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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縱火犯的世界(虐,放平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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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定神,哼著歌開始召喚詩人。

沒讓林隨安久等,詩人出現:“宿主你是不是要和我交易了,哈哈!”

“嘖嘖!”詩人圍著林隨安打轉:“你混得可真慘,成這副鬼樣子,我要是你,我就早一點開啟交易。”

林隨安沒有被嘴欠的詩人激怒,她冷靜地說:“說吧,第二次交易你要什麼?”

詩人慢慢環視這個奇幻的空間,暢快地來回遊走。

“你先說說,你要獲得什麼呢?”

林隨安望著自由自在四處遨遊的詩人,痛定思痛:“我要兌換容貌和才藝!”

詩人居高臨下,從頭到尾掃視著林隨安:“你這樣,確實很需要容貌呢!”

“不過,容貌和才藝只能二選一,除非你拿出更珍貴的東西。”

林隨安奚落道:“那你這個大詩人說說,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讓你這個黑心商人滿意?”

“唔——”詩人算計著怎麼謀取更大的利益:“上次你不是給了我那些討人喜歡的物件嗎?這次你就給我那些物件背後珍貴的記憶吧,你覺得這個交易劃不划算?”

“我可真覺得這樣交換,我虧大了!”詩人嘆息和不捨:“你就隨便付出一點,就獲得這麼讓人豔羨的東西,我真是個好心人!”

聽到詩人意圖的林隨安心裡一沉,她心想,不好的局面來了,賈萍第一次交易付出的代價也輪到她了......

“那我想問,我和你交易後也會變成賈萍那個樣子嗎?”林隨安有點消沉:“我是說,即使我的最終結果是變成賈萍那樣,你能不能延緩一下那個過程?”

詩人可爽快了,它知道這筆交易成了:“這當然沒問題,再說了,你是特殊的,賈萍不過爾爾,你們怎麼能相提並論呢,說不定你付出之後,你會越變越好呢?”

“行吧,那開始吧。”

這次的陣仗可比第一次要大,捲起的風浪讓整個空間搖晃,蔓起的火焰卻冷得驚人,讓素白的空間結出冰霜,林隨安冷眼看著這一切,她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特效都是她付出代價換來的,要是以往她肯定特激動,但現在的她是個老賭鬼,一個徹徹底底的窮鬼!也不知道後面的她還能再看這驚人之景幾次。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腦中被抽出了,林隨安又一次聽到了玻璃碎掉的聲音。突然,冰冷的火焰朝她眉心襲來,等她再睜開眼,她來到了大腦裡儲存記憶的地方,有很多已經被她遺忘的記憶被挑選出去。

有她獲得一等獎,驕傲上臺,戴上獎牌,拿起獎盃高舉的耀眼時刻,也有她望著窗外他人肆意逛街和旅遊,而她卻埋頭苦學,最終榮獲全市第一中考成績的高光時刻,那時的她是街坊鄰里口中的榜樣,那時的她也是學弟學妹仰望膜拜的風雲人物......

她所有的光彩,所有的喜悅,所有的付出和回報好像都集中在高中之前。

而現在這一切美好將要離她而去,變成詩人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林隨安落寞看著記憶中的自己,現在的她和過去的她彷彿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在天,一個卻跌落成泥。

這些被挑出來的記憶片段,一個接一個被粉碎,匯成了清脆動聽的曲,但林隨安只聽到悲哀和痛苦。

粉碎後的記憶被詩人揮揮手燃燒起來,泛起醇香的甜,這甜香味讓詩人食指大動,還不待全部燒化,詩人就伸出舌頭,裂開大嘴,把它們全吞了。

林隨安呢,全身泛起動聽的韻律,像小橋流水,又像仙鶴之鳴。

詩人見醞釀得差不多了,立馬從身上抽調出一團又一團的由古語編織的棉花,不斷糊在林隨安殘破的身上。

林隨安慢慢被文字裹成了一個繭,詩人則用與外表極其不符的乾淨清透的聲音朗誦著那些激勵人心的短詩。

裹住林隨安的文字隨著詩人的朗誦泛起金光,詩人見此,改變朗誦的聲調,變得沉抑頓挫起來,那些文字伴著激揚的音綻放,隨著低沉的音暗淡,此起彼伏,匯聚成湧著浪的詩的海洋。

待浪花變得越來越多,拍擊林隨安越來越猛時,詩人加快朗誦的速度,從它口中吐出的文字慢慢連成一首詩的續歌,它們風姿飄逸,朝林隨安游去,一點一點融進了那個文字繭中。

詩人的儀式並沒有結束,它憑空抽出一個巨大的用珍貴木頭做成的柺杖,柺杖頂端有嫩綠的葉,也有飄香的花。

詩人再一次開口,吐出囈語,用柺杖輕點文字繭,身後拔地而起一座巨人像,霎那間整個空間鳥語花香,生機盎然,並憑空出現幾個小精靈,手拉著手來到林隨安身旁,折下樹枝變成手風琴,摘下花朵變成壎,捧起泉水變成笛,開始演奏起來!

這歌啊唱了又停,這詩啊唸了又止,幾個日夜過去,一切世外之景開始消失。

文字繭也時而發出抖動,這一切都昭示著林隨安即將醒來!

詩人和整個空間屏住呼吸,期待這方天地裡詩的子嗣的誕生!

似乎就像天破了個洞,讓人冥冥之中一激靈,似乎也像常年不見天日的幽谷中突然投來一抹光,一種天地初生的氣息在文字繭中醞釀。

除了詩人關心它聚集精氣神創造出來的新的林隨安,還有一夥人也在關注林隨安的生死。

醫院太平間,一個戴著口罩的男的鬼鬼祟祟掀開那些蓋著永遠沉睡之人的白布,找了一圈,他急出滿頭大汗也沒有發現酷似林隨安的屍體。

不過這可難不住他,他一下子衝到服務檯,哀痛大哭:“我女朋友,她,我怎麼找不到她啊!蒼天啊,你真的太殘忍了,我好不容易說服你爸媽,我們就快要結婚了。”

工作人員連忙扶起他,拿來紙巾和熱水安撫:“沒事的,放心吧,我們院長聰明,病人早就轉診走了,你別慌,我們這裡正在整理花名冊,雖然還沒有做好,但你可以看看,說不定你女朋友被轉診到了其他病房,所以你沒找到!”

男子用紙巾擋住大變的臉色,他轉溜著眼睛:“真的嗎?真的嗎!可我怎麼聽說第五層的火燒得很大,很多人沒跑出來啊,你不會騙我吧!”

男子作勢要跪在地上抱住工作人員大腿。

“你別急!”工作人員拉住男子:“你不要亂聽謠言,第五層的火確實燒得大,確實有人受傷,但沒有很多人!”

男子佯裝激動,閃著淚光,期盼望向工作人員,結結巴巴:“那,那我女朋友是不是還活著啊!”

工作人員於心不忍,打算破例幫助男子問問:“你方便說說你女朋友的名字嗎,我給你找找!”

男子哪敢說,他立馬驚訝跳起來,一邊大叫一邊笑,向遠處跑去:“我女朋友沒事,她沒事,真的,我太好了,我好高興......我要告訴我爸媽,我們馬上結婚!”

工作人員多見少怪,最近這樣的家屬很多。

跑遠的男子咬牙切齒,琢磨著如何進一步打探訊息,可在這時,有一個電話來了!

男子拿起手機,陌生號碼,但男子可知道這是誰,是他這趟任務的大金主。男子摩挲著手機,望向醫院。

就在電話快要被結束通話時,接通了電話:“老闆,請您放心,我都打聽好了。”

“對,據說雖然被救出來,但全身燒傷,無藥可醫,醫生正在努力搶救,但我看那些醫生和護士的表情,這很懸!”

“好,好,我後面會繼續打聽的,保證不讓您錯過最新訊息。”

“好說,沒問題,那您看看,這尾款可以給我一部分嗎?”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男子面露慍色,用力握緊了手機:“行,我沒有意見,只給尾款的一半也行。這也是我們的服務,畢竟事沒結束,我也不敢要啊!”

結束通話電話,男子把手機摔在地上用力一踩,無助抱頭坐在椅子上,他摸摸破舊的口袋,翻找幾次,只掏出不知哪裡撿來的菸蒂。

可他不嫌棄,他叼在嘴裡,吸了一口又一口。

其實,他沒有騙工作人員,他真的快要結婚了,只是女方爸媽嫌他沒有正經工作,不願意同意這場婚事。而她女朋友,不知道是誰最近說了什麼閒話,對他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他真的很害怕失去這個女朋友,畢竟她那麼好,那麼勇敢,又那麼善良,他在想他這種人這輩子可能都再也沒機會遇到這樣的女孩子了。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巴結人接到這樣一筆大單子,可這錢啊,真的遲遲湊不夠,真的!他不知不覺流出淚水,他本以為他這樣卑劣的人不可能再流出柔弱的淚。

他擦擦眼睛,從裡衣的夾層裡小心謹慎地拿出鑰匙,著急穿過人流,穿過紅綠燈,天空中不知不覺下起了雨,行人也陸續撐起來傘,他跑得越來越慢,好不容易來到一個破舊的巷子口,他扶著牆踹口氣,高興笑了一笑,捯飭了一下發型,用手袖擦乾了汗水,拘謹敲響了那扇他想了好久的門。

“咚咚——”

沒人來開門,不過他的好女孩可勤快了,也許又在家裡打掃衛生,沒聽見。

他無奈又滿足地笑了一下,再敲了一下門。

“咚咚——”

等了一會,只有雨聲,男子掏出鑰匙,望向巷子外有點大的雨,擔心女孩是不是出門了沒帶傘,在一起時他的好女孩就經常在雨天出門到附近,照顧那些被雨打溼而又無家可歸的小貓小狗。

想到這,他著急衝出巷子,在這附近轉了一遍,又一遍......

他淋得更溼了,像很久沒歸家的人,他沉默把鑰匙塞進鎖,輕輕推開了那扇門。

入目又是一個很小的通道,只容得下一個人路過,他避開水坑,向裡走去,待他才抬眼時,是被女朋友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小家。

他懷念地摸了摸他和女朋友一起搭的小房子,那是他承諾要給女朋友照顧小動物的地方,他實在等不及了,他推開門,開啟燈,燈泡閃了一下,又黑了,他習以為常,從櫃子裡拿出蠟燭,點在了桌子上。

溫暖的燭光照亮了這小小居室,也照亮了他和女朋友最近一次合照,照片裡的女孩子笑得可燦爛了,他懷念地吻了一下。

放下照片,他這才注意到合照旁邊有一封信。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開啟信紙,入目是女朋友娟秀的字。

“王誠,我爸媽說得對,沒有錢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王城才看了這幾個字就嚇得折起了信紙,盯著這微弱的燭光發呆。蠟燭快要燃盡,光亮快要消失時,王城才回神立馬換新的續上這些光。

他再一次開啟信紙。

“所以我決定我要和你一起努力,一起賺錢,向我爸媽證明,我們在一起是有盼頭的,你說是不是。”這段話旁邊被附上好幾個笑臉。

王城雙眼溼潤。

“我知道你最近也很辛苦,早出晚歸,不過這城市確實,大雖大,但我總覺得機會都是飄在天上的,我擔心你一個人很難夠著,我就打算和你一起去搶這個機會,你覺得怎麼樣!”

“我警告你,你不要小瞧我,我託我那什麼遠房親戚的表妹的什麼叔,算了算了,我也捋不清,反正就是一個人,幫我找了一個工作。”

“但是這工作初期沒啥錢,又辛苦,不過我打聽過了,等我轉正後,我可有一筆不小的收入,2K塊!你說多不多,嘿嘿,以後我就是這個家裡最有錢的人了。”

王城看到這恨不得快點飛到女朋友面前,好好抱住她,他拿出這幾天賺到的錢,就放在這屋裡最敞亮的地方,希望女朋友一回家就能看到。

“差點忘了說我為什麼寫信,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這幾天,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氣死我了,要不是你提前和我知會過,我都懷疑你跑了!”旁邊又是女朋友畫的生氣的表情。

王城寵溺自言自語:“好好好,我的親親王敏,我這輩子都不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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