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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人生之中,總會有些事情讓人追悔莫及。
謝天做過太多讓他後悔終身的事情。比如他曾經為了拯救一個世界而拋棄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比如他曾經因為一時婦人之仁而留下了一個禍害,間接害死了無數生靈,比如他曾經陷入癲狂,毀掉了一個世界……
現如今,謝天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幫助周景衣重新踏上了武道——這簡直就是自找麻煩。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做了這件錯事,陳煜和沈成君大概也不會來糾纏自己,自己也不會教大妞修煉,更不會來到元劍門中。太過靠近武林這趟渾水,不是什麼好事兒,早晚會溼了鞋子。
跟周景衣做夫妻非只一日,謝天很清楚周景衣的性子。她雖然性子急,有些衝動,但也並非一點兒忍耐力都沒有。所以,那石涼若是欺辱她,她或許還能稍微理性的忍上一忍,但若是石涼欺負了她的家人,她是絕對忍不了的。
所以,謝天必須讓自家靈田內的靈植有所收穫,不然因為一家人斷了糧,周景衣會很生氣。萬一一時衝動,去找石涼的麻煩,捅了大麻煩,還要自己幫著她擦屁股。還要注意一點,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的太過出彩,種植靈田也一樣!謝天從幫助周景衣等人重新修煉這件事上吸取了這個教訓——低調行事,莫做驚人之舉,以免自找麻煩。
雖說讓發黴的靈植長勢變好,多少也有些驚人,但只要周景衣和陳煜不說,誰又能相信呢。旁人自然會認為是自己換了不發黴的靈種。縱然周景衣和陳煜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會輕易相信的。
做個普通人,也還要小心翼翼的——謝天有時候會覺得累,會覺得壓抑,心中會因此而焦躁不安。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讓謝天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普通人,自己的能力,也不僅限於現在這般。任由這種負面情緒發展下去,後果於這個世界而言,是無法想象的!
對謝天而言,調解負面情緒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睡著了,少一些胡思亂想,情緒自然就會好很多。
所以,一天十二個時辰裡,謝天有大半時間都在睡覺,只是用很少的時間來管理靈田。靈田不比莊稼,一年只有一熟,又只有一畝靈田,所以不會太忙。
原本十分勤快的謝天,忽然變得懶惰起來。
這讓陳煜十分好奇,不過謝天嗜睡,也不算什麼大事兒,畢竟也不忙。閒來無事的時候,陳煜會專心修煉。修為的進度雖然比不了在門派中專職修煉的周景衣,但因為心法的特殊性,修煉進度也並不慢。隨著真氣層次的提高,對於圓舞刀的領悟,也愈發精深。但如今的陳煜,在打出圓舞刀的時候,還是做不到如謝天那般滴水不漏又刀意渾厚。
周景衣安靜的看著陳煜打了一套圓舞刀,又想起了當初在秘境之內看到的圓舞刀。她極力想要回憶起那天樞老人的模樣,可惜卻是徒勞無功。天樞老人的圓舞刀的刀意太濃,以至於自己只是看到了圓舞刀,看不到那人的長相。
陳煜收了刀,來到周景衣面前,問道,“傷勢如何了?”
“大好了。”周景衣道,“只是還無法修煉,真氣執行還是有些費勁,擔心又會差池,所以一直沒有寸進。”
“不要急,慢慢來。”陳煜道,“我聽你那許師弟說,你傷勢極重,若非天樞老人以很特別的藥材救治,肯定有死無活。”
“是啊。”周景衣苦笑。
陳煜看了周景衣一眼,又道,“那許師弟,對你很好啊。聽說本該到你值守的時候,他總會替了你。平日裡在門派中,也處處維護你。”
周景衣應一聲,又愣了一下,看看陳煜,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前幾日,我看到你跟那許師弟還是許師兄的,在山下結伴而行。”
“我與他只是奉了掌門之命,去柳家莊那邊檢視幾個突然殺入昭陽縣的商行的狀況而已。”周景衣苦笑,道,“道理而言,我該稱許師弟為師兄,畢竟,我以女子入門的日子,比他晚。不過,他卻堅持要稱我師姐。平日裡,對我也確實是照拂有加。我受傷無法動彈的時候,也是他照顧我的。”
“呵呵。”
周景衣哼了一聲,又道,“他對我這麼好,只是因為我曾經幫過他,他也是心善之人。你不要想太多。”
“最好是這樣。”陳煜臉上帶著笑,“你我雖情同姐妹,我嫁給夫君,也與你有關,但若是你做了對不起夫君的事情,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當我是什麼人?!”周景衣氣的瞪了陳煜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房舍處,“他還在睡啊?”
陳煜道,“夫君最近覺多。”
周景衣擰眉道,“我看啊,就是犯懶了!”
陳煜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來了日久,倒還沒見過你師尊。”
“師尊他老人家正在閉關。”周景衣道,“你知道的,到了師尊這般境界,每提升一個修為層次,都很困難。常常閉關,也是大多人都會做的。”
“嗯。”陳煜略一遲疑,又問道,“我問你,你師尊在元劍門中,是不是地位很一般?”
周景衣點頭道,“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呵,都是一群蠢貨罷了。習武之人,不想著專心修煉,提高境界,整日裡卻是琢磨著勾心鬥角之類的破事兒!你算計我,我算計你。聽說武林盟主的後宮裡,倒是常年上演這般戲碼。一群大男人,倒是如女人一般。你我是變成了女子之身,他們,倒是天生一副女子心肝!”
“你這般話,可不要對外人提及,小心天下女子,與你為敵。”
“哈哈,你當如今不是嗎?”周景衣冷聲道,“這世間,男子視我等為玩物,女子視我等為眼釘肉刺。”
很多男人,都會因為變身女子漂亮又便宜而納幾房妾室,天下女子,自然是對變身女子充斥著敵意。
陳煜苦笑,想了想,又道,“我與你不同,你還保留著男子之心,我嘛,打算徹底做個小女子了。”
周景衣看了陳煜一眼,笑道,“你比我更像個男子。”
“何出此言?”
周景衣呵呵一笑,又道,“小煜……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
“佩服我什麼?”
周景衣還未答話,卻見謝天打著哈欠從屋裡出來。謝天也看到了不遠處的二人,笑著擺擺手,“早。”
早?
太陽都快落山了!
周景衣給了謝天一個白眼,起身對陳煜道,“我走了。”
陳煜起身,看著周景衣離開,這才走向謝天,“夫君,睡飽了?”
“嗯。”謝天揉著眼睛,準備去洗漱。
“夫君。”陳煜又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謝天一愣,道,“沒啊。”
陳煜又道,“其實……景衣姐姐,跟她的那個許師弟,並沒有什麼的。”想到前幾天與謝天一起下山,正好遇到周景衣跟那許師弟結伴而行,陳煜就心中不安。雖說當初謝天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來,但陳煜還是很擔心。
謝天失聲而笑,“你想多了,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如果他們真的兩情相悅,我樂意成人之美的。”說罷,謝天又打了個哈欠,去廚房裡洗漱。
陳煜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小氣的人?成人之美?
倒還真沒見過這麼“大方”的男人。
男人啊,對於感情這種事,或許比女人還要小氣。
陳煜曾經是男人,如今是女人,最有資格說這句話。
夫君大概很生氣吧,只是他一向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或許縱然生氣了,也會這般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吧。
陳煜覺得,自己或許還是需要再跟周景衣說一說這事兒。雖然夫君從來沒碰過她,但她到底是夫君的結髮妻子,還是正室,可不能亂來!
再看謝天的背影,陳煜心中哀嘆。
她覺得謝天很可憐。
沈成君已經給夫君待了綠帽子,難道周景衣也要這麼幹?
周景衣當然沒興趣給謝天戴什麼綠帽子,更沒興趣跟許師弟發生什麼關係。雖說傷勢還不算徹底好了,周景衣已經很忙了,哪有心思想這些。所以陳煜給她的警告,她也沒有特別在意。如今門派裡忙成了一鍋粥,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僅僅是元劍門,整個昭陽縣的修行門派和家族,都在忙——忙著對付太昊宗!太昊宗在昭陽縣建立山門,對昭陽縣的各大門派和家族,都是極大的威脅。因為武盟規矩,每一縣每三年的武舉人數,都是有限的。太昊宗這般龐然大物的突然出現,肯定會直接將昭陽縣的武舉名額壟斷。縱然下一次武舉,武盟肯定會因為太昊宗也增加昭陽縣的秀才以及參與州試資格的名額,但這一點兒也不會影響太昊宗的壟斷行為。
動了所有人的乳酪,這是犯大忌的事情。
整個昭陽縣的武林人士和勢力,第一次團結起來,試圖趁著太昊宗的駐地還未建成之際,把太昊宗趕走。太昊宗固然是龐然大物,但強龍不壓地頭蛇,沒什麼好怕的!
每個心繫昭陽未來發展的武林人士,都開始行動起來。
整個昭陽縣,亂成了一鍋粥。
……
負責太昊宗駐地建造的工人,頻繁失蹤……
售賣給太昊宗建築材料的商人,屢屢受到威脅恐嚇,甚至還有個商人的妻兒都被綁架了……
好不容易運來的一堆磚石,一夜之間,竟然消失無蹤……
太昊宗派來此處監工的弟子,更是莫名其妙的遭受了一頓暴打,最後連打人者到底長什麼模樣都沒有看清……
昭陽縣縣令收到太昊宗的報案,頓時雷霆震怒,“太昊宗每年支援武盟無數靈石,對整個武林的發展功不可沒!本縣治下,絕不容許宵小之輩如此亂來!”揪住差役捕頭一頓臭罵,勒令一眾差役,火速查案。打發走了前來報案的太昊宗弟子之後,縣令擦了一下剛才因為太過激動而噴到嘴角的口水,又看了看縣丞,道,“你剛才說,雪月樓的閉月姑娘怎麼了?”
縣丞笑呵呵的說道,“被雲頂商行那雲老三羞辱了一頓,據說,那雲老三離開之後,閉月的房間裡,滿是騷臭之味兒……”
“唔,早就聽說,那雲老三,是有些本事的人,就是在男女之事上,有點兒……有點兒變態!”縣令啐了一口,又道,“走,下棋去。”說罷這話,又想起來剛才被自己臭罵的捕頭,“付家老爺丟了的那隻黑貓找到沒有?趕緊派人去查。”
……
靈植的漲勢不錯,靈力蘊含的也還算充沛。謝天十分滿意,也覺得差不多可以了,便將地裡的針葉草都拔了出來,堆放在房屋一旁,垛起來。
正在忙的時候,看到那許師弟過來。謝天笑著打招呼,“許先生好啊。”
許師弟笑道,“忙著吶。”說著,從衣襟中取出一個紙包,遞給謝天道,“周師姐託我買的香料。”
謝天接過來,笑道,“辛苦許先生了。”
“順道而已,不必客氣。”許師弟笑了笑,又道,“謝兄弟,我一直很好奇,你種這些針葉草做什麼?還種在靈田裡。”
“屋頂有些漏雨,這些針葉草,剛好可以用來修補屋頂。”謝天道,“普通的針葉草太小,種在靈田裡,會長得大一些,方便用。”
許師弟啞然失笑,“好吧,倒是個好主意。這針葉草修補屋頂,確實比稻草好用。”
謝天也笑笑,停下幹活,對許師弟道,“許先生,我問你個事兒。你覺得,景衣這人咋樣?”
許師弟不知謝天如何有此一問,還是說道,“師姐為人俠肝義膽,敢作敢為,修行資質又很好,將來前途,肯定不是我能仰望的。”
“呵呵,喜歡不?”
“喜……咳咳咳……謝兄弟,何出此言啊。”許師弟臉色微紅,急道,“謝兄弟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萬不可誤會啊。”
“倒也沒聽說什麼。”
“這個……唉,之前師姐受傷,我照顧她,是因為師姐之前於我有恩。”許師弟急切的解釋道,“我照顧師姐,也是理所應當——嗯,師姐的身份有些特殊,派女子照顧,其實也不是很方便。所以……謝兄弟可不要多想。”
“哈哈,別急啊。”謝天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啊,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她又喜歡你的話,我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啊?”
“我是個很大度的人。”謝天道,“以後熟了,你就知道了。”
許師弟一時間張口結舌,竟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謝天大笑一聲,“好好考慮一下?”
“啊……”許師弟憋出一個字眼兒,愣愣的離開。走出很遠,卻又駐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
什麼啊這!
自己“啊”什麼“啊”?搞得好像跟答應了他考慮一下似的!
又想了想,許師弟折返回去,一直來到謝天面前,很認真的說道,“謝兄弟,我與周師姐,絕對清清白白!謝兄弟一定不要亂想!”
“呃……”謝天臉上閃現一抹失望,又道,“好吧。”
許師弟還想說什麼,可自己口才一般,最終只是嘆氣離開。回到山門,又心中不安,乾脆去找周景衣,打算讓周景衣去跟謝天說這事兒。
看到周景衣,許師弟忽然想到謝天的“氣話”,看著周景衣漂亮的臉蛋兒,竟是愣住。
……
陳煜從附近的集市上回來,帶回來一隻肉雞。“夫君,我託景衣買的香料送來了嗎?”
“嗯。”謝天答應一聲,“廚房呢。”
陳煜進廚房看了看,又出來,“哈,就是這個,這種香料,只有三刀鎮上的才正宗,價錢也比這邊要便宜。今天我給夫君做好吃的。”看到靈田裡空了一半,也看到了屋旁的針葉草垛,陳煜不解,卻也不問。
正說著,遠遠看到周景衣過來,陳煜臉上帶著笑,遠遠的打招呼,“姐姐,來得正好,我要做好吃的,留下來吃飯。”
周景衣沉著臉不說話,陳煜微微一怔。周景衣一直來到謝天面前,忽然抬手,要抽謝天嘴巴。只是,半空中,周景衣稍作遲疑,又改成一把揪住了謝天的耳朵。“大方是吧?成人之美是吧?”
“哎哎哎!疼!”謝天慘叫起來。
周景衣氣的狠狠的扭著謝天的耳朵,也不撒手,“說!你是不是大方?”
“是是是。”
“是?”
“不是!不是!”
“要不要成人之美啊?”
“不要!不要!”
氣沖沖的放開謝天的耳朵,周景衣喘著粗氣,漲紅著臉,抬手指著謝天,卻又欲言又止。憤然轉身,回到山門。想到許師弟告訴自己的謝天的胡扯,周景衣心裡有氣,又有些傷心。
不管謝天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氣話,做為一個男人,都不該說這種話!
這窩囊廢!
還要怎麼窩囊!
連媳婦都要送人了?!
真是要氣死了!
周景衣氣著氣著,眼圈兒又紅了。
她雖然對謝天各種嫌棄,卻一直把謝天當做自己的親人。如今,得知他竟然說出那番話來,周景衣如何不傷心啊。
“呦。周師妹這是咋了?兩口子吵架了?”
周景衣牙關一咬,怒視說話之人,“張道然,你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路過此地,來看看師妹傷勢徹底痊癒了嗎。”張道然哈哈一笑,“之前師妹傷勢未愈,丈夫來了,也不能一盡妻子義務,想來謝師兄很不開心吧?如今看起來,師妹傷勢大好,可是要好好服侍一下謝兄弟才是。”
周景衣哼一聲,道,“與你無關!”
張道然又是哈哈一笑,道,“就是關心一下師妹。師妹做女子不久,大概是不知道吧?師兄我之前聽雪月樓裡的姑娘說,這女子啊,若是夫妻之事不太和睦,會影響心情的。師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莫不是謝兄弟某些方面有些不足?說起來,謝兄弟搬來日久,倒是沒見師妹在那過夜啊。”張道然口中咂舌,搖頭道,“師妹,不是做師兄的說你,你跟許師弟,也該注意點兒。同門之間,傳聞可是很難聽啊。”
周景衣攥著拳頭,強忍著衝動,才沒有暴打張道然一頓。如今師尊正在閉關,還是不要打擾他老人家才好。
乾脆不理會張道然,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又過了兩日,周景衣奉掌門之命下山採購一些物品,途徑劍場之時,偶然聽到幾個聚在劍場劍碑後的陰涼處閒聊的同門說話。
“許陌肯定跟周景衣有一腿!那些天,周景衣受傷,許陌沒日沒夜的照顧,要說他們倆沒事兒,我是不信的。”
“哈哈,倆人好著吶。我看啊,周景衣那個泥腿子丈夫,綠帽子是跑不掉了。你們知道嗎?周景衣的丈夫來了這麼久,從來就沒跟周景衣一起過夜。嘖嘖,都說這小別勝新婚呢。”
“你們這兩個王八蛋!背地裡說人壞話,不是好人。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就是嫉妒!嫉妒許陌,哈哈哈!”
“狗屁!睡了一個男人變得女子,有什麼好嫉妒的。雪月樓裡,一抓一大把,還有幾個,比她周景衣漂亮。老子是能有多飢不擇食!”
“可能修行的變身女子,真不多哦。”
“哈哈,說起來也是。還別說,那個泥腿子,真是……嘖嘖,我是真好奇。他憑什麼就能讓三個可以修煉的變身女子嫁給他?莫不是……”
接下來,就是幾句不堪入耳的齷齪言語。
周景衣漲紅著臉,幾乎咬碎了銀牙。
她想衝出去,然後把這幫說閒話的狗東西暴打一頓,甚至打爛他們的臭嘴。可是,真的能那麼做嗎?周景衣很衝動,但卻不是沒有理性。
她知道,流言這種東西,自己越是拼命的反抗,反而會讓流言更加難以遏制。
深呼吸,調整情緒。
周景衣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應該注意一下,以後要跟許陌保持一些距離才好。自己是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的——或者說不是很在乎,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謝天難堪,更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的陳煜也被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