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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一行回到蒙古包開始吃飯。
那十個人已經吃好,主動出去替換那幾個人了。
阿伯和大家喝了幾碗酒後,慢吞吞的問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
大人物們互相看了看,沒有人應聲,就這樣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種事兒沒有我插話的資格,況且我也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慢慢的吃肉喝茶了。
在旁邊伺候的侍女特別有眼力見,看到誰的碗裡沒茶了,她馬上過來給你倒上熱茶。
一個大人物打破了沉默:“我有些擔心,這次獲得的物資太多了,該怎麼辦呢? ”
就在大家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門房來報:“營子裡抓到一個外來人,可能是買賣城的夥計,他指名點姓的要求見老爺”。
眾人聽聞一愣,買賣城來的夥計,莫非是見了鬼了?
阿伯按捺住吃驚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問道:“他說是從買賣城來嗎? ”
“不是,他說是從買賣城牧場來的,那裡有好多駱駝和羊,他們想投靠老爺! ”阿伯這才大致明白門房的意思。
“把他帶進來吧”阿伯分付到。
一個身著漢裝棉服的中年男人,腳蹬一雙氈疙瘩,頭戴一頂老羊皮帽子,戰戰兢兢的進了蒙古包。
進來後,低頭不語,看的出全身在打顫。
阿伯走上前來,輕聲的問道:“你是來找我嗎? ”
“我…我…求見契琴畢力格老爺”來人斷斷續續,緊張的說道。
“我就是”阿伯話音剛落,只聽咕咚一聲,來人就跪下了。
阿伯趕緊把來人扶起來,連連說道:“來來,這邊坐,這邊坐”。
阿伯讓他坐在了右側的小桌旁,自已回到了正位,吩咐侍女:“上茶”。
侍女端上來奶茶、奶食和手把肉,放在了來人的桌子上。
來人抬起頭看了看,一把抓起手把肉,撕下一塊就塞到了嘴裡。
吃的太猛,噎住了,脖子一梗一梗的,半天才緩過氣來。
阿伯搖搖頭,感嘆道:“哎,餓了”然後面向大家:“讓他慢慢吃,咱們喝酒”。
大家這才從突兀的情緒中轉過神兒來。
來人吃了點東西,似乎已經平靜了,喝了口茶壓了壓,又突然轉身跪在地上一邊給老爺磕頭一邊說:“大老爺,您救救我們吧,我們知道您是好人”。
阿伯放下酒碗,衝來人擺擺手:“怎麼回事兒,你慢慢說”。
來人是河北保定人,人稱劉二,早年為了餬口,跟隨旅蒙商的駝隊牽駱駝,因熟悉駱駝的習性,很受老闆的青睞,後來就讓他管理了在買賣城西南有五十多里地的一個牧場,那個牧場是好幾家商戶的聯合產業,主要就是羊和駱駝。
駱駝是駝隊運來商品後寄養在那裡的,羊是在買賣城做生意換的,到一定季節要趕回內地銷售。
眼下牧場還有幾千封駱駝和幾萬只羊。牧場還有牧工百十來人,都是國內來的漢人。
買賣城的毀滅,令他們徹底沒了方向,往國內走吧,不敢,不走吧,也不知道等來什麼厄運。
他們集體想了一個辦法,反正這些牲畜也沒有主人了,不如用來換一條生路。
他們早在買賣城就聽說這裡有一個叫契琴畢力格的王爺,人不錯,很多商號老闆都這麼說。
又因為我在草地多年,會幾句蒙古話,所以大家就推舉我來找王爺。
“我們願意把所有牲畜全部奉上,只求能把我們送回內地”來人說完,又跪倒在地,咚咚磕頭。
眾人聽聞後目瞪口呆,大家早就知道這個牧場的存在,但誰也沒有去過,因為那裡是買賣城的禁地,所以對那一帶的情況不是很瞭解。
如今聽說那裡還有幾千封駱駝,幾萬只羊,而且要主動投靠他們,這意外到來的財富,還是令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可問題是,他們目前從買賣城拉來的這些商品,還不知道如何處理,又突然插進來這麼一槓子,該何去何從呢?
阿伯聽完,半天沒有說話。
隨即招呼門房,給來人安排住處,讓他先住下再說吧。
阿伯讓門房把來人帶出去之後,問大家:“你們說說,這些事兒怎麼辦為好? ”
這時一個年紀大的“大人物”說話了:“依我看,這個人的事情可以優先辦理,咱們先把這些牲畜全部接收過來,幾千封駱駝和幾萬只羊,給咱們營子裡的牧戶分一分,也沒多少。他們這些人呢,就先安置到咱們營子裡住下,等時機成熟,給他們一些報酬,送他們走也不遲,總比讓他們在那裡擔驚受怕的好”。
大家聽後,紛紛點頭贊同,阿伯看大家都沒意見,就同意這樣做了。
當即決定,明天馬上組織人,騎馬前往牧場,接收全部牲畜,把人帶回來。
沒想到這麼一個突發情況,這麼快就解決了。
阿伯和大家又幹了一碗酒後,吩咐一個大人物:“你去找到我那個警衛,叫他把在大盛魁掌櫃的住房裡找到的東西拉倒我院子裡來”。
那個人物領命出去了。
阿伯跟大家講著在大盛魁掌櫃住房地下發現的銀元和金銀器皿,別人也說在其他商鋪也有所發現,都重點裝車,專人負責看管了。
阿伯立即吩咐:“你們去,把銀元、金銀器皿這類東西,都拉到我這裡來,集中清點管理”。
大家紛紛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就從坡下有馬車陸陸續續的上來了。
阿伯家的大門敞開,每次進來一輛馬車,又來了許多壯漢,有條不紊的卸車,旁邊有幾個人專門登記。
貨物卸完後,車子出去,再進來一輛。就這樣整整忙活了一上午,貨物堆積的猶如一個大蒙古包。
我出去一看,外面還有一串馬車在後面等候呢。
中午時分,貨終於卸完了。
許多裝武器的大箱子被騰空了,用來裝載那些零散的金銀器皿。裡面那些還沒有開封的槍支,用繩子捆在一起,一捆一捆的堆放在一起。
阿伯和那幾個大人物,站在寒風凜冽的院子裡,看著眼前將近半個院子的貴重物品,默默的,誰也沒有說話。
好像沉默了許久,阿伯終於揮了揮手,眾人又回到了蒙古包裡。
“今天就這樣吧,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組織好明天的人馬,先把牧場那邊的牲畜接收回來再說吧! ”阿伯心思沉重的囑咐著大家。
第二天一早,阿伯吩咐把那個牧場的劉二叫到了自已的蒙古包裡。
劉二依然緊張兮兮的在門口裡邊低頭站著,阿伯叫他不要緊張,讓他坐在了右側的地毯上。
我還是坐在額吉旁邊,額吉拉著我的手,嘴裡在不停的唸叨著什麼,這種場景,似乎我已經習慣了。
我和阿伯還有那個劉二,一起喝過早茶後,正準備出門,阿伯吩咐侍女把門房叫來。
“把你的羊皮袍子找一件給他換上”隨手一指劉二。門房領命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拿過來一件寬大的老羊皮蒙古袍。
大門外,阿伯的大篷車已經在等候了,車旁有十幾個騎馬的持槍大漢。
阿伯示意劉二先上車,往裡邊坐,劉二鞠躬哈腰的連連說:“不敢…不敢!”,我知道阿伯是誠心誠意的,就用漢語告訴他:“沒事兒,上去吧”,劉二轉頭用吃驚的眼神看著我,馬上好像明白了什麼,扭頭麻利的鑽進了馬車。
我和阿伯坐在靠前的位置,馬車輕快的下了山坡。
坡下已經聚集的兩三百人的營兵,各個騎馬挎槍,精神抖擻,還有幾輛馬車,跟著我們的大篷車,一起朝向西南方向出發了。
往前走了不遠,就進入了買賣城通往牧場的一條大道。因為這條道常年使用,顯得既平坦又寬敞。
此時,道路上鋪滿了潔白的積雪,積雪上面到處都是各種野獸的腳印,沒有新近的車轍痕跡。
一路沒有喧囂,靜靜的前行,幾十裡的路,很快就到了。
遠遠的,出現一排木板房,有好幾十間的樣子,門前的雪地裡,有一群黑色的草原獒狗,在追逐打鬧著。
很快,獒狗發現了我們,一起衝著我們這邊瘋狂的咆哮,屋子裡出來一個人,向我們這邊張望。片刻,他好像衝屋裡大喊著什麼,屋子裡呼啦啦出來了一群人,都在緊張的張望著。
我望著前方的景象,心裡有一絲淡淡的傷感,白白的雪地,黑色的獒狗,一片身著深灰色漢服的牧工,和那淺灰色的木板房,似乎就沒有一點鮮豔的顏色。完全沒有蒙古營子裡那五彩繽紛的服飾,給人帶來的愉悅感。
我和阿伯的大篷車領隊,後面是一片全副武裝的馬隊,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木板房跟前。
就在此時,那群獒狗就像剛反應過來似的,一下子就全撲了過來,圍著我們的馬車狂吠。
我們的挽馬也嚇得驚慌失措,跟在後面的持槍警衛,馬上過來把我們的馬車圍住,不讓獒狗靠前。警衛摘下挎在馬鞍上的馬棒,揮舞著,驅趕著竄上前來的獒狗。
劉二在篷車後面大叫“讓我下去…讓我下去”。
我和阿伯給他讓開了一條過道,劉二扭扭歪歪的跳下了馬車,向獒狗跑去。
獒狗先是一愣,隨即有兩三條獒狗一起撲過來,一下子就把穿的鼓鼓囊囊的劉二撲倒了。
就在警衛要前去營救之時,劉二又爬起來了,一邊撫摸著這些獒狗,一邊向著牧工走去。
獒狗則在劉二身邊使勁的撒歡,其他獒狗也都消停了紛紛向兩邊散去。
那群牧工在驚愕之中清醒了,爆發出一片歡呼聲,紛紛擁上前來,好奇的看著身穿蒙古袍的劉二,問長問短。
就在警衛攙扶著阿伯下車的時候,一隻碩大的獒狗突然從遠處衝過來,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呲著粗壯鋒利的犬齒,撲向大篷車。
警衛們蜂蛹而上,兩尺多長,雞蛋粗細,藤條製作,裹著牛皮的馬棍,紛紛抽向這隻發瘋般的獒狗。
獒狗即使身上已經被狠狠的抽打了幾馬棍,依然不屈不撓的,繞來繞去的向著篷車猛衝。
阿伯只好又先退回到車裡。
一個牧工衝過來,試圖抱住瘋狂的獒狗,獒狗扭動著脖子擺脫了,可能在擺脫時,鋒利的犬牙刮傷了牧工的手腕,鮮血噴湧而出。
鮮紅的血液噴在了獒狗的頭上,噴在了潔白的雪地上,此時的獒狗越發瘋狂起來了。
就在人們不知所措之時,只見那名牧工,一邊用手按住傷口,一邊快速的跑回房屋,轉眼從屋裡拿出一支步槍,不顧依然噴湧的鮮血,來到瘋狂的獒狗身邊,從上往下衝獒狗的頭部就開了一槍。
獒狗身子一軟癱倒了。
就在獒狗倒地的同時,只見牧工把槍扔在雪地裡,撲跪在獒狗身邊,懷抱著口吐鮮血的獒狗嚎啕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