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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芙蓉臉上淚與血混在了一起,悽慘又唯美。他厲聲質問道:“肖子衡,我愧對三千弟子,愧對仙門百家,我卻獨獨沒有對不起你,你殺又如何,放又如何 左右一條命,是殺是活一句話何必如此優柔寡斷,你當真是長不大的孩子嗎?”
肖子衡慢慢的站了起來,面向眾人,尋聲問道:“各位,我該如何?”
眾人左看右看,皆無人出聲。
肖子衡閉了閉眼,逼自己冷靜下來又道:“此事突然,我尚且不能定奪,各位可否留下幾日,三日之後,肖某必定給各位一個交代!”
眾人難得齊聲道:“也好,肖山主節哀!”
肖子衡勉強回了禮,餘光看了一眼虞芙蓉,然後吩咐道:“將他帶到南極閣,先照看著!”隨後目光又看向了肖天禮,他冷聲道:“押入地牢,待審!”
“是!”
肖天禮意味不明的對著肖子衡笑了一下。
眾人在肖子衡的招呼下也紛紛散了。
一回到房間,藍靈便抓了唐衍過來,唐衍一見魏昭凌也在,頓時變的拘謹起來。
“大小姐,你叫我幹嘛!”
藍靈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了句:“你抽風了?”
唐衍不想自討沒趣,又道:“你找我什麼事!”
藍靈道:“你們今日在碧海回光裡面見到的是虞芙蓉和肖子君他們?”
唐衍一聽那場景歷歷在目,又情緒低落起來:“當然,不然怎麼知道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藍靈與魏昭凌相視一眼,眸子裡的疑惑一模一樣。藍靈又道:“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唐衍覺得好生奇怪,又問:“你們不也看到了嗎?”
藍靈頓時上手,一巴掌拍在了他腦袋上。
“讓你說你就說!”
唐衍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藍靈立刻盯著他,他眼神瑟縮了一下,委屈巴巴道:
那年是深冬,一名女子牽著馬,馬上坐著五歲小兒,女子時而高歌時而低笑,孩子在馬上也樂的自在。
過了很久,她們終於停了下來,偌大的眉山城映入眼簾,眉山虞氏的牌匾掛在道旁彰顯著它的威嚴,女子上前細細撫摸,帶著孩子繼續上路。
轉眼間便到了眉山山前。
女子像是什麼玩意一般被弟子門扔了出來,孩子頓時扶著孃親哭個不停,她嘴角含血,雙目含淚。
那弟子不屑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一個舞姬也妄想攀高枝,簡直做夢呢,快滾,別汙了我們這聖地!”
女子道:“我真的是虞山主的故人,這是我與他的孩兒!”
那弟子非但不信反而還哈哈大笑起來。
“就你?一個妓女,你也敢,我們山主三年前大婚娶的是雪藍山大小姐,仙族世家,千金小姐,你怎麼配?”
那女子似是不敢相信,喃喃自語:“竟有此事,竟是這樣嗎,那我算什麼?”
那弟子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只是一個妓女而已!”
“不!”那女子滿臉淚痕,痛哭出聲。
“生為何人又豈是我能所選,我雖流落風塵卻從不自甘墮落,你們仙家不是說人人平等,何分貴賤?”
那弟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拉了一旁的弟子一起笑。
女子茫然無措,搖著頭看著這一切。無助的恐懼感襲來,腦子一片嗡鳴。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仙女似的女子停在來了她面前,左右兩邊跟著兩位女使,女使扶起了她,那些弟子也是肅穆而立,冷汗涔涔。
她第一反應喊出了一個名字:“梔月姑娘!”
那仙女子只是愣了一瞬,隨後閉了閉眼,安慰道:“我是藍雪雅,你有何難處直言無妨!”
那弟子一聽反而比女子還緊張起來,凶神惡煞的道:“大膽,這是我們山主夫人,你膽敢胡言亂語冒犯夫人,我等定不饒恕!”
藍雪雅偏頭斥道:“虞善,虞良,怎麼跟說話的,平日裡教你們的禮貌禮儀到哪裡去了!”
“夫人,我們錯了!”二人紛紛愧疚的低頭。
女子明白了,她看著眼前的女子能與比肩仙女,柔弱貌美,偏偏一副善良心腸。一時之間淚水奪眶而出,她緊緊的抓住藍雪雅的手問道:“你!你真的是虞楓的妻子?”
藍雪雅不明所以點了點頭。那女子的淚卻再也控制不住流個不停。
藍雪雅心疼的看著她,然後問道:“你認識虞楓,莫不是舊識?”
那女子忽然狂笑不止,藍雪雅想帶她進去,虞良湊上跟前制止道:“夫人,這一看就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婦女,莫理她了,夫人單純可別被騙了!”
那女子冷笑看他。
“我精神不正常?你怎麼不問問你家主人,他究竟是怎麼忍心造這個孽的?”
藍雪雅不明的心一緊,然後問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女子自嘲一笑,一把將好不容易情緒安定的小孩拉了過來,也不顧小孩的苦鬧,厲聲道:“看清楚了,這是我和你夫君的兒子,他與我朝夕相伴已有數年,我費進心思為他誕下孩兒,他是如何對我的?”
藍雪雅被這個訊息一震,猛的向後倒了幾下,索性被侍女攙扶著才沒摔倒。
她似是不可置信的再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女子冷笑道:“我騙你作甚!”
虞良趕忙站出來又道:“夫人,定這瘋婦胡言亂語,汙衊山主!”
女子聞言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道:“我騙你我不得好死!”
藍雪雅顫巍巍撿起玉佩,這枚玉佩的妙處就在於玉中間刻了虞楓二字。藍雪雅細細撫摸著這兩個字,她對虞良虞善二兄弟質問道:“你們一早就知道!都在瞞我?”
二兄弟見事已至此,無可辯駁,只得垂下了頭。
藍雪雅心如刀割,無奈閉上眼流下兩行清淚。
她對二兄弟又厲聲道:“虞楓現在何處?”
“這……”二兄弟一臉為難。
藍雪雅怒道:“你們若不說,我藍氏自有人來!”
“夫人息怒,山主現在眉山城逍遙樓內!”二人跪下來道。
藍雪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兩個侍女道:“此事若有人胡亂謠傳,殺之不悔!”
侍女雷利風行“是!”
二兄弟也連忙表示不會亂說。
藍雪雅將目光又轉向了幾乎瘋魔的女子,握住了她的雙手問:“孩子叫什麼名字!”
女子怔怔的道:“虞思正!”
藍雪雅道:“遇事三思,心取正義,是個好名字!”
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問道:“你受此委屈,當真不怪罪我?”
藍雪雅搖頭,道:“此事非你之過,我縱使委屈又與你何干!”
那女子忽然難過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夫人,你如此善良,我卻這般對你……對不起!”
藍雪雅溫柔的替她撫上額間的碎髮,然後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道:“奴家本名姓岑,無名字,眾人皆喚我一聲岑娘子!”
藍雪雅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揮起,泛出粉色的逛,光變成了靈蝶,藍雪雅的眉間沁出汗,她擦了擦額間的汗,然後道:“去吧,跟著它走,它會帶你去見想見的!”
那女子流下決絕的淚水,然後跪下道:“謝謝!”
眼看岑娘子和虞思正走遠了,藍雪雅才鬆了口氣,忽感喉嚨有些腥甜,一口鮮血就這麼吐了出來。
侍女擔憂的扶住。藍雪雅卻擺了擺手道:“我無礙!”
女使道:“小姐,你明明知道使用靈蝶會反噬自己,為什麼還要幫她!”
藍雪雅道:“她也是個命苦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