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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肯定把錢挪到了其他地方,至於為什麼一直沒有暴露出來呢……那肯定他們是串通好的。”
紀念安忽然想起什麼:“我記得前幾年,有新聞報告過,幾個前來這裡支教的山村女老師在一次山洪裡喪生……”
君卿蘭一下子警覺起來。
幾個女老師就很讓人浮想聯翩……
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會對我們動手的。但出現天災就不一定了……”
紀念安道:“這邊的人做事很警覺,想必不會選擇在今晚動手。”
君卿蘭:“那就是在接下來的這幾天,他們一定會製造一次意外,而且這個意外一定是天災。”
紀念安笑了笑:“沒關係,反正我們有人手。”
君卿蘭:“那製造意外之後呢?他們做這種事的目的是什麼?”
紀念安這時候已經可以推出個大概了:“之所以想把我們困在這裡,十有八九是離不開拐賣的。”
“等明天我們去走訪幾個家庭,一定又可以發現什麼線索。”
兩人商討到這裡也困了,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看情況。
君卿蘭嫌棄的看了一眼這裡的被子。
又髒又破,還打了好幾個補丁。
還真是做戲做全套呢。
有潔癖的兩位大小姐實在忍受不了這張床,直接開啟行李箱,丟了幾件衣服鋪在床上。
事後這些衣服也沒必要留下了。
將就著躺了一晚。
*
第二天,村長又到這邊看望兩人。
笑容油膩膩的,看得人直泛噁心。
“君小姐,紀小姐,我帶你們先去幾戶人家看看吧,山路有些難走,估計又得委屈二位了。”
還好她們這次是穿了平底鞋過來的。
君卿蘭咬了咬牙:“好。”
這邊的山路確實是坑坑窪窪的,一會要爬一段路,一會又是棘草叢生,一會不知道又拐了幾個彎……
走了半個小時才到第一戶人家。
一時間,君卿蘭和紀念安都不知道,這真的是這個小山村的原狀呢,還是這是被人故意偽造出來的?
或許他們重新修建了另一個小山村,裡面裝修的很是豪華……
或許他們有一個大本營,大本營裡則全是那些同流合汙的人,只留下婦女孩子在這邊受苦……
兩人想的都沒錯。
這一家的男人出去了,只有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女孩子在家。大一點的女孩子11歲,小一點的7歲。
三個人的手臂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疤痕。
君卿蘭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拐賣婦女這件事,國家打擊的那麼嚴厲。只是為了防止人販子做出過激行為,才沒有給出判死刑的最高判決……
看來還是罰的不夠重啊。
君卿蘭盡力用安撫的語氣道:“這位大姐,你們家的情況一直都是這樣嗎?”
紀念安也問了句:“大姐,兩個孩子還有沒有在讀書呀?”
婦女帶著濃濃的口音開口,君卿蘭和紀念安還是可以勉強辨認出來的。
“是啊,這幾年收成一直不太好。”
兩個女孩子也紛紛點頭:“我們還在學校裡上學。”
聽不出一絲問題的回答。
但這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君卿蘭皺起了眉。
拐賣、虐待、家暴……
這個小山村已經劣跡斑斑了。
但要找到證據,是十分困難的。
“大姐,你們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呀?”君卿蘭又問。
“哦,這個呀,”婦女嘆了口氣,“家裡總是免不了乾重活和農活,這些傷呀,就是在幹活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
撒謊。
君卿蘭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明明就是被人打的。
為什麼不說出來呢?為什麼不求助呢?她們肯定嘗試過,但發現沒有用,而且被發現後還會被打的更嚴重,所以只能選擇緘口不言。
兩人也不再強求繼續追問下去,和村長說了會繼續派送物資下來後便離開了這戶人家。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走了三四家。
都是一樣的情況,一樣的回答。
看來這裡的問題真的很嚴重。
哦,還有一家,裡面有個瘋婆子。君卿蘭和紀念安進去的時候,還看到她的腳被兩根鐵鏈鎖著。屋裡居然還有七八個小孩子。
“為什麼鎖人?”君卿蘭指著瘋婆子問。
村長笑呵呵道:“這婆子精神有問題。”說著他還指了指腦袋,“有時候會突然發瘋跑出來傷到別人,家裡人沒辦法,只好拿鐵鏈鎖著了。”
完了,還示意那瘋婆子的丈夫老張把在醫院裡開的診斷單拿出來。
“去醫院看過了,治不好也沒錢治,只好帶回家來。”
“放心吧沒有虐待人,拿鐵鏈鎖著真的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傷到別人。”
君卿蘭看著坐在地上的女人,頭髮比較凌亂,衣著還算整潔,身上也沒有傷口。至少外表上看不出來。
她正坐在地上啃一塊燒餅。
屋裡的小孩子跑來跑去,大的估計有七八歲,小的才剛剛會走路。他們吵鬧著,有的還探頭探腦的看君卿蘭和紀念安兩人。
紀念安指著滿屋子的小孩子問:“這些都是她的孩子?”
村長的表情有一瞬間愣住,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恢復如初了:“嗯……對。她……她腦子有點問題嘛,也不太懂啥,這家也一直是村裡的貧困戶。”
紀念安死死盯著坐在地上的婦人。她彷彿能透過她,看到曾經的一個花枝招展的少女。她本應該有大好前程,卻因為一次意外,一輩子深陷這個泥沼……
“怎麼瘋的啊?”君卿蘭轉移了話題。
村長又道:“好像是家族遺傳史……病例上有寫的。”
紀念安湊過去看了一眼,確實有。
大醫院也會幫著隱瞞什麼嗎?不,不應該……
“哪家醫院看的?鎮上?”君卿蘭的語氣一直是平平淡淡的。
“對,就鎮上那家醫院。”村長點點頭。
君卿蘭的眸光暗了暗:“鎮上的醫療條件怕不太好,剛好我們這次來了,不如順便帶去市裡的醫院看看。”
村長神色不變:“哎哎,兩位大小姐真是大善人呀!我們村就是有了國家和政府的幫扶,才得以過下去啊!”
君卿蘭有些訝異,居然不怕查出什麼來……
這背後的水,到底會有多深?
*
一天走下來,統共也就走了四五家,每戶人家都隔得很遠,又要翻山路又要走泥濘小路,確確實實是一個貧困小山村。
入夜。
君卿蘭和紀念安兩人將探查到的共同點理了理。
婦女的身上必有傷痕。
每家必有一個孩子是男孩。
婦女的口徑都一致,身上的傷就是做農活導致的。
她們的眼睛裡都是麻木。
絲毫沒有向外界求助的慾望。
這些婦女裡,可能會被分為兩批人。
一批是本地人,沒讀過什麼書,十五六歲就嫁人生子,生不出兒子就一直生,期間被丈夫打罵不斷;
另一批,很可能就是被拐賣過來的。
但她們找不出證據。
村裡的人很“團結”一致,婦女的口徑也很統一。
都21世紀了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
君卿蘭扶額表示很是頭痛。
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確實不能體會這般清貧的生活。
紀念安寬慰她:“安啦,這種事情很正常的。”
“我的堂哥堂姐就沒幾個是堅持讀書的,義務教育一結束就跑出去打工了。”
“鄉下的女孩子未婚先孕多的是,有些十五六歲就結了婚。”
“我一個初中同學,已經結了兩次婚了,孩子三個。其中一個和她的親弟弟差不多同一時間出生。”
君卿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不是,你的堂哥堂姐……”
紀家會有這種情況??
紀念安見她的反應,瞬間明白過來:“哦!我說的是葉東榮那邊的。”
“啊,這樣。”
但君卿蘭又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可近兩年女性工作推進的很順利啊!”
“鄉下這塊還是太薄弱了嘛。”
君卿蘭有些苦惱:“現在我有些懷疑……能不能坐好首相這個位置了。”
紀念安低下頭,湊近她的耳邊:“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了嗎?找出背後真相不是關鍵,關鍵是在媒體上圈足人氣呀……”
真相不困難,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主要是證據很難收集。
兩人都是聰明人,到達這個小山村後,順著一些蛛絲馬跡就可以推斷出背後的真相。
只是再確切的,就需要實打實的證據了。
君卿蘭想了想:“你想怎麼做呢?”
紀念安說了自已的想法。
君卿蘭笑了:“和我想的一樣。”
*
第二天。
兩人召集了村裡大部分的女性,不管是婦女還是正在讀書的女孩子,給她們做思想工作。
這當然沒啥用。
這些人的目光裡都是麻木,怎麼可能別人說兩句就又燃起對生活的希望。
做這件事的目的只是為了收集一些素材罷了。
君卿蘭讓隨行助理拍了不少照片。
“回去後發媒體。”她囑咐道。
只是,婦女們臨走前,其中一個悄悄貼近了紀念安,裝作不小心摔倒的樣子,給紀念安的口袋裡塞了一小張不知是什麼東西……
村長的目光在那一瞬間掃了過來:“你!肖翠枝!幹什麼呢?!”
被喚作肖翠枝的女人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不小心被絆倒的!紀小姐,實在對不起……”她的眼睛裡甚至因為恐懼而漸漸含滿了淚水。
紀念安虛扶了她一把,順便把口袋裡的東西又塞了塞。
“沒關係,小心一點。”
然後又裝作不解的樣子看向村長,實則有些冷笑:“村長幹嘛這麼兇呢?”
村長又恢復那副樂呵呵的樣子:“這不是怕村子裡的這些女人不懂事,衝撞了二位嘛……二位小姐都是千金之軀,真出了什麼事情,讓我這個村長如何交代呀……”
紀念安暗暗翻了個白眼,和君卿蘭離開了。
夜晚。
她翻出口袋裡的東西。
是一張小紙條。
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
救救,凌老師。
紀念安的心沉了沉。
君卿蘭的目光變得陰冷:“凌老師不是已經因病去世了嗎?”
紀念安只覺得不寒而慄:“她可能還活著。”
“這群畜生!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對凌老師下手!”君卿蘭憤怒道。
凌宵筱是受到過國家表彰的,後面村裡卻傳出訊息,她因為一直在山區裡奔波著,積勞成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終因病去世……
難不成,是他們偽造了這一起死亡?
看來,這或許還會牽扯到縣長呢。畢竟只有縣長這一級別的人,才能做到這般瞞天過海……
兩人忽然對視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他們該動手了吧?
何況是這樣兩個如此貌美的女孩子。
君卿蘭猜測著:“我覺得他們可能不會對我下手,畢竟我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但你不一樣……”
紀念安:“我也覺得。那他們會怎麼安排這樣一個意外呢?把你迷暈,然後悄悄把我帶走,再對外散佈訊息說我是因為天災去世的?”
“或者是我們兩個一同外出,你卻因為意外而死亡。”君卿蘭補充道。
“至於偽造死亡之後,我就成了他們的掌中之物了嘛。”
紀念安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愈發恐怖了。
老李敲了敲她們屋子的門:“君小姐,紀小姐,我給你們送點吃的來,這可是我們村的特產呢,這紅薯又大又甜。”
君卿蘭把門開啟,老李手裡端著兩碗紅薯羹。
她掃了一眼碗裡的食物,碗雖然破爛,但那紅薯羹聞著確實挺誘人的。
老李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笑眯眯的盯著兩個女孩子。
兩人也不催他離開。
君卿蘭作勢要端起一碗,老李率先把其中一碗塞進了她手裡,剩下一碗給了紀念安。
君卿蘭聞了聞那碗紅薯羹。
湯羹有問題。
作為皇室千金,她自幼就接受各種訓練,很多被下在食物裡的藥物她其實是可以聞得出來的。
給紀念安使了一個眼色。
紀念安瞬間瞭然,沒有動碗裡的食物。
君卿蘭笑著,不動聲色的把兩人手裡的碗調換了一下。
“這碗太多了,我吃不下,和念念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