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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教授說：“昨天晚上紐約的卡爾先生從上海到我這看過了，他看過了之後給我開出來110萬美元的價格，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咧。”
老段伸出大拇指誇道：“大哥，這瓶子要是在香島太古佳士得拍賣會上，底價都得喊到800萬以上！凌教授，你這個老獵手，又給你逮到一隻大肥羊，哈哈哈！”凌教授也笑了
張成光羨慕的說：“凌教授，你可真行呀，上回那個天青瓶子的事到現在我還後悔沒聽你的話，唉。”
凌教授說：“小張，不用後悔，做咱們這行的就是要膽大心細，小東西漏掉了不可惜，一旦看準了大的就絕不能放過，你還年輕家底厚實，經濟實力不亞於我，再有小段這個行家跟著你，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咧，哈哈哈。”張成光不好意思地笑了
凌教授推了推鼻子上的玳瑁眼鏡說：“小張，小段，你倆來我這應該不是真的討飯的吧？有什麼事就說吧。”老段說：“凌教授，你手裡那個東漢的天馬飛仙還在嗎？”
凌教授說：“天馬飛仙，斷了腳的那個嗎？在我書房裡放著呢，怎麼，你對殘破的古董也感興趣了？”
老段剛要說話，聽得大廳外面有門鈴響，女傭從屋裡走出來，透過客廳牆上的閉路監視器看了一眼，急忙跑去開門，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我回來了！哎呦累死我了，吳姨快去給我倒杯依雲水！”伴隨著說話聲和響亮的高跟鞋聲，一個漂亮女孩走了進來。
張成光和老段一看，原來是凌教授的女兒和凌小貝，凌教授妻子十多年前去世，留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凌小貝今年23歲，是林教授39歲時妻子生的，排行最小也最嬌慣。只見她穿著一件雪白的貂絨長大衣，白嫩的小腿穿著一雙同樣白色的高跟長靴，烏黑的長髮瀑布般散落在貂絨大衣外，再配上繡麗的臉蛋十分漂亮。
張成光一看，兩眼頓時一亮：“哎呦，大美女回來啦！可想死哥哥我了。”凌小貝看了張成光和老段一眼，小嘴一撅，邁著輕盈的步伐上了樓。老段和張成光互相看了眼，嘿嘿笑了。
凌教授說：“這丫頭從來都是這樣沒規矩。好了，到我書房裡來。”說罷站起身拿著青花瓶，三人從屏風後面來到一個走廊，走廊兩側燈光幽暗，牆上都是一些裝飾畫，盡頭處是一扇暗紅色的防盜門，凌教授伸手在門上的一個圓形金屬板上一按，厚重的金屬門無聲無息地向側面滑開，三人進入屋內。
這是一間不到40平米的房間，地上鋪著精美的波斯地毯，一個大辦公桌上擺著一部筆記本，靠椅後面是兩大排書架，雖稱書房，但牆上都是一排排的木架，上面盡是各種瓷器古玩、玉器、書畫，看上去比書還多。
他來到木架前，拿下一個紅漆木盒，坐在沙發上，將木盒放在茶几上，張成光和老段也坐下，老段開啟木盒裡面是一個帶翅仙人騎著白玉馬，和他們在茂陵村果園老劉頭手裡的那隻玉馬一模一樣，只是雕刻的工藝比較古樸，玉的顏色也略微有些泛黃，馬的蹄子並沒有包金，其中兩個蹄子還是斷的。
凌教授吐著菸圈說：“這還是13年前，我從金城縣那裡弄來的，你們也都聽我說起過，那時候政府要新建辦公大樓，挖地基的時候搞出來的，西漢年代的天馬飛仙。”
老段說：“凌教授，你真是厲害！坐在家裡，連挖出什麼您都知道了，簡直神了。”
凌教授得意的說：“我平日裡養那麼多人，京城、長安、渭陽、臨安、洛京、花城等等幾十個地方我都安排了眼線，只要遇到什麼好東西我都知道。這玉馬雖好，只可惜沒了底座，卡爾那洋鬼子只肯出十萬美金，說如果能找到底座補上，可以加到30萬美金，可這麼久了都沒找到，所以就打算過幾天連同青花瓶一起賣給他算了。”
張成光忍不住開口說：“老段，咱們手裡那個底座難道就是它上面的？”林教授一聽驚道：“什麼底座？在哪？”
老段看了張成光一眼，慢慢開啟紅絨布包，青銅底座漏了出來。凌教授拿起底座，用放大鏡翻來覆去的研究青銅表面、底款，喃喃念著底款的幾個隸體字：“大漢....天漢年制....。”又仔細看了正面上兩個淺黃根狀物，看完之後又沉思半想，忽然拿起玉馬，將馬蹄殘缺之處往底座上一對，三人都驚奇地發現，除了玉的顏色略有不同之外，缺口處的形狀幾乎完全一致，如果不看摺痕這就是一個完整體。凌教授欣喜若狂，拿著玉馬的雙手不停顫抖，老段看了之後，心中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凌教授問：“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張成光說：“是從金城縣的一個老......。”老段打斷張成光話說：“一個老朋友手裡得來的，雖然沒花太多的錢，但也害得我們跑了好幾天。”說著笑著看了張成光一眼。
凌教授知道對方不想吐露底座的來歷和價錢，便說：“如果方便的話，我能不能拿到我的臥室去看一看？20分鐘就行了，信不信得過我老頭子？”張成光一聽面露為難之色。
老段卻說：“凌教授，我們認識了有十幾年了，我相信你，咱們就在這等你。”
凌教授十分感激，古玩界的規矩是買主不能把賣家的東西單獨帶離對方視線，尤其是貴重的東西，此乃古玩界的大忌。現在對方答應自己拿著，顯然是對自己非常信任，他拿著底座出了書房。張成光對老段說：“你怎麼能讓他把東西拿走呢？萬一......。”
老段打斷他的話，說：“不用擔心，這老頭雖然精明狡猾，但以他的身份，調包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做出來。既然他說要單獨看，肯定有他的想法，咱們不用擔心他，因為我有一點能肯定，這東西他買定了。”
張成光問：“是嗎？為什麼？他會出多少錢呢？”老段說：“卡爾不是說找到底座可以給30萬美金嗎？用減法也算出來了，這底座怎麼也值個20萬美金左右，不過只是對凌教授來說。”
張成光高興極了，說：“真的假的？真的話那可真他媽的贏大發了，1000塊錢的東西能賣100多萬，這個回報率是真的高啊！”
老段說：“這就叫做貨賣用家，如果不是他有玉馬，這底座還真值不了幾個錢，西漢時的東西應該是陪葬在茂陵裡的，千百年來被各路盜墓賊挖出來傳來傳去，現在到這老頭手裡拼成一個整體，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
二人正談著，門開了，凌教授走了進來，他坐下之後開口說：“你們開個價錢吧，只要合理我絕不還價。”老段說：“剛才您自己也說了，安上底座有人給30萬美金，我們也不多，要就按15萬美金。”
凌教授樂略一考慮，點頭道：“好的，謝謝你們讓這件寶貝完整，小張，你是要支票還是現金？”張成光說：“還是老規矩吧，網上轉賬。”
凌教授來到電腦前，啟動網上個人銀行，輸入了張成光的卡號，不一會錢便轉完了。
凌教授說：“按照常規明天下午就能到賬，到賬之後給我來個電話，正月初五小貝過生日，我在長安飯莊請你們倆吃飯，怎麼樣？”
張成光笑著說那就不客氣了，老段也說：“天色不早了，打擾了這麼久也該走了。”凌教授將兩人送到別墅外，目送著二人開車離去。
凌教授臉上帶笑回到書房，把底座和玉馬看了又看，暗笑：“幸好我沒說史蒂夫開出了45萬美金的價，不然又得多花100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