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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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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沐到達沐竹院後,暗暗觀察了一下環境。

表面看,沐竹院很不錯,院落雖然不大,卻很雅緻,當家主母莊雪柔對她不錯。

但只有她知道,她的房間窗戶後面就是個糞池,夏天蚊蟲多不說,氣味也難聞,她必需一年四季都關著窗,否則會被那糞池的味道給燻死。

偌大的院子,只有兩名丫鬟,都是莊雪柔的人。

明面上對她這個二小姐特別尊敬,暗地裡卻並不這樣,當晚給蘇天沐的洗澡水,就是半溫不涼的。

這天氣已經入了冬,一般的嬌貴小姐在這樣的水裡泡澡絕對會生病。

蘇天沐摸了摸水,照樣洗了,不動聲色。

兩位丫鬟都覺得蘇天沐好欺負,立即去稟報莊雪柔。

蘇天沐假裝被凍慘了,泡完澡趕緊上床包著被子發抖。

屋內的木桶撤了出去。

蘇天沐正要入睡,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是院子裡的門被輕輕開啟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還有對話聲。

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但蘇天沐知道進來的是兩名跟她歲數差不多的女孩子。

蘇天沐猜不透她們要幹什麼。

不過這樣偷偷溜進來,肯定是想趁她睡著的時候乾點什麼。

蘇天沐乾脆配合地吹滅了燈,躺在床上假睡。

很快,傳來了撬門閂的聲音,緊接著門被開啟,兩條黑影一前一後摸到了床邊。

冰涼的剪刀就要貼到頭髮之際,蘇天沐猛地翻了個身,被子揚起一股冷風,原來就要貼到蘇天沐頭髮的剪頭突然就轉了方向,往旁邊的人刺去,完全不聽沈思碧的控制。

空氣裡隨即響起一聲慘叫。

沈思言捂著臉,鮮血直流。

蘇天沐彷彿這時才被嚇醒,猛地坐起來後,她也大叫:“啊……誰?誰?誰在我床邊?來人啊!有沒有人?快來人啊……”守在外面的丫鬟趕緊破門進來,點了燈,蘇天沐抱著被子,縮在床角,嚇得臉色發白。

沈思言捂著臉。

沈思碧拿著剪頭,剪刀上的血正一滴滴地往下滴。

兩名丫鬟頓時慌了。

很快,沈瀟林和莊雪柔得知訊息趕了過來,當看到女兒半邊臉全是血,顴骨處血肉模糊,甚至能見到皮肉下的白骨時,差點暈倒。

沈府裡有大夫,立即被叫過來為沈思言處理傷口。

雖然用了麻沸散,但不知那麻沸散藥效不夠,還是怎的,沈思言疼得死去活來,那半邊完好的臉臉色死灰如土。

莊雪柔抱著女兒,女兒叫一聲,她的心就揪一下,像是在她心口剮著肉一樣疼。

終於包紮好了傷口,莊雪柔趕緊問:“怎樣?三小姐的傷怎樣?”

大夫無奈說:“傷口太大,疤肯定是會留的,三小姐這臉恐怕是……毀了!”

莊雪柔一聽,直接就飆了起來:“你說什麼?三小姐的臉要毀了?沈府養你有什麼用,你要是治不好三小姐的臉,你全家老小都得給三小姐的臉陪葬!”

那大夫嚇得跪了下去。

沈瀟林心頭也甚是不順,這一大晚上的,沒能睡個好覺,還白白要搭上一個女兒,一個女孩子,容貌要是毀了,以後還能有什麼好前程?等於就是廢了!“到底怎麼回事?”

沈瀟林氣得一拍桌,怒問。

蘇天沐院子裡兩名丫鬟立即跪了下去,把頭伏得低低的,幾乎貼著地面。

沈思碧知道闖了大禍,早在沈瀟林和莊雪柔來之前,把剪刀扔在蘇天沐床上,此時一聽,立即指著蘇天沐:“是、是她!是蘇天沐用剪刀把三姐刺成這樣的!”

“天沐,你剛回家,怎麼就拿剪刀傷你三妹?”

沈瀟林轉頭質問蘇天沐。

蘇天沐一直抱著被子,嚇得瑟瑟發抖,現在更是掉下眼淚道:“父親,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今天舟車勞頓,很快就睡著了,是被三妹的慘叫聲嚇醒的!”

“你胡說,兇器就在你床上,分明就是你傷了三姐的!”

沈思碧大聲說。

“這剪刀,明明是四妹你剛剛扔在我床上的.”

蘇天沐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沈思碧,“是你傷了三妹,我院子裡的丫鬟點了燈後,剪刀就在你手裡.”

蘇天沐一下子就把問題扯到了兩名丫鬟身上。

兩名丫鬟害怕,用不著沈瀟林盤問,立即和盤托出:“老爺,是三小姐四小姐說二小姐是小尼姑,要進來剪了二小姐的頭髮,奴婢不敢不聽三小姐四小姐的話,只得放三小姐四小姐進來,隨後就聽到了三小姐的慘叫聲,三小姐是怎麼受傷的,奴婢們實在不知道!”

“你們進來的時候,剪刀在誰手裡?”

沈瀟林問。

“在、在……”兩名丫鬟看著沈思碧,沈思碧投去一記狠戾的目光,兩名丫鬟不敢指證她,又看向蘇天沐,猶猶豫豫不敢說話。

但沈瀟林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這是在蘇天沐房裡,沈思言沈思碧二人大半夜在這裡,到底是誰想要害誰,已經再清楚不過,他立即大聲道:“來人,把四小姐關進柴房裡,不準給她吃喝,餓個七天七夜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七天七夜?那還不得餓死!沈思碧的生母四姨娘,立即拉著沈思碧跪下去:“老爺,思碧要是餓七天七夜,哪裡還有命,思碧會刺傷三小姐,肯定是錯手!思碧會來二小姐房裡,肯定也是受人教唆的!”

莊雪柔正覺得沈思碧就算餓七天七夜也賠不回她女兒的容貌,四姨娘就意有所指,頓時氣上加氣:“教唆?我看是你教唆思碧來害天沐,又把我的傻女兒騙來,趁著夜黑刺思言一刀,然後誣賴天沐,來個一箭雙鵰。

其實你們真正想要傷害的人就是思言!”

蘇天沐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們互相攀咬,內心只覺得好笑,表情卻依然一副害怕的樣子。

沈瀟林最後失去耐性。

沈思碧被關進柴房裡,沈思言被抬回她的院子,莊雪柔抹著淚跟著女兒走了。

“父親……”房子裡只剩下蘇天沐和沈瀟林時,蘇天沐弱弱地喊了一聲。

沈瀟林點點頭,安慰道:“你的兩位妹妹從小被她們的母親嬌縱壞了,你不要跟她們一般計較,父親向你保證,以後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蘇天沐垂著腦袋兒,很善解人意說:“天沐從小離家,跟妹妹們沒有感情,她們排斥我是應該的。

父親放心,天沐從小就沒有享受過親情,終於回了家,只會想著怎麼跟妹妹們相處好,自然不會跟她們一般計較的.”

蘇天沐的樣子,看起來特別乖巧。

跟剛剛兩個女兒相比,沈瀟林突然就覺得蘇天沐看起來更是順眼了。

還有她剛剛那席話,從小就沒有享受過親情?沈瀟林心裡閃過一絲愧疚感。

“你好好休息,這幾天學習些宮中禮儀,過幾天你母親會帶你入宮去見皇后娘娘.”

沈瀟林最後說了一句話,離開了沐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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