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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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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自己的女人,自己寵著。”陸老爺對著謝天充滿善意的一笑,然後給兩個懼內之人找了個藉口。

謝天想了想,點頭道,“是啊。”系一下腰帶,左右看看,這才出去。在周景衣的要求下,轉了一圈,見她滿意點頭,謝天道,“就這件吧。”

周景衣跟掌櫃討價還價一番,這才付了銀子,帶著謝天直接穿著新衣離開。走在大街上,周景衣時不時的看看謝天。人是衣裳馬是鞍,換上新衣的謝天,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彷彿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讓現在的謝天,怎麼都跟山野村夫聯絡不上。

買了衣服,周景衣似乎也不急了,只是慢悠悠的在街上散步。很明顯,這次帶謝天出來,只是為了給他買身新衣。謝天這些日子釣魚清淨慣了,偶爾來到這鬧市區,看著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人群,卻也別有一番新鮮之感。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商販,謝天看了一眼,那一串串紅裡透光的糖葫蘆,讓他不禁想起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孩兒纏著自己非要吃糖葫蘆的畫面。

周景衣買下一串糖葫蘆,遞給謝天。

謝天愣了一下,笑著接過來,吃一口,酸甜的味道,直衝腦門兒。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悲傷。謝天記起,那個纏著自己要吃糖葫蘆的女孩兒,最後死的很慘。那個時候,如果自己沒有為了衝擊最後的境界而閉關,她也不會死……

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從未提及,卻永不遺忘。彷彿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無邊無盡的悲傷,猶如驚濤駭浪席捲而來。每一個在自己漫長的生命裡逝去的面容,一個個的顯現。每一句撕心裂肺的遺言,在耳邊轟然炸響。

“相公,照顧好自己。”

“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老婆。”

“吾兒當為中興之主……”

“能死在你的劍下,也許就是我最好的歸宿……”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兄弟!神皇不除,天下不安!你我之死,何足兮!”

“師尊……”

“徒兒……”

“請陛下以天下蒼生為重……”

曾經踏上巔峰,曾經步入低谷。曾經俾睨天下,曾經虎落平陽。一切不過浮雲過眼,無非夢幻泡影。可那千瘡百孔的心,記錄著每一次的哀傷,彷彿再也經受不住任何衝撞,隨時可能碎裂,化作一片塵埃……謝天的眼圈兒紅了,兩滴清淚緩緩落下。

最終,謝天蹲下來,嚎啕大哭。

周景衣嚇了一跳,呆傻的看著謝天,再看看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頓時有些難堪。略一遲疑,周景衣伸手夾起謝天的腰,快步離開鬧區。

一直來到空曠的田野間,周景衣才把謝天放下。

謝天雙手抓著頭髮,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周景衣擰著眉頭,幾次都要說話,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陪著謝天蹲下來,伸手抱住了謝天的腦袋。謝天趴在周景衣懷裡,哭了許久。

嗓子啞了,聲音破了。

謝天也累了。

抬起頭,抹一把紅腫的眼睛,看到周景衣一臉關切的模樣,謝天心下嘆息,臉上浮現笑容,道,“走吧。有些餓了。”

兩人起身,周景衣道,“為何?”

“呵呵。”謝天道,“糖葫蘆太好吃,感動的情難自禁。”

周景衣嘴角一抽,盯著謝天。她知道謝天在胡扯,哼了一聲,周景衣抬手,擰著謝天的耳朵。“說!為何!”

謝天吃痛,卻依舊只說是糖葫蘆太好吃。

周景衣下手還是有些分寸的,見謝天耳朵赤紅,依舊不說實話,恨恨的瞪了謝天一眼,放開他,說道,“有什麼難處,你就跟我說。我們是夫妻,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

“嗯嗯。我能有什麼事情,就是糖葫蘆……”

“有病!”

“呵呵。”謝天笑道,“走吧,吃飯去。”

周景衣轉身前行。

謝天跟在後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想想自己剛才突然悲從中來的狀況,怎麼看都像是有病。

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算逑……

看著周景衣的背影,又想起漫長的生命裡那些逝去的戀人,謝天眉頭一簇,緊走兩步,追上週景衣,問道,“最近沒見許陌啊。”

周景衣腳步一頓,轉臉看看謝天,遲疑了一下,道,“許師弟有些忙。”

“哦,挺好的一人,長得帥,脾氣又好,聽說資質雖不算很好,也是中上。”謝天笑著說道,“聽說當初你受傷的時候,他沒日沒夜的侍候了你好多天。對你是真的極好啊,就連我這個做夫君的,都遠遠不及。”

周景衣眉頭緊鎖,停下腳步,站在謝天面前,深吸一口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也沒什麼。”謝天笑道,“我就是覺得許陌人挺好的。你們若是兩情相悅,我是很樂意成人之美的。”

這是謝天第二次說這般話,第一次,是陳煜轉述,這一次,是親口對周景衣說。

周景衣緊攥著拳頭,咬碎銀牙,怒目而視。“成人之美哈?”

“嗯嗯。”

啪!——

周景衣的這一巴掌,打的極重。

謝天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一把揪住謝天的衣領,周景衣紅著眼睛,恨聲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我隨時可以讓你滾蛋!”

謝天笑著,點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你——”周景衣腦子裡嗡的一下子,氣的都懵了。盯著謝天的眼睛,周景衣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忽然,她看到謝天的雙目瞳孔猛然收縮。眼珠的倒影裡,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緊接著,一把飛刀疾射而來。

周景衣心神一緊,正待有所動作,身子卻忽然被微微推了一下,謝天向前跨步,別過身子,擋在了周景衣身後。

謝天剛剛站定,卻又被周景衣一把拉開。周景衣身法很快,沒有躲開,反而一個箭步前衝,一掌打出,撥開了飛刀,同時朝著那偷襲之人掠去。

不過,很可惜,那人的身法也是極快,一轉眼鑽進了一人多高的田野之中,不見了蹤影。周景衣停在田野之外,不敢深入去追。畢竟,不知對方深淺,也不知對方是否在故意誘敵深入。冒然闖進去,並非明智之舉。

謝天走過來,看了一眼那人消失的方向,撥出一口氣,道,“好險。”

周景衣轉身看著謝天,想到他剛才又一次捨身相救,之前的憤怒,頓時消散。不過……她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謝天的反應似乎極快。

謝天察覺到周景衣狐疑的神色,岔開話題道,“天色不早了,咱們是直接回家,還是……”

周景衣想了想,道,“先去吃飯。”朝著三刀鎮而行時,周景衣雖然看似平淡,卻十分謹慎,時刻防備著那人再次來襲。

進得鎮子,選了一家麵館。

二人進去,發現竟然人滿為患,連一張空桌都沒有了。

“小兄弟!”忽然有人朝著謝天喊了一聲。

謝天循聲看去,看到了之前那陸姓夫妻二人。

“這裡坐吧。”那陸老爺極為熱情,待謝天走來,又道,“倒是巧了,又遇上小兄弟了。”說話間,注意到謝天眼睛略微紅腫,一側臉頰高高腫起,陸老爺心底感慨,卻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哈哈,這的面倒是不錯,一到飯點兒,位子都難尋。”

謝天二人道了謝,落座。相互客套一番,免不了自我介紹。原來,這陸老爺,正是祿水商行的老闆陸中綿,因為昭陽分行初建,陸中綿這才從陵州府來此親自料理。

謝天心中好笑,想起自己曾經進入祿水商行偷竊的事情,便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跟陸中綿問好。陸中綿也是驚異,道,“久聞謝夫人大名了。”

謝夫人,自然就是周景衣。

那陸夫人,雖然脾氣極臭,卻也是個熱心腸,對於周景衣這般重新修煉的“女子”,也是極感興趣。吃過了面,陸夫人非要拉著周景衣去逛逛首飾鋪子。周景衣不想去,卻又推脫不掉,只得跟著。

兩個女子前面而行,謝天跟陸中綿落在後面。

陸中綿看一眼謝天,笑道,“聽聞謝兄弟有一妻二妾,具是變身女子?”

“啊,三妾。”

“呃……呵呵,兄弟為何不娶一個真正的女子為妻呢?”

“家裡窮,真正的女子看不上咱。”謝天笑道。

陸中綿呆了呆,露出一抹恍惚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一般想法,只見他嘆一口氣,道,“兄弟處境,老哥我深有體會啊。你我一見如故,老哥我也不瞞你。其實啊,這祿水商行,名義上我是老闆,實際上,你嫂子才是大老闆。我啊,就是個管家似的。”

謝天愣了愣,笑道,“倒也省心一些。”

“那倒是。”陸中綿道,“大事情,總有你嫂子拿主意,我就管管雜事。你嫂子啊,脾氣臭,動不動還喜歡動粗,可心腸是極好的。人嘛,自己非是完人,又豈能強求他人。”

“嗯嗯,陸兄言之有理。我覺得吧,少操心,少煩心。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夠平安喜樂,也就足矣。其它東西,都是浮雲罷了。”

“兄弟之言,深得吾心。”陸中綿感慨道,“我祿水商行,在陵州府,也算是小有名氣。經過我手的錢財數之不盡,與之打過交道的高手也是為數不少,可依愚兄之間,什麼都比不了那一杯清茶,一碗烈酒。錢財再多,也是身外之物。武功再高,總也是奔波一生。”

“哈哈,陸兄此言,不怕旁人說是酸葡萄嗎?”

“賢弟以為呢?”聊著聊著,稱呼就變了。

謝天大笑道,“他說由他說,古井不起波。”

陸中綿愣了一下,開懷大笑。又道,“前面不遠,就是舍下,賢弟可否賞個臉,駕臨寒舍?”

“盛情難卻。”

確實是盛情難卻。

謝天夫妻二人,在陸家過了一晚,第二天才與那陸家夫婦“依依惜別”。回了山上,周景衣進門派苦修,謝天則開始收拾靈田。趙郡看到謝天還未消腫的臉頰,關心詢問,謝天倒也不隱瞞,直接說了真相。說的趙郡心裡哇涼哇涼的。

什麼樣的高手,會被自己的妻子打的臉都腫了?

趙郡越來越覺得自己可能被自己的親女兒給坑了,越來越覺得,這個謝天,應該不會是什麼天樞老人。

不過,說來也怪。

如果謝天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陳煜和周景衣,不應該如同沈成君一般離開他嗎?為什麼看起來陳煜和周景衣對謝天,都極有感情呢?倆人都是傻子嘛?為什麼會對一個泥腿子用情至深?這泥腿子,到底有什麼好的?難道只是因為他是那個不見首也不見尾的天樞老人的徒弟的堂兄?

“餓了吧,我去做飯。”謝天從靈田裡回來,去廚房裡做飯。

吃過飯,謝天又去洗衣服。

忙了一天,第二天沒了活,謝天又拿著魚竿去釣魚。

趙郡卻是一天天的無所事事,日子平淡的猶如一碗白開水,毫無樂趣可言。實在是無聊,又越來越對謝天失去信心,對自己能夠重新修煉也缺了指望,整個人就難免有些頹廢起來。回了一趟三刀鎮,遠遠看到商行裡忙得不可開交卻幹勁十足的趙明月,趙郡忽然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猶如洩了氣的皮球。

她忽然想到,也許,趙明月覺得,自己能重新修煉自是最好,即便不能,嫁了人,不再成為她的拖累,也是極好的……

自己的親生女兒,趙郡很瞭解。她覺得趙明月真的極有可能會抱著這般心思。趙郡心裡冰涼冰涼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街上亂晃。

“呦,小妞兒,一個人啊?大爺家裡缺個暖腳的……”

趙郡回過神,匆匆逃跑。

一直跑出三刀鎮,看著眼前看不到邊的一人多高的農田,趙郡心裡忽然有些驚慌,有些擔心,擔心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突然竄出一個人來。

到底是習武之人,趙郡壓抑著心中慌亂,小跑著前行。

直到安全返回元劍門的住處,鑽進暫時屬於自己的那間又髒又亂的配房裡,她才徹底安心。不知是不是受了驚嚇,心中的安定,只是維持了一小會兒,趙郡又有些害怕起來。

如果謝天不喜歡自己,要把自己趕走,自己該去哪裡?

這荒涼地方,謝天每天去釣魚,留下自己在家,萬一哪天來了歹人,自己又該如何?

趙郡反鎖了房門,緊張兮兮的等待著。

直到謝天哼著小調兒回來,趙郡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趙郡決定了,以後謝天再去釣魚,自己就跟著他。

雖然他沒什麼本事,可是很奇怪,跟他在一起,似乎很有安全感。他那一臉悠閒淡然的神情,看起來彷彿什麼事兒也不怕似的——雖然明顯是誤會,但對趙郡而言,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不想活在擔驚受怕之中了。

對此,謝天很不樂意。

他不喜歡被趙郡跟著。不過好在趙郡挺老實的,每天跟著自己,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發呆,很少跟自己說廢話。

所以,謝天便任由她跟著。

趙郡其實很好奇,謝天竟然不去河邊釣魚了,反而每日裡在元劍門後山山腳下的那個破水坑裡釣魚。這裡的環境,比之那河邊,實在是差太多了。

不過,趙郡卻什麼也不問。她看得出來,謝天並不是很喜歡跟自己說話,說以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謝天也不喜歡這裡,這裡叢林密集,空氣不算好。

不過,這裡距離周景衣修煉的地方很近。

一旦周景衣遇到什麼危險,謝天就可以第一時間趕到了。

上次周景衣遇襲,謝天有些不放心。

……

一個月過去了。

整個殘陽門都緊張起來。

莫遠和陳煜守在一間房門外,等待著試驗者出來。時間彷彿過得實在是太慢了,兩人都不自覺地開始踱步。

一直過了很久,房門開啟。

看到熱淚盈眶的試驗者,莫遠擰眉道,“失敗了?”

試驗者不吱聲。

陳煜問,“成功了?”

試驗者點頭。

莫遠和陳煜,同時大鬆了一口氣。陳煜看看莫遠,微微一笑,道,“掌門,有希望了!”

莫遠激動的顫抖著嘴唇,道,“是!有希望了!我們一個個來,慢慢的實驗!總有一天,能找到規律,造福所有的落難姐妹!”

那試驗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莫遠和陳煜行大禮。

殘陽如血,霞光映滿山。

……

謝天決然要把自己“拱手送人”的事情,一直讓周景衣耿耿於懷。若非當是謝天又一次捨身相救,周景衣肯定會直接把謝天趕走。

習武之人,有習武之人的傲骨,周景衣自然不想“死纏著”謝天。可她又覺得這事兒也算是自己不對在先。自己以前是普通的變身女,嫁給一個窮小子,說不上門當戶對,也相差無幾。今日自己重新修煉,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但謝天依然是窮小子一個,自卑之心,在所難免。

自卑的男人,總是敏感的。

許陌照顧自己那麼久,難免會讓謝天想太多。因為自卑,所以才想要主動“成人之美”,不想被動的被趕走吧。

周景衣覺得自己分析的沒錯。

唉……

周景衣嘆氣,回過神,才發現已經日斜西山。這一整天,自己竟然只顧著胡思亂想,都沒有怎麼修煉。

對了,還有件事情,差點兒忘了。

那個偷襲自己的人,又是什麼人?為何要偷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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