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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煙這一胎懷得很困難,五個月的時候,她的孕反最嚴重,吐到喝口水都咽不下去。
蘇頌心急如焚,恨不得替她受了這苦楚,但這是為人母躲不過去的罪,裴煙只能硬生生地受著。
裴煙剛喝了兩口湯,還沒在肚子裡待穩當,她又全部吐了出來。
蘇頌半跪在她身邊,給她端水遞毛巾,做著貼身丫鬟的活。
裴煙吐到胃裡的酸水都出來了,等到沒有那種嘔吐的感覺,她才直起身子。
看到蘇頌的模樣,也很不忍,她撫摸著蘇頌的眉頭安慰他:“別擔心,我沒事兒。”
怎麼會沒事兒?
都吐到臉色發白了。
蘇頌捏著裴煙的手,輕聲問:“我再讓廚房重新做些吃的,看能不能吃得下?”
裴煙沒攔著他,點了點頭。
她也餓,也想早點兒能咽的下去飯菜。
蘇頌親自去了廚房。
廚房的人看到他,嚇得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們也知道最近夫人吃什麼吐什麼,以為大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各個都低垂著頭,壓根不敢抬起來。
“都愣著做什麼?”蘇頌厲聲問。
沒人敢答,管事的剛動了一下想答話,就被蘇頌掃過來的一眼嚇到了,他的膝蓋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發出哐噹一聲。
“廚房這麼多的人都在幹什麼?要是下次做出來的飯菜夫人還吃不下,那所有的人都不要乾了。”
蘇頌這話什麼意思所有人都一清二楚,要是做出來的飯菜再不入夫人的口,那所有人都會被髮賣出去。
福園的待遇是數一數二得好,從這裡出去,不管再去哪裡,都是由奢入儉難。
所有人都顫著聲應下,蘇頌走後,都恨不得使出渾身的解數做自己的拿手菜。
管事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夫人懷孕後沒胖反倒瘦了,這簡直就是在打他們這些做飯人的臉。
大人說的沒錯。
要讓他說,夫人要是再吃不下去,他們這些人乾脆以死謝罪算了。
晚飯時,廚房端上來的菜品是平日裡的兩倍,也不拘是什麼菜色,大魚大肉、清粥小菜都有。
看得出來,廚房的人是真的盡力了。
裴煙沒敢吃肉,夾了一筷子綠葉子菜,很苦,但莫名的沒了那股子想吐的感覺。
裴煙又多吃了兩口。
蘇頌一直看著她,見此,趕緊把裴煙愛吃的這盤菜挪到她面前,滿含期待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再吃幾口。
因為這盤菜,裴煙還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塊點心,也沒再吐。
蘇頌讓人賞了廚房的廚子,但他也沒敢放鬆,依舊讓廚房的人研究新的菜品。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著,第一場大雪落下的時候,裴煙和蘇頌正在圍爐煮茶。
突然,她的肚子抽疼了一下,裴煙知道就在這幾天要生。
她趕緊看向蘇頌,蘇頌緊張地都在同手同腳。
他慌忙地抱著裴煙往屋裡走,還一邊吩咐人去叫左先生和穩婆。
等到穩婆來時,裴煙已經痛到臉色發白了。
蘇頌被擋在外面,他要進去,但是齊氏拉住了:“你進去什麼都幹不了,還只會添亂。在外面等著,我進去陪著妞妞。”
蘇頌不敢自作主張,緊張地貼門站著,全神貫注地聽著裡面的動靜,扒著門的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