了少林寺,剃度當起了假和尚。
此事被神通廣大的錦衣衛知道後,谷大用覺著此人可用,便派人去把這對父子抓了回來。
谷大用控制了他的兒子,他自然也就對谷大用俯首稱命了。
其他人也大多如此。
張永看過這些人的檔案後,心中便有了主意,乾咳一聲道:“武四、林七、尚九,你三人隨老夫南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諾,公公。”三人拱手拜道。
自古佛道兩家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看見張永挑的人裡面有和尚,藍道行便拱了拱手告辭了。
藍道行雖頗受朱載圫寵信,但在張永面前還是晚輩,所以對於藍道行的去留,張永也並不在意。
待藍道行離開後,張永擺了擺手隨意的問道:“那個叫馮三的,你們之前是否聽說過?”
三人思慮一番,一位白面書生站了出來拱手回道:“啟稟公公,屬下之前就是在江南討生活的,並未聽聞過此人的名號,但卻有一位張三爺,這位張三爺號稱是元末張士誠的直系子孫,常有對朝廷不敬之語。”
“哦,怪不得呢?原來是掛羊頭賣狗肉啊。”張永點了點頭道。
“公公,這只是屬下的猜測,到底情況如何?最好還是讓屬下辨認一番為好。”
張永擺了擺手道:“不必了,無論是不是那位張三爺?都按照前朝餘孽來處理就行了。”
林七悄悄的嚥了口唾沫,然後便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林七心裡明白,這次張永是準備大開殺戒了,通倭的罪名還不夠,又加上了一個前朝餘孽的名頭。
雄心壯志的張永離開了,江南註定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這是朱載圫繼位以來第一次對東南士族們舉起屠刀,但絕不是最後一次……
而此時朱載圫也得到了一個震驚的訊息,那就是自已的寵妃溫蘭竟然是倭人。
“此事當真?”朱載圫冷冷的問道。
陸炳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回道:“臣不敢怠慢,多方調查清楚後方才敢稟報的。”
“溫貴人知道麼?”
陸炳搖了搖頭道:“此事臣不敢亂說。”
“哼,這群人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都把人安排到朕的後宮了,怎麼?他們是想弒君麼?你們錦衣衛給朕好好的查,看看到底是誰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朱載圫冷哼一聲道。
“諾,臣遵旨。”
“滾吧。”
“臣告退。”陸炳滿頭大汗的倉皇而出。
出了皇宮,陸炳不敢怠慢,便直奔國丈府而去,皇后有喜,後宮中突然出現了一位來路不明的女子,所以袁宗皋便拜託陸炳幫著自已調查一下,誰知這一查竟然查出這種隱秘事來,茲事體大,陸炳也不得不去稟告朱載圫。
陸炳心中也是慶幸,幸虧此事被發現的早,要是一旦皇上在宮裡有什麼不測,那自已恐怕全家難保。
陸炳就是懷著這種既慶幸又後悔的心情進入了袁府。
而神通廣大的國丈爺好像知道陸炳的來意,陸炳剛進袁府,就被管家請進了後花廳。
陸炳見到袁宗皋時嚇了一跳,因為一向意氣風發的國丈爺此時骨瘦如柴、滿臉蒼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國丈,您這是怎麼了?前幾天不還是好好的麼?”陸炳焦急的問道。
袁宗皋擺了擺手輕嘆一聲道:“萬萬沒想到,老夫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候舊疾復發,恐怕命不久矣。”
“國丈萬萬不可如此悲觀,”
“哎,吳太醫都說了,老夫已無藥可救。”
“國丈,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吳太醫一位神醫,天下神醫無數,草莽之間更是多奇人異士……”
還不待陸炳說完,袁宗皋便打斷了陸炳的話笑道:“文孚,也許老夫死了,對你是利大於弊。”
“國丈此話何意啊?我陸炳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莫急、莫急,老夫說的是實話,當今聖上聖心獨斷,疑心很重,老夫若在,以咱們之間的淵源,聖上是不會完全信任你的,只有老夫故去,你才能得到聖上百分之百的信任,到那時才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袁宗皋意味深長的說道。
雖說知道袁宗皋說的是真話,但陸炳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國丈,陸炳不才,但也恩怨分明,不想借此上位。”
“哈哈,老夫明白你的志向,老夫之所以和你說這些,其實也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國丈請說。”
“若將來皇后有難,還望文孚出手相助。”袁宗皋雙眼死死的盯著陸炳說道。
陸炳悄悄的嚥了口唾沫,拱手拜道:“陸炳定不負國丈之託。”
聽到這個承諾,袁宗皋方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多謝文孚了,文孚先去吧,這裡不可久留,無事也不要來看老夫,文孚放心,老夫會撐到皇后娘娘生產的那一天的。”
“國丈保重,陸炳告辭。”陸炳哽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