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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京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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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衙門就在內城的安順坊,距離太平坊只隔著三條街。

眾所周知,官府衙門設立的初衷都是為了處理百姓事務,但是百姓和百姓從來都不一樣,有些百姓是衙門管理的物件,有些“百姓”是衙門服務的物件,這一點也不矛盾。

聖京城作為大夏的京都,管轄聖京城的京兆府肩負著管理京都一百二十萬百姓的重大職責,但它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職責,那就是為聖京城裡數不清的達官顯貴服務。

能夠混跡官場的都是聰明人,宦海沉浮,他們早早地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便你工作做的再好,只要上官說你做的不好,那你就是不好。

好,還是不好,從來都不是看工作能力,只看上官的心意。

上官說你幹得好,那你就是幹得好!

上官說你幹得不好,好,也是不好!

兩人騎得都是寶馬,再加上馮同恩不停催促,一刻鐘不到,吳舟兩人就來到了京兆府衙門。

自古官不修衙,但這並不包括作為京兆府衙,畢竟作為大夏京都的管理機構,應該有的牌面還是不能缺的。

府衙硃紅色的大門高大而厚重,門上鑲著銅釘,大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刻有“京兆府衙”四字,字型雄渾有力,讓人看著就覺得威嚴肅穆。

衙門口青石鋪就的臺階寬闊整齊,打掃得乾乾淨淨,大門兩側各立著一隻威武雄壯的石獅子,左右對稱,雄獅踏繡球,雌獅撫幼獅,陰陽調和。

大門右側放置著一個巨大的“登聞鼓”,以便百姓擊鼓鳴冤,可惜門口臺階上兩列披甲執銳的軍士肅立兩側,目視前方,一動不動,恐怕沒有什麼百姓能夠真的敲響這個象徵著公平正義的大鼓。

吳舟滿眼所見,只有吏員腳步匆匆地進進出出,平民百姓是一個都沒有。

兩個人騎馬來到府衙門口,一個軍士沉著臉正要上前呵斥,府衙門口是不允許縱馬的。

但是當他看清了馬上的馮同恩後,臉上立即換上了諂媚的笑容。

他小跑著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笑呵呵地問道:“哎喲,馮公子,您又來找李少尹了?要不要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說完,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吳舟,便轉頭高聲呵斥正在值守的下屬軍士:“眼睛都瞎了嗎?沒看到馮公子來了嗎,還不趕緊過來牽馬?!”

立即便有兩個軍士跑過來,幫吳舟兩人牽馬,兩人也順勢跳下馬背,讓兩個軍士把馬牽了過去。

這就是帶著馮同恩的好處,京兆府的二把手,少尹李思就是馮同恩的姐夫,雖然吳舟憑著司南郡公府小公爺的身份一樣會受到特殊待遇,但是縣官不如現管,馮同恩來京兆府衙相當於人家的自已人,事情辦起來當然會更加便利。

對於值守軍士的諂媚,馮同恩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淡淡說道:“怎麼?本公子來府衙難道只能找姐夫嗎?不找他就不能來了嗎?”

“額……”軍士笑容不由一滯,他知道這位小爺又開始抬槓了,但這麼一來,他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啊。

“別廢話,趕緊辦正事兒!”

正在軍士不知所措的時候,吳舟替他解了圍。

馮同恩連忙收斂了自已的“槓精”屬性,答應一聲,轉頭對軍士說道:“本公子今天過來不找姐夫,就是辦個小事兒,馬參軍可在?”

軍士再次詫異地看了一眼吳舟,臉上再次掛上諂媚的笑容,忙不迭回道:“在的,在的,要不要小的先去替您通報一聲?”

“不用了,直接帶本公子過去即可。”

“好,好,二位公子,這邊請。”軍士右手虛引,便帶著吳舟二人就往府衙裡邊走去。

“舟哥,馬參軍就是京兆府的法曹參軍,我與他頗為熟識。咱們想找那範萬三,讓他幫忙一準兒沒錯!他手底下那幫子傢伙,都是一群老混子,真讓他們抓賊拿贓那肯定是指望不上,但是尋人找物他們可真有一手。”

一邊走,馮同恩一邊向吳舟解釋。

法曹參軍,掌理獄、刑法、捕盜、追贓等事務,確實是尋人的好幫手,而且吳舟他們找範萬三是私事,這等事情可不算府衙公務,找熟人辦最好不過。

走在兩人前邊的軍士雖然對吳舟的身份頗為好奇,但他這種底層的兵油子最是謹小慎微,絕對不會瞎打聽以免惹到貴人,所以他很是自然地壓下了自已的好奇心。

現在聽到了馮同恩的話,瞬間就猜到了吳舟的身份,畢竟吳舟最近風頭正盛,坊間各種傳聞不斷,軍士正在前行的腳步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剋制住了自已的震驚,繼續帶著兩個人往值房走去。

不大會兒,軍士便領著兩人來到了法曹參軍的值房,一個年約五旬的黒痩老頭兒正坐在書案後低頭處理著公文。

軍士快步上前,抱拳稟報:“馬參軍,馮公子來了。”

黒痩老頭兒聽到軍士的稟報,抬頭一看,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從書案後繞出,一邊作揖行禮,一邊笑呵呵說道:“哎呀呀,這是哪陣風把馮公子您給吹來了,怪不得老夫今天一直覺得要有好事兒發生呢。”

說完,便揮退了軍士,又吩咐吏員道:“快快快,把老夫珍藏的白毫銀針拿出來,給二位公子泡上。”

馮同恩朝著黒痩老頭兒拱了拱手,說道:“馬參軍,本公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是有事想要麻煩你幫個小忙。”

“馮公子哪裡話,您在這京兆府衙還能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啊?!來來來,咱們坐下聊!”馬參軍一邊說話,一邊虛引領路。

嘿,這也是個官場老油子!

這個馬參軍話說得漂亮,可卻沒有直接答應幫忙,想要先看看馮同恩所說的“小忙”到底是什麼事兒再做決定,畢竟像馮同恩這種二世祖,能幹出什麼事兒他可猜不到。

一般的麻煩,以馮同恩的身份,再加上他姐夫李少尹的面子,馬參軍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

但要是牽扯到二代們之間的博弈,那他這個小小的京兆府法曹參軍還是躲得越遠越好,二代們不管是哪邊不高興了,都能分分鐘把他滅掉。

三人落座,吏員也端上了茶水,三人端起茶杯各自輕呷一口。

馬參軍這才開口問道:“不知道馮公子想要老夫做些什麼呢?”

馮同恩放下茶杯,淡淡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讓馬參軍幫忙找個人。”

“不知道馮公子想要找什麼人呢?”

“一個自稱叫‘範萬三’的人,這人自稱是自揚州來京城販賣絲綢的商賈……”

馮同恩當即把吳舟剛才告訴他的那些關於範萬三的特徵告訴了馬參軍。

聽到是這個要求,馬參軍暗自鬆了一口氣,這點兒小事兒沒什麼風險,他還是很樂意賣馮同恩這個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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