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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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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著孤寂地坐在地板上的單景汐,瘦弱的身子像是佈滿了濃濃的悲傷。他竟然開始不忍……即便她自私又偽善,他還是不忍把那些過往通通報復在她的身上。

顧昊鈞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俱是一驚。景汐愣愣地回過神,已經發現顧昊鈞不知何時已經穿了自己的襯衫和褲子,利落的接起放在另一邊床頭櫃上的手機。

“喂,您好,我是顧昊鈞。”

單景汐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馬上把目光從顧昊鈞身上移開,慌亂地在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起身走出臥室去洗手間把門反鎖起來穿衣服。她要離開這裡,立刻,馬上!

她速度很快。穿好衣服,疲憊的用涼水衝了衝臉頰,才略覺得有些精神。

她看著鏡子裡的蒼白而又頹廢的自己,動作緩了緩。

她是想離開,可是她現在頭腦清明——她剛和爸爸和好,準備迎接馬上要回國的媽媽給她過生日。這樣美好的時侯,她捨不得再出什麼事情讓大家為她擔心和不開心。

她使勁揉揉臉頰讓它顯出一絲紅暈來。然後想找梳子梳梳毛亂的頭髮,好精神一點。

結果,她就看見了洗漱臺上那個水晶漱口杯裡粉色的牙刷。

只覺得雙目一陣刺痛。

剛被自己忍下去的厭惡立時就犯了上來,而且更甚,更強烈。

這裡是苗可的地方!

他在北城可以待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這個家屬區卻是她從未聽過的。他剛回國,也不可能會有這樣裝修齊全,裝置便利的房子。

她想起昨天他那樣放肆的地方竟然是苗可的床,止不住的噁心。

她“哇啦”一聲吐出來,扶著盥洗池的手不停地抖。

顧昊鈞接到的電話是牟丹的。

牟丹剛回國,剛從T出來準備轉機回北城就接到單東城的電話,告訴她顧昊鈞回國了。

牟丹不到五十歲,看著卻像不過三十來歲的人,因為是小提琴演奏家,全身統派的藝術家氣質。一身紫紅色的加厚亮綢塔夫裙,配上水紅色的鑲鑽首飾,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風範。

她掛掉電話,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對於這個孩子,她是懷著愧疚的,但是這個孩子看似深沉其實內心情感激烈,對他們是存了極大仇恨的。這樣一個人回來,她擔心愛他至深的景汐……

等放了手機,她手心竟是層層冷汗。她用力捏了捏手提包,半響,像鬆了口氣似地緩緩笑開,對著助手有些欣慰地說:“小汐回家了,我們快點走吧。”

顧昊鈞接完電話,也是停了半響。雙眼垂下來,看不住半點情緒。只是一雙手緊緊握著,肩膀微微聳動,像是被傷害的孩子。

一會兒,又有電話進來,他看著手機上面的苗可二字,眼裡有細微的表情閃過,如同在黑暗中經歷萬險千難的人突然遇到了光明,竟有瞬間的愣神。

他慢慢接起,習慣性地想要和她討論,眼睛在看到床上零亂的血跡之後,卻突兀地張了張嘴又閉上。

電話裡苗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很高興。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哇哇地說了半天。見他沒動靜,有些氣惱地道:“顧昊鈞,你到底在沒在聽啊?”

“在。”

低低醇醇的聲音,透著蕭條。苗可感覺到,問他:“你出了什麼事?”

顧昊鈞不答,拉開窗簾,外面天還是灰濛濛的,又在下雨,打在窗戶上,凝結成滴一道道劃下來。天氣冷,在溫暖的室內,窗戶上就有微微霧氣。模糊成一片,看不清窗外到底是何景象。

他眯了眯眼問苗可:“你剛說的是真的。單東城在《AngeandteChemie》上的那篇文章是在造假?”

“確定。他是通訊作者,第一作者是他的一個學生。說來也巧,我在回酒店的路上碰見兩個中國人。因為下雨,他們兩個又看起來很糟糕一直打不上車,所以我就停下來想著送他們一程。結果他們剛好和我一個酒店,來阿姆斯特丹旅遊的,而且都是你們學化學的。其中一個是單東城那個學生的朋友。我聽他們說的,說那個結果就出現過一次,根本沒有重複性,結果單東城就按那個發文章了。你們專業的東西,我也不懂,只是覺得應該能幫到你,你自己去看看他的文章吧。”

最後一句話,讓顧昊鈞唇角輕輕動了一下,彎成一個小弧度。

四年了,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時間愈久就愈顯出可貴來。他感激苗可為他做的一切。

“謝謝。我知道了。”

因為時差的關係,苗可這裡已經是半夜,霓虹燈照射在水波粼粼的河面上,讓這異鄉的風情更顯得極致和妖嬈。這裡的人們似乎還沒有睡意,瀟灑依然自得的在划船。她看著這景象,只覺得這些美好與瑰麗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心裡無限寂寥。聽著顧昊鈞的聲音低沉的道謝。

她突然覺得好笑——她和顧昊鈞可不就是兩個相互慰藉的可憐人。

苗可剛要調侃自嘲幾句她和顧昊鈞,就看到那夜色下媚得有些攝人的水面上,小船悠悠然劃過,有船家女子放肆的大笑和坐在船上的男子妖孽紈絝的調笑。

夜色之下看不清楚,可是她敢肯定。那個人,一定嘴角彎彎,用他的那雙桃花眼含著無限笑意和情意地盯著那個船家女子。

眼看他們就要靠岸。苗可急急對顧昊鈞說:“我看見彭澤了,先掛了。”然後不待他反應,掛了電話,向著船靠岸的方向跑去。

這麼多年來,顧昊鈞再一次聽苗可說起彭澤,張口待要問問怎麼回事,卻被她掛掉電話。

天更亮了些,雨卻還沒停,更大了,打在窗戶上叮咚有聲。

他輕笑出來。苗可一直能給他帶來好運。

這一次……

他輕笑起來,全身像是因為苗可的訊息放鬆下來。然後轉身,緩緩走過去撿起單景汐遺落在地上的包,放在床頭櫃上。接著,走到洗漱間叩門。

“咚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景汐還無力地趴在盥洗池上。她用力扶起自己,放水沖掉那些汙穢。水聲潺潺消磨掉敲門聲的音波。良久,她看著衝乾淨的盥洗池,突然低頭,用涼水狠狠地衝了把臉,擦乾淨,然後開啟門。

“單景汐……”

顧昊鈞的語氣出乎自己預料的軟了幾分。他明明想好的,這就是一場報復。可是對上那雙絕望如困獸,佈滿哀傷的眸子。他竟是一頓。

“這是苗可的家?”單景汐通紅著眼質問他,蒼白的小臉憋足了氣等待著他的回答。看他不答,她裂唇苦笑:“哥,你在苗可的家裡強姦我?”她笑得悽美,眼睛裡是無盡的哀傷和絕望,眼淚終於承受不住,順著眼角流下來。

她壓抑不住地嗚咽著,小獸一般衝著他吼,撕心裂肺的,支離破碎的。

她吼:“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懲罰我,還是背叛苗可?哥,你是知道的……我噁心!”

她是喜歡顧昊鈞,她是愛慘了顧昊鈞。可是她有自己的底線,她沒法子做他酒醉出軌的玩物!

顧昊鈞注視著景汐眼裡的厭惡——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露出這種表情。這種赤裸裸的厭惡帶著還帶著對自己認命的譏諷,竟讓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微微發麻。

他的唇抿了一下,突然硬色起來,大手撫上她的面頰,粗糲的摩挲著,冷笑道:“強姦?噁心?單景汐,這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嗎?當年你不是就想爬到我床上才給我下藥的嗎?”

景汐一轉頭,想要躲開他的手,卻被他死死的固定住。

她疲憊的一笑,放棄掙扎,抬眼盯著顧昊鈞的眼,身子有些微微顫抖。

“哥,你那麼聰明,輕而易舉地就能傷到我。可是……”她瞪著他,眼裡突然有了沉重的痛意。

“我有自己的底限。今天……”她的語氣裡有嗚咽的聲音,“算是我最後一次糾纏你。回去我會找院長換導師。以後……你可以放心了!”

哪怕再難的時候,她都沒想過離開他。可是……

從今以後,她真的只能遠遠看著他了。

顧昊鈞一怔,竟覺得一點都不習慣。自從他回國,她不是慣於頑強,像纏著他的菟絲花,只要他在,她就會纏上來。可是,現在……她是想放棄了嗎?

對於昨天的事,他雖然醉著,其實還是有若有若無的印象。他記得她乳白色的面板因為掙扎和羞怯泛起淡粉色,他記得她抽噎著壓抑自己的低泣聲,他還該死得記得他進入的那一刻包裹著他的溫暖快感。

該死的!

他皺眉。

他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他最初的設想。他明明有了最好的王牌在手,卻……狠不下心來。

可是,他現在還沒辦法放過她!

他用手抬起她的臉。那張小臉上,水痕點點,神色似乎飄忽,完全沒了以前的靈氣,有些呆滯。

他湊近她,鼻尖幾乎就在她臉上,嘲諷地笑道:“你想換導師?我同意了嗎?”

景汐被他的用力弄痛,用有些酸澀的眼看他。堅挺的鼻和狹長的眼,曾經那麼熟悉,現在卻又這樣陌生。

她心裡一陣抽痛,面上卻輕笑起來:“哥,你何必……讓自己為難。你明明不願見到我的。現在好了,我不再纏著你,你也放過我好不好?”

顧昊鈞一笑,道:“放過你?你如願以償爬上我的床就想要離開了?”

刺耳的話從他那張鋒利的薄唇裡冒出來,景汐只覺得難堪。“哥……你別這樣……”

她的眼淚順著眼瞼流下來,低落到他的手上,冰冰涼涼的。

“哥,你是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對不對?”她停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語氣平淡的就像敘述。她說:“不對,是愛。從1歲到現在我歲,十年!我為你捱過打,為你放棄自己的愛好,為你進過監獄,等了你四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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