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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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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總是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沈佳宜也算是在所謂此時亞洲最大最繁華的城市,東方明珠上海待了3個多月。但,那裡的蘇州河就像天堂與煉獄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戰爭與和平,富麗堂皇與一貧如洗,漠不關心與水深火熱等等這世間所有相反的社會狀態都在一個國家,一個城市,一條河的兩邊發生著。

“魔都,魔都。這真是一座魔幻之都呀。”沈佳宜想想在上海的經歷喃喃道。

收拾好心情,沈佳宜把昨天錄好的影片和洗好的照片放到揹包裡,準備送去魯迅藝術學院。

話劇社的演員們還在抓緊排練當中,在一旁指導演員的江青完全沒注意到沈佳宜已經在她身後注視很久了。

沈佳宜能感覺到江青對這份工作,或者說這份事業的熱愛。

她會親自示範每個階段的表演要領,也會耐心解釋每個演員提出的疑問。

“咦?佳宜你什麼時候來的?不好意思,太忙了,沒注意到。”江青轉過身看到沈佳宜表示抱歉。

“沒事,我也剛到。看到你在忙,所以就沒打擾。再說,我也想看看你們是怎麼排練的。”

江青講到自己的專業,很興奮的道:“雖然這裡的物質條件不如上海,演員們的表演能力還有些稚嫩。但,大家的學習熱情和革命態度是認真的,寶貴的。”

沈佳宜此時彷彿在江青身上看到了,她在延安這段日子從那些革命前輩們身上看到的一種對理想,對未來堅定的信念和氣質。

“嗯,我也相信你們一定能做到。”沈佳宜點頭表示肯定,隨即從包裡拿出照片:“照片我已經洗好了,你看看。”

“呀,這麼快。還是彩色的呀。”江青接過照片,又從一個無畏的革命者變成了普普通通的鄰家小女生。不過,還是戀戀不捨的把照片送回到沈佳宜的手裡說道:“你這個照片對我來說太貴重了。我本來以為是普通的黑白照片,還想著到時候拿錢來換呢。可是,你這彩色的照片,我目前肯定是買不起的。能先放你這裡,我以後一張一張買嗎?”

“啊?你要買?這個不用呀。其實也沒多少錢,就當我送你的。”沈佳宜是真沒想過江青能提出要買她手中照片的請求。在沈佳宜看來,這不過是十幾張照片而已,不用那麼麻煩。

“不行的,不行的。我也是在上海拍過相片的,我可知道現在上海都沒有拍彩色照片的地方呢。我怎麼能接受你這麼貴重的東西呢。買是一定要買的。”江青連忙擺擺手拒絕。

沈佳宜見她態度堅決,也就點頭同意道:“那行吧。我先幫你保管著。不過,咱一起看看總行吧。等傍晚你來我那裡,一起看看怎麼樣?”

江青思忖半晌:“行,等傍晚我去你那。你住在哪裡呀?”

“我在西邊那一片廠房那裡。你去了之後打聽一下邊區國防科學社就知道了。我一般在那裡工作到很晚。”

江青驚訝道:“原來你是科學家呀。”

“不是不是。我不是什麼科學家。就是在那給幾位老師打打下手而已。”沈佳宜連忙否認。

“那也算是高階知識分子了。行,等傍晚我就去找你。”

“嗯,那一會兒見。”

而後,沈佳宜把膠片箱交給學院的負責人後就回到了公司繼續開始工作了。

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

有的時候沈佳宜自己都感到怪異。在上海的時候,整天除了研究那些一起穿越而來的裝置,不然就是等待鄭小冬的訊息。也不愁吃也不愁喝,但就是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而到了延安之後,雖然也會時常想念鄭小冬。但,每日的忙碌讓她快忘了時間的流逝。這裡的人似乎都在爭分奪秒,生怕因為自己的懈怠而耽誤其他人的進度。

這種氛圍在前世,她只有在參加國家重點專案,或者有非常高的獎金時才能遇到的團隊氛圍。

然而,此時在這裡隨處可見。

“你好,請問沈小姐在這裡嗎?”江青來到科學社剛蓋的小院子門口向值守的八路軍戰士問道。

這間小院子是中央領導們特意安排要優先建造的。江青一看這門口有戰士值班,就知道這裡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所以,也不敢貿然闖進去。

江青在來之前,已經從學院領導那打聽過了沈佳宜的情況。一個要來延安建廠的富家小姐。這也沒什麼,我黨的隊伍裡富家子弟多了去了。不對,沈佳宜現在好像還不是自己的同志。那她目前就是個單純來建廠的資本家。而且,聽說還在理工方面非常有見數。能在中央領導非常重視的機構裡工作,這就讓江青很佩服了。

透過值班戰士的通報,沈佳宜出來迎接道:“你來的還挺早。走,我帶你去我的辦公室。”說著就挽起江青的胳膊向另外一邊的房子走去。

“你不是在裡面工作嗎?”江青邊走邊指著剛剛的院子問道。

“那是我搞研究的地方。你應該聽說了,我是來建廠的。我帶你去的地方是我們公司的辦公地點。”沈佳宜解釋道。

江青心裡暗想,這小姑娘才多大呀。如今都是獨當一面的資本家和能搞科研的科學家了。再看看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空有一腔革命熱血的小演員。

沈佳宜當然不知道此時江青心裡的想法。她把江青帶到自己的辦公室,讓她先坐下。

“你先坐,我去吧照片找出來。桌上有熱水壺,你可以自己倒。”

“嗯。”江青左道辦公桌前,並沒有給自己倒水。

她觀察了一下辦公桌上的物件,整體看上去很整潔。她發現有兩個相框,相框裡的照片都是彩色的。其中一個,是她認識的沈佳宜。修長的身材和靚麗的笑容把白色旗袍襯托出了別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江青在別的同齡人,特別是女生上看不到的。

她在上海也好,在延安也好,都沒有在別的女生身上看到過這種感覺。

這種自信又有點孤傲,坦蕩又矜持的感覺很特別。

江青哪能想到照片裡的女生是來自百年後的職業女性呢,和這個時期的女性當然不一樣了。

另一個相框則是沈佳宜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她不認識。不過,看兩人甜蜜的樣子就知道兩人應該是情侶。

“佳宜,你結婚了嗎?”沈佳宜還不是她的同志,所以只能這麼稱呼表示親近。

沈佳宜還納悶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她把江青的照片放到江青面前,看到相框就明白了。

“沒有呢,那只是我男友。我忙著呢,沒時間跟他結婚。”沈佳宜開了個小玩笑。

“哈哈哈~”江青被逗笑了。

這種情侶之間的話題不便再談下去。所以,江青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相片上。

相片也就十幾張,屬於她單獨的也不到十張,可她看的很仔細。一邊看還一邊呵呵笑著,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喜歡。

“江姐,你那麼喜歡拍照嗎?”沈佳宜知道女生都喜歡拍照。但是,像江青這種有點痴迷的感覺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並不是拍照而已,就是喜歡照片裡的自己。”江青低頭邊看邊回答。

“那演戲呢?”沈佳宜繼續問。

“演戲當然是好的啦。能讓更多人認識我。”

“那,你的革命理想呢?”

江青猛然抬頭,驚詫的問道:“革命理想?”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一個富家小姐,一個資本家在跟我談革命理想?

“對呀,你想,你喜歡照片裡的自己,希望讓更多人認識你。這說明,你享受在聚光燈下的自己呀,啊....不對,應該是鏡頭裡的自己呀。所以,你的革命理想怎麼才能透過你喜歡做的事情達到呢?”沈佳宜沒有在意江青的表情。

江青這時還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實,關於革命理想,我也說不清楚。我從山東到北京再到上海,最後到延安這裡。一路上看到太多百姓的苦難,和國家的貧弱。有人說,只有革命才能救百姓,救中國。那些擁有革命理想的人,給我講了很多。到了延安之後,我也看到了很多。我相信他們的革命理想是正確的,同時這也成了我的革命理想。”

“那你準備怎麼實現革命理想呢?”沈佳宜又問道。

“當然是跟著黨走呀”江青回答的很堅定“如果我能有更多的權力就好了。那我就能更好的實現心中的革命理想了。不過,我相信現在的黨中央一定也能帶領我們實現革命理想。”

江青此時的想法就是這麼單純。她現在才24歲,沒有去黨校系統的學過什麼馬列,更沒有認識主席。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利用自己擅長的事情去完成革命理想。比如說讓更多百姓瞭解什麼是革命?為什麼要革命?要怎樣革命?”

“可我現在只會演戲呀。”

“對呀,你要透過你的表演,你的作品,去讓百姓更好的理解革命道路。”

江青呆呆的看著沈佳宜,這個富家小妹妹竟然在教她一個共產黨員選擇什麼樣的革命道路。

“那個,佳宜呀。我現在不就是正在做你說的事情嘛。”

“不夠,影響力還不夠。你要站在鏡頭前,要把革命思想傳播到國統區、日戰區、以及全國各地,甚至傳播到東南亞、非洲、美洲甚至歐洲大地。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瞭解中國的革命事業。”沈佳宜越說越激動。

江青看著已經站起來的沈佳宜,心中也感覺到了熱血澎湃。畢竟都是年輕人。只不過,一想到自身的條件,就嘆了口氣道:“雖然想法很好。但是,誰能做到呀?”

這時,沈佳宜笑著把桌子上相框裡的照片面向江青道:“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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