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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不是吵著要去百貨大樓嗎？走吧。”
“哦。”
張雅茹自以為自已警告了一番阿蘭，但其實阿蘭根本就沒聽清楚她說的那些話，阿蘭滿心滿眼都是剛剛看到的那所學校。
那學校可真大，又大又氣派，她還瞧見那圍牆裡面有很多樹木呢，要是能在秋天的時候，抱著書本走在那些被樹木遮擋的小道上，那該有多美好呀。
三層高的百貨大樓在阿蘭眼中是神奇的。大隊上住的都是泥瓦房，就算在公社，最好的屋子也不過是用的磚瓦好一些。從沒有誰家的房子建的這樣高，這樣氣派。看著百貨大樓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阿蘭心想；這屋子的主人家一定是個大方的人，居然捨得讓這麼多人參觀自已的屋子。要是在她們大隊有人有這樣乾淨整潔明亮的屋子，那肯定捨不得讓人踩來踩去。
進了百貨大樓，程然然像是一隻翩然的蝴蝶，這裡瞧瞧，那裡看看。
“媽，快過來瞧瞧，這裡這雙鞋太好看了！”停留在一個櫃檯前，程然然突然返身大喊。
聽到這話，張雅茹也激動了，立馬走到櫃檯前，跟女兒一直評論起那雙鞋來。
沒跟上去的阿蘭站在原地，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她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某一個人的屋子，而是一個大供銷社。得虧剛剛沒把心裡話說出來，不然就鬧笑話了。供銷社她們公社上也有，只不過很小，以前還覺得她們那個供銷社裡賣的東西挺多，跟這一比，阿蘭才覺得，那真是不夠看！
比方鞋子，她們公社上的供銷社裡只賣布鞋跟解放鞋。這裡卻有......阿蘭不知道叫什麼，湊上去，聽著櫃檯裡的大姐說了才曉得原來那些分別叫；小皮鞋，球鞋，還有塑膠涼鞋。解放鞋跟布鞋這裡也有。
張雅茹試著腳上的塑膠涼鞋，越試越滿意，她都不想脫下來了。
“多少錢啊這雙鞋？”她問賣鞋的售貨員。
“這款剛來不久，三塊四。”
三塊四，對於一雙涼鞋來說有點貴了，要知道一雙球鞋也才多少錢啊！但張雅茹實在喜歡，便咬牙拿了下來。
買好鞋子，程然然便帶頭要去看衣服。這一看就得試......然後就買，張雅茹也買了一條裙子，都是程水林出的錢票。
望了望他錢夾裡的錢票，阿蘭在心裡盤算起來。
她賣早點的錢不夠是不是可以朝他找點，這麼多年，任由她野蠻生長，他從沒寄過一分錢。她問他要點錢也不算過分。
阿蘭的表現，張雅茹很滿意，在心裡想著看來是她那番話起了作用。
買完東西，幾人掉頭準備出百貨大樓，卻被迎面走來的一群人擋住了。
這群人都很年輕，帶頭的是一對長相很耀眼的男女，倆人看起來頂多十八九歲。
男的一邊走還一邊扭臉跟女孩兒說話：“窈窕，別生氣了，你不喜歡吃剛剛那家的菜，改明兒我帶你去吃街頭那家嘛！”
抱著手臂在胸前的女孩兒沒好氣道：“吃啥吃！那家也吃膩了！”
“成，那就不去街頭了，實在不行，咱們明兒就在你家樓下那片逛逛，說不準能撞見好吃的小攤。”
“.......”
看著這群少男少女，張雅茹眼睛一亮，面上堆起笑剛想開口打招呼，程然然就拉了她一下，走到一旁。
張雅茹跟過去，阿蘭耳朵尖，聽到她問：“咋瞭然然？我記得那不是你同學嗎？咋你也不跟她們打個招呼？”
“啥同學啊！就一個學校的，又不是同班，再說了我們又不熟，打啥招呼。”
“哎，你這孩子。”張雅茹輕輕拍了程然然一下，嗔怪道：“我瞧那領頭那男娃長的還挺好，你知道他是誰家的不？”
誰家的跟你有啥關係又不是你生的，程然然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媽，還是道：“具體的不清楚，但那女同學我知道，她叫照窈窕，她爸是軍官，住在大院裡。韓封跟她關係能那麼好估計家裡也差不多吧，咋了媽，你問這幹啥？”
聽到是軍官，張雅茹的心立馬就激動了：“我瞧那男娃長的好，有時間你把他邀請來我家玩一玩，你們都是同學，熟悉熟悉也挺好的。”
剛開始那句程然然還聽不懂，但這句她一下子就聽懂了，她覺得她媽這句話不對，便解釋道：“韓封有物件，照窈窕就是他物件。”
此時的張雅茹整顆心都被軍官跟大院給籠罩住了，不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那咋了，媽覺得你跟那個叫什麼窈窕的比一點也不差什麼，你......”
話沒說完，便被憤怒的臉通紅的程然然推了一把：“媽，你咋能說這樣的話？”
丟下這句話，程然然把手裡的裙子一把塞進阿蘭懷裡，扭頭就跑。
這百貨大樓她是待不下去了，她媽咋會變成這樣，咋能說那樣的話.......
她一走，張雅茹還想去去追，還是程水林拉住她：“估計是去找同學玩了，然然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我們先回家吧。”
張雅茹點頭，冷著臉回頭，準備叫阿蘭幫她提東西，只是阿蘭已經不在原地了。
跑到手錶櫃檯前的阿蘭回頭朝程水林大喊：“爹，快過來，這塊手錶真好看，你給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