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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囯,泓中城,張府。
“你們家今年得徵三個壯丁。毋庸置疑的!”
張相參面露難色道,
“軍爺,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全府上下也湊不出三個壯丁呀…”
“這我不管,要問就問上面去!”
“軍爺遠道而來,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收下才是……”
說罷,從袖中掏出一百兩銀票。
“這………這不行,這不合規矩…”
嘴上瘋狂的拒絕,身體卻非常的誠實,竟推搡著接了下來。
“那兵役的事……是不是……”
“咳咳…兵役?今年國家戰事頻繁,至少得徵一個,我也好回去交差。”
“這………軍爺你有所不知,全府上下就我跟我孫子相依為命……”
“你孫子多大了?”
“年不過二八。”
“足夠了,你要知道,今年征服兵役,老百姓家的也有不過14歲的,前方戰事告急呀。”
“這………我就這一個孫子,他要是死了,我們老張家也就絕後了……”
張相參說完,竟然直接跪了下來,磕著頭道,
“軍爺,求求你了!幫個忙吧!我老頭子今年都60多了,已經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我還指望著有個人給我養老送終呢,我可不想到時候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那軍爺也慌了神,連忙將人扶起,道,
“不是,這又是何必呢,我在此向你擔保,您的乖孫,咱一定給你完完整整的送回來,一根毛都少不了。”
看著老爺子還是面露難色,那人又繼續說道,
“放心,他只要一進軍隊,我立馬任他為什長,今年不同往年,要是在以前,我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年是真沒辦法,敵人都快入關了呀!”
說罷,從懷中掏出兵帖,遞到張相參手上道,
“最遲還有七天,準備準備吧…我等不了太久。”
就在三年前,順國與黎國聯盟,繼而向昌國宣戰,發兵洛陽,一年後,洛陽失陷,兵臨函谷關,對峙至今,若函谷關丟了,那麼就意味著昌都雍安將無險可守。
就在如今,這火燒眉毛之際,應囯見昌軍與黎順聯軍對峙函谷之際,有意出兵武關道,攻取泓中,北上雍安。
而諸葛元正是將要入伍武關兵役。
出征前夜,張相參將諸葛元叫到屋裡頭,拉著諸葛元的手說道,
“爺爺經常兇你,是爺爺的不好,你不願意跟我姓,沒關係,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沒爹,過了沒多久,就死了娘……”
“國家危難,敵軍叩關,奔赴前線,雖不為失男兒熱血之志,可爺爺我………捨不得啊…你的兩個大姨,一個嫁到了蜀中,另一個嫁到了洛陽,洛陽兩年前就失陷了,黎順入城之際,大肆燒殺搶掠,我曾派人去尋親,可是………音信全無,想必是死了吧………”
聽到這,諸葛元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的哭了出來,他知道自已面前坐著的這個老爺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他從不計較,諸葛元自已給自已取什麼名字,也從不計較,自已時常對他開玩笑。
……這淚水是徹底控制不住了………
張相參撫摸著諸葛元的臉頰道,
“我已經近70了,活的也差不多了,可惜還沒有看到你建功立業,娶妻生子,如今,奔赴前線,生死未知…… 罷了罷了,我老頭子,家財萬貫,且又得孫如此,此生應當知足…”
“可我卻依舊掛念不下你,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二十兩黃金的盤纏。你的鎧甲是這泓中城中最好的鐵匠連夜趕製,長槍,配劍,馬匹,還有你自已做的馬鞍和那個叫馬蹬的東西,我都給你安上了…”
“還有啊,孫兒,過來,我給你帶上,這塊玉時刻掛在胸前,記住,切勿摘下……”
“對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行軍在外,切莫著涼了肚子,注意好身體……”
諸葛元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老爺子哭了起來。
回到床上,映著燭光,仔細端詳著那塊玉,只見那玉色澤通明,整體呈現青綠色,但又有著一種淡淡的幽藍色,雕刻的模樣,呈環狀,似龍又似蟒。
諸葛元明白,畢竟是封建時代,又是亂世,對於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來講,能玩的東西並不多,更何況,是這並不繁華的泓中城呢?
但這泓中城,由於前朝水利工程的完善,到到這裡有著上好的農田和牧場。
所以在這近十年的時間裡,他的娛樂專案也只有騎馬射箭和打獵了。
由於體質的不同,諸葛元在這方面的天賦極為優秀。
就連這泓中城中退伍下來的老兵,對諸葛元也更是讚不絕口。
所以對於這次的出征,諸葛元的情感,更多的是興奮。
[威風凜凜,金戈鐵馬,簡直不要太帥!]
可是真到了戰場,諸葛元的心性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轉變的開始,從諸葛元手刃的第一個人起。
諸葛元所在的軍隊與應囯大將楊淵於武關道,展開野戰。
由於事發突然,昌軍並無準備,應軍騎兵不過一輪衝擊,就讓昌軍將領蕭景方寸已亂,連忙大喊著撤退,結果自然是大敗而歸。
不過,對於諸葛元而言,他已經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在這場敗仗中,他親手殺了自已人生中第一個人。
並在撤退途中,主動擔當起保護蕭景人身安全的任務。
在這之後,諸葛元深受蕭景器重,升為親衛,時常帶於左右,並認定這個少年必為棟樑之材。
“應軍已經攻破武關道的第二道防線---荊關了,不知諸位有何對策?”
蕭景與營中諸將領開會,望眼前的地圖,嘆了口氣。
“不如退至武關堅守,避其鋒芒。”
開口的是一個叫冷苞的將領。
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多數將領的認同,事實已經擺明,在正面對抗中,昌軍是肯定打不過應軍的,還不如早退至武關堅守。
而蕭景則沉默不語,他很明白,事後上層追究的話,那麼肯定是要首先怪自已這個統領的。
“在下以為不可。”
站在蕭景身後的諸葛元突然說道。
坐下一位將領感到不忿指著諸葛元罵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
蕭景見狀擺了擺手道,
“我倒是想聽聽,你小子有何高見子,說吧。”
諸葛元也不客氣,徑直走到地圖前說道,
“敵軍雖然勢眾,但是勞師遠征,後勤定然補給不上,雖然佔領了荊關,可是並未穩住陣腳。我軍雖然新敗,卻有地勢之險,先讓主力在關前叫陣,再派一支精銳,沿山路走到關後,到段藤峽埋伏。
敵軍必然會再度派兵支援前線,若可以前後夾擊,則可以一網打盡,然後就到我們反推的時候了。
如果讓敵軍鞏固住了荊關,泓中將永無寧日。”
蕭景依舊不語,冷苞卻說道,
“依末將來看,此計可行,對面剛打了勝仗,必然會想乘勝追擊,不過楊淵只率一萬人馬,若要進攻,必然會留兵防守,如此一來,後續定會持續派兵增援。
更何況我軍雖然剛打了敗仗,人馬卻還有五萬之多。如果現在撤退,恐怕武關道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蕭景突然拍擊桌面,叫道,
“好!!!冷苞,諸葛元,就令你二人率兵一萬去段藤峽埋伏。帶足七天干糧,今夜二更出發,路上切不可走漏風聲。”
冷苞、諸葛元:“遵命。”
“其餘眾將,明日午時到荊關城下叫陣。”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