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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官軍義軍一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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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滎陽大會後,高迎祥成了義軍名義上的領袖,自己的安全也變得格外重視。

義軍可以派江湖武林中人暗殺朝廷大員,朝廷更是可以招募綠林中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況且義軍內部並不統一,各路綠林各行其道,其中不乏有取高迎祥而代之的人。

所以高迎祥的安全也成了義軍的重中之重,不是嫡系絕對不知道他的行蹤。

安塞縣城此時已被義軍佔領並戒備森嚴,進出城的所有人都被嚴查。

防止有朝廷的奸細混入,沒有義軍的通行證萬難進出。

李信紅娘子二人快馬一直追到安塞城下也沒見到那個王教主,一路打聽也沒有任何訊息,來到城門口已是下午,可沒有通行證如何進的了城?李信思忱以他們的武功這些門衛自然不敵,但強行進城必然引起騷亂。

或許直接讓人通報高迎祥故人來訪,但他們畢竟和高迎祥十幾年沒見過,還是十幾年前的高世叔嗎?而且義軍和官軍也是若即若離,今天被招安明天再反叛,高迎祥現在對朝廷什麼態度?按說安塞是他老家,但他在不在安塞縣城?情形不明。

此地為敏感地帶,事實上高迎祥又是大明朝第一號反賊,如若明訪萬一被傳揚開來,或許將來對江湖行走不利,還是要暗訪。

二人在城門停留片刻決定先回驛站再作計較。

回去的路上不斷有義軍從南邊往北潰逃,有三三兩兩的也有幾十個人的隊伍。

這些義軍著裝並不統一,有的著白袍白頭巾,有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著裝。

李信想,難道是和官軍打了敗仗?隨便攔住一個潰兵詢問,卻得知邊防總兵梁振虎率部來犯,其實這些義軍並沒和官軍交鋒,他們本就沒有多少軍事素養,駐守外圍的義軍聽說這次官軍來勢洶洶,被嚇的潰不成軍,紛紛往老巢潰逃。

李信感慨就這樣的烏合之眾能成了什麼氣候?大師兄難道真的為虎作倀,殘害百姓?這一系列的疑問唯有見了高迎祥和梁振虎才能知曉。

來到驛站天色漸晚,看到店小二正在接待王教主他們,看來今天他沒去安塞,兩人佯裝成剛來住店的客人等在旁邊。

就聽王教主的隨從問店小二道:“小二,我看到官道上好多潰逃的義軍,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被官軍打敗了?”

“唉,大爺有所不知,這種事我們可是司空見慣,這些義軍聽風就是雨,被官軍打敗就投降招安,吃兩天飽飯又接著反叛,沒事的時候就去禍害百姓,估計這次又聽到什麼朝廷圍剿風聲了.”

李信聽罷直搖頭,這就暗合了他的想法,義軍紀律渙散,毫無正義可言,難道高迎祥果真變了?縱容義軍魚肉鄉里?這和那些貪官惡吏有什麼區別?難道真不是那個義薄雲天行俠仗義的高世叔了?如真實這樣,大師兄來剿滅他們還是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師了。

這時又聽到那隨從說道:“哈哈,我就說嘛,這些泥腿子烏合之眾終究不是朝廷的對手,哈哈......”“住嘴,休得胡說,”王教主攔下自己的隨從,和顏悅色說道:“小二哥,你說,本地的百姓怎麼看待義軍?怎麼看待官軍?”

“一丘之貉,打來打去和來和去,終究還是種地的遭殃.”

“咦,這倒奇了,按說你這個驛站在要衝位置,無論官軍還是義軍都是必經之處,這連年戰亂你這裡好像沒有什麼影響,反倒生意興隆,這是為何?”

王教主看來想套取什麼資訊,這也是李信。

“嘿,不瞞你說,我們東家可不是一般人,也是京城的大官而且手握重兵,朝廷裁撤了館驛,他老人家就接手了許多座,無論黑白兩道都得給些面子......”這小二好像發現自己話多了,連忙捂嘴:“呸,看我這張賤嘴,說多了,掌櫃的要是聽到非打死我不可.”

“哈哈,小二哥,無妨無妨,你說的這些又不是你瞎編亂造,怕的什麼?再說現今朝廷哪個大員不是這樣?手中有權誰不是中飽私囊?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就連我們的皇帝老子不也是大肆擴充皇莊,還有洛陽的那個福王,整個河南都是他的還不夠.”

王教主所言非虛,大官大撈小官小撈,無官的各級衙役就橫行鄉里欺壓百姓。

“這位老爺說的也是,對了,你們的飯食安排好了。

咦,這二位客官,你們怎麼......”這小二嘴是快,李信連忙打斷他的話,生怕他說出來在這裡住過的話,忙說道:“小二哥,我們兄妹初來乍到,天也黑了,煩請安排一間上房再送些酒食過來.”

李信的話引起了王教主的注意,他即是武林中人當然也能看出來李信二人不是尋常百姓,但來此地的武林中人多如牛毛,又有什麼奇怪的呢?便拱手向李信二人致意,李信紅娘子抬手回禮。

王教主起身回屋,像似想到了什麼,略一停頓吩咐道:“今天給我們安排最好的客房.”

那店小二隨即一愣,為難說道:“這位老爺,您在我們小點也住了些時日,都是住在三進院的上房,那四進院的客房一般不對外,是我們東家留給過往親朋的,小的可做不了主.”

王教主的隨從大吼一聲道:“他媽的王八羔子,老子們又不少你店錢,快去安排,不然掘了你這狗窩.”

店小二被嚇得一個機靈,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群人絕非善類,昨晚來的幾騎壯漢他是見過的,還是怯怯的說道:“老爺,你行行好,別為難小的,我、我、我......”“呵呵,小二哥,你安排你的,你們東家問起來就說是道上的朋友,店錢、賞錢都不會少了你的.”

王教主仍舊和顏悅色,說罷徑直往後院走去。

那隨從收起惡臉,此時也笑嘻嘻的說道:“接著,”隨手扔給店小二一塊碎銀,又問道:“此去米脂有多遠,怎麼走?”

已經走出幾米的王教主回頭白了一眼那隨從,笑著對店小二說道:“就不麻煩小二哥了,快把飯食送到客房.”

這客棧既是館驛改建而成,可以想見的比較大也比較上檔次,不是陝北常見的窯洞,乃是一個四進的大院落:前院為接待處及食堂酒肆並有許多低等客房、大通鋪等,二進院為普通客房,三進院為上房,最後的院落為一排兩層小樓,院落甚至有一個小花園。

李信紅娘子前兩天一直住在普通客房,今天乍已和那個王教主碰面,冥冥之中感覺會發生什麼,也或許想住的離他近些方便打探訊息,便要了一間上房,沒曾想水漲船高,王教主卻住在更高階的客房。

李信紅娘子來到客房,剛一落座店家便送來了酒菜,雖然奔波半日此刻二人卻全無食慾,李信怔怔的看著紅娘子一言不發,紅娘子更是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她知道李信又在琢磨剛才王教主和店小二的對話,便說道:“師哥,上午打了兩隻豹子,下午策馬顛簸了二三百里路,咱別多想了,吃了睡吧,任他天大的事,過了今晚再說.”

“嗯,是的,我有個預感,高世叔肯定不在安塞,王教主隨從提到米脂不是無緣無故的,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或許明天就會去那裡,師妹,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趕過去,務必要儘快見到高世叔.”

“好的,師哥,你喝酒.”

雖然已到了春季,陝北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到了後半夜更是冷若寒冬。

雖然睡在大炕上,但店家早已熄火。

武林中人都比較警醒,哪怕睡覺時也會睜隻眼,加之天冷紅娘子便被凍醒了。

藉著屋外的月光,她翻身看著睡在炕桌另一側的李信也是一層薄被,不覺心疼。

心道:現在也不知什麼時辰,估計離天亮也不會太久,索性不睡了,便拿起自己的被子給李信蓋上,卻被李信一把抓住,順手捂住她的嘴巴,小聲說了句:“別動,別說話,屋外有人.”

紅娘子屏主呼吸,似乎看到門外有人影晃動,還有輕微的腳步聲,如若不是夜深人靜加之二人內力修為極高,根本不會聽見。

李信輕輕放開紅娘子,自己悄悄起身來到門後,正欲開門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紙窗戶卻伸計來一根竹管。

他立馬意識到對方要投毒,趕緊屏住呼吸順手堵住竹管,提起內力用力反推,只聽窗外“嗯”的一聲,那人隨即倒地。

這時紅娘子也來到窗前,將長劍遞給李信,二人迅速開門出屋。

藉著月光見窗戶下躺著一個夜行衣打扮的黑衣人,那人的口腔已被竹管穿透,八成性命不保。

李信輕聲道:“師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遇上對頭了,速速牽馬離開.”

剛欲抬步,院子裡突然多了六個人,個個蒙面夜行衣打扮,迅速將二人圍住。

紅娘子看這架勢勢必有一場惡戰,遂說道:“師哥,我們在江湖行走,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今天卻是哪裡來的對頭?”

“我也不清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黑燈瞎火的不得眼目,師妹你要小心.”

轉頭又對圍著自己的黑衣人喝道:“敢問你們是哪裡的朋友,在下兄妹並未得罪過貴駕,今日卻是如何說?”

對方並無人答話,突然其中一人說了句“上”,對方六人群起而攻之。

李信紅娘子二人只得舉劍招架。

對方三人圍攻一人。

李信的乾劍式劍法剛硬生猛,共有三十六個招式,每個招式極其連貫,均是承上啟下沒有破綻。

更奇妙的是著三十六招乾劍式的每一式又可單獨使用,更可任意組合,使起來還是連貫如一。

對方三人兩人使刀一人使劍,因天色昏暗大家目力皆不好。

對方藉著人多,輪番攻擊,其中使劍的那人一劍刺向李信前胸被其橫劍磕開,使刀的又從左側橫劈過來,李信身子一矮順便飛出一腳正中使劍人的小腹。

那人腰一彎後退兩步,隨後一個後翻身沒有落地舉劍便刺向李信大腿。

李信再躲已來不及,左手迅速拉住其中一個使刀人擋在自己面前,那使劍人一看要傷到同伴,便收劍站立。

任此三人如何進攻就是近不了李信的身,十幾招過後,李信便摸清了對方的路數,心道,雖然對方三人,武功皆屬一流,但想要打敗自己也是不易。

既已看破了對方招式應對起來就相對輕鬆。

使刀兩人已被他逼的連連後退,如若不是天黑目力不及,這二人早已完敗。

那使劍的對頭一擊未中,趁著使刀兩人左右夾擊之際,突然一腳蹬向廊柱借力躍身而起,揮劍從李信頭頂刺來。

李信招架使刀對頭同時,一直未放鬆對使劍者的警惕,眼睛餘光一直跟蹤著他。

突然感覺頭頂劍氣襲來不敢怠慢,一矮身躲過右側來刀,同時左手推出一掌將左側使刀人推開,自己身子斜臥,舉劍迎敵。

那使劍者沒想到李信反應如此迅速,李信一招“繞劍式”,對方長劍像纏麻花一樣被李信招式化解,劍也脫手。

男人頭朝地重重摔在地上,受了重傷。

李信不等他翻身,一個掃堂腿直將他踢出幾米開外。

紅娘子那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她的坤劍式柔美飄逸,使用的軟劍是劍更似鞭,七十二式坤劍式更像是美麗的舞蹈,看似美不勝收實則殺機四伏。

圍攻他的三人均使刀,而且刀法生猛,兼具對方是女性,便起了輕敵之心。

三把鋼刀威猛無比,每一刀都勢大力沉。

看似每一刀都能砍中,卻都被紅娘子巧妙躲開,十幾招過後那三人已氣喘吁吁,心道,三個成名的武林高手被一個柔弱女子耍的團團轉,不免心中著急,想速戰速決。

但看似這女子劍法並沒有出奇之處,三人就是攻不進去。

其中一人估計性子急,趁其餘二人圍攻之際,發現紅娘子揮劍招架的時候,持劍的右手側後方是個軟肋,那人大喜揮刀便砍向紅娘子的右肋處,這一刀看似必中,哪知紅娘子飛起右腳踢開前面的敵手,半轉身揮動軟劍,那柄軟劍卻像靈蛇一樣的鋼鞭,前一刻還在直愣愣的直刺前方,這一刻卻像長了眼鏡般突然彎曲,越過紅娘子左肩不偏不倚打在偷襲者的左耳上,只聽“哇呀”一聲,那人耳朵被削去大半,如若再矮個幾寸必定脖頸受劍性命不保,鮮血頃刻染紅了頭臉,那人迅速捂住左耳疼的哇哇大叫。

圍攻李信的三人一人受傷,其餘節節敗退,其餘幾人人便迅速改變戰術,欲圍攻二人,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都住手吧,你們不是他二人的對手.”

那幾人聽到喊聲迅速罷手,接著那聲音道:“果真是名震西北的乾坤劍李信紅娘子!”

“咦!”

李信心道,這人聽聲音內力渾厚卻不見其人,黑夜中不是極近距離絕對看不清招式,他卻能認出是乾坤劍法,便說道:“正是在下兄妹,敢問閣下是哪位高手?能否現身一見?”

“乾坤劍法果真不凡,見面不必了,江湖行走總會遇到。

你們幾個有所不知,這乾坤劍的乾劍式和坤劍式單獨使用依然登峰造極,如果二劍合璧更是天下無敵,今晚你們能活著,是沾了偷襲及天色昏暗的光,帶上老十一趕緊離開吧.”

話畢這聲音突然消失了,像是沒出現過,等回過神來,院子裡的六個黑衣人連同倒地死去的那個頃刻間消失了。

經過一番打鬥二人也有些氣喘,可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沒驚動客棧的任何人,包括那個看似武功不弱的王教主。

難道是他派人乾的?大家萍水相逢又沒任何交集,沒有必要下此毒手。

但除了他還會有誰?二人自認為江湖行走這幾年並沒有和誰結下過樑子更沒有死命的對頭。

兩人靜坐到天亮,也是理不出任何頭緒,出門走走卻發現整個客棧都是靜悄悄的。

這和往日截然不同,往日雞叫兩遍店小二便要起床為客人準備飯食、為馬新增草料。

可今天別說店小二,這個驛站的住客也沒有任何人起床活動,包括四進院裡的王教主。

太不尋常了,李信疑惑的看向紅娘子,她也同樣感到奇怪,二人快步來到左右的客房察看,都鼾聲如雷,仔細看窗戶上都有一個極小的窟窿。

二人長嘆,這幫刺客還真是心細,將所有的客人都蒙汗熟睡,當然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李信又快步來到四進院王教主住的客房,同樣也是鼾聲如雷、窗戶上也有細小的窟窿,這就排除了王教主動手的可能。

這王教主貴為教主身手自是不弱,卻也能被蒙汗,二人嘖嘖稱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房繼續等待,他們不能是第一個醒的人。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就聽到外面有大隊人馬奔來,片刻後就聽到大門外有人砸門,並粗魯罵道:“他媽的,官驛早已裁撤,還他媽的叫驛站,奶奶的想腦袋搬家不成?看來這地方的反賊刁民又膽肥了,快他媽的開門.”

如此反覆喊叫了好一會,那店小二才悠悠轉醒。

一看時辰,哎呦,該死,這一覺睡過頭了,回頭還不被客人罵死?客人不罵東家也輕饒不了。

趕緊叫醒同屋的其他夥計,揉著眼睛去開門。

同時驛站裡其他住客也被驚醒不少,大家都不出門,只是靜靜的聽著。

店小二剛一開門便湧進來一隊官兵,足足有五六十人。

為首的軍官罵罵咧咧:“他媽的,老子們追剿反賊累了一整夜,快給弟兄們弄點吃的。

去呀,他媽的.”

說著一腳踹向店小二,那小二本就迷迷糊糊,被這一腳險些踹倒在地,但也不示弱,回答道:“軍爺,飯食自是有的,可我們這裡不比別處,不興白吃.”

“哎呦,我操你他媽的,反了你了,老子剿賊有功,吃你一口飯還要老子出錢,信不信兄弟們一把火把你這裡給燒了?”

“軍爺,剿賊自是有功,這些反賊確實該剿,他們反抗朝廷禍害鄉里,朝廷早就該把他們剿了,我們都擁護。

只是,我們這驛站東家是誰,軍爺可知道?”

店小二這樣的場面也是見多了,學會了見風使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估計義軍來了也是這一套說辭。

“老子管你他媽的東家是誰,老子們腦袋別在褲腰上,誰他媽也不怕,快活一天是一天。

還不去,你去不去?”

那軍爺瞪大眼睛作出抬手欲打狀。

“軍爺,您借一步說話.”

“借你媽,就他媽這裡跟老子大聲說.”

那店小二面露難色又不敢違抗軍官,戲謔說道:“小的媽媽早就死了,你借不到的.”

那軍官看到店小二跟自己起膩抬手就打,店小二連忙躲避,嘴裡邊說著“軍爺饒命”邊悄悄踮起腳,趴在那軍官耳朵邊悄聲說著些什麼。

那軍官眼睛瞪的老大,嘴巴懦懦的說道:“你說什麼?洪、洪大帥?”

“噓,軍爺小聲點.”

店小二趕緊拉住軍官。

那軍官好像一下子慫了,嘴裡卻不服輸,罵罵咧咧說道:“那又怎樣?老子又沒說不給錢,賒賬行不行?他媽的,真晦氣,還不去準備.”

店小二一看那軍官瓤了,頓時來了底氣,道:“軍爺,酒肉本店管夠,但東家定的規矩,概不賒賬.”

“好好好,又他媽抬出你東家,老子給錢,給錢總可以吧,他媽的,趕緊去弄飯,追到這鬼地方就算到頭了,再往裡追那真是反賊的老窩,老子可不敢。

這兩天又俘虜招安了幾百反賊,再他媽追下去被反招了安可划不來,吃完飯我們還要回營交差,總會領幾個賞錢.”

“還是軍爺厲害,把這些反賊都招了安吧,也還我們老百姓幾天清淨日子.”

店小二恭維道。

“去去去,一個他媽的店小二哪那麼多廢話,逼叨逼叨的,再他媽胡扯老子宰了你。

都他媽招了安,老子們還不得去和滿清野人死磕?反賊都他媽剿了,老子們吃誰去?只要這次招安的這些刁民吃幾天泡飯能晚幾天再反水,老子們也就阿彌陀佛了。

你他媽還不去?”

這軍官嘴裡罵罵咧咧卻也道出了實情,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連這些下等官兵都懂得,李信聽得不禁嘆氣。

“是是是,軍爺說的有道理有道理,這就去安排.”

這一通折騰,店裡的住客都被驚醒了,住客們見店小二安排好了官兵,也就紛紛出屋來到大堂落座,這大堂雖然不小可被官兵佔去了一大半桌椅。

李信紅娘子也來到了大堂,他們必須時刻關注王教主等人。

但見大堂的角落了坐著兩人,下肢粗壯有力,身邊都有鋼刀,一看就是練家子,帶著草帽壓的很低看不清面目。

心想這地方本就江湖人士眾多也不覺奇怪。

有些人是昨晚喝了酒本來就起的晚倒沒什麼,王教主住在四進院,離大堂很遠,雖然官軍吵吵的厲害,他還是很久後才被驚醒,卻覺得奇怪,本來定好的天一亮就要趕去會晤高迎祥的,卻一覺睡到了太陽昇起。

幾個隨從也都一樣,他雖生氣卻也無可奈何,走到前院,看到地上有血跡,不禁眉頭一鄒,但也沒多想趁著店小二和軍官鬥嘴的時候,悄悄牽馬出了客棧。

李信始終關注著王教主幾人,也和紅娘子悄悄牽馬隨行。

去米脂不難,關鍵是怎麼進城、怎麼見到高迎祥。

二人反覆商量著,自此去米脂往東北方向行走,須先東行過安塞、然後北去,約莫有幾百里路程,途徑清澗、綏德,且道路難行非一天能到。

幾人去米脂必定在這兩處之一打尖住店,既然王教主等人和高迎祥有了聯絡,進城見人自不在話下,得想辦法和這些人混熟,讓他們帶進去。

主意既定,李信紅娘子躲過王教主等人,策馬飛奔打算在下一處打尖住截住王教主幾人,再想法接近。

沿著官道一路東行,因連年打仗,這條路雖是官道卻早已破敗不堪,坑坑窪窪寬窄不一,有的地方甚至被攔路挖斷。

不斷有三三兩兩的義軍經過,沿途的村莊早已沒有了生機,這些村民要麼加入義軍要麼被官軍當成反賊殺掉。

二人暗忱,就這路況沒有兩三天絕對到不了米脂,如若不是帶了乾糧,沿途連個打尖休息的地方都沒有,想補充給養必須到縣城。

好在現在已是春暖花開,沿途長滿了青草,二人走累了就在路邊休息放馬,到下午十分方才趕到清澗縣城。

這清澗縣城也被義軍佔領,同樣的麻煩依然存在,如何入城?二人仔細觀察,這清澗不是高迎祥老家,門衛看上去不是那麼嚴,懶懶散散的應付檢視進出城門的行人。

就是查的不嚴他們也沒有義軍頒發的通行證,李信甚至想到了給這些門丁塞銀子,這是把雙刃劍。

義軍畢竟不同於官兵,明末絕大多數官兵只認錢,但義軍的成分不同,不乏有好多被貪官汙吏地主惡霸欺壓過的農民,這些人是義軍的根本,也是義軍之所以屢剿不滅的原因。

如若給門衛使銀子,遇到貪心的還好,真要遇到守職的,不就是此地無銀嗎?正躊躇見,卻看到有幾騎人馬自遠處趕來,那些馬匹不甚高大卻十分健碩,騎馬的人也個個龍精虎猛。

來到近處兩人仔細打量,這幾人屁股肥大,雖然帶著帽子,但帽簷下的頭皮卻是光的,二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的說道:“清狗.”

這幾人確實是滿清派來的使者,滿清在皇太極掌權後,強化汗權,採用漢奸的意見,仿明制設立六部九卿,原來的八旗變為純軍事組織,加強了中央集權,內部整肅完成後,將大明作為自己最主要的敵人。

明確政治目標為脫離關外苦寒之地,征服漢人的花花世界。

皇太極一面將主力部隊放在攻明前線牽制明軍,一面拉攏、威脅朝鮮、蒙古,結成廣泛的北方聯盟,還同時極力分化拉攏明朝將領,拱火、慫恿關內百姓民變。

袁崇煥就死於皇太極的離間計。

陝北義軍是目前國內鬧得最兇、勢力最大的農民軍組織,高迎祥又是這支隊伍的領袖,拉攏高迎祥等人必然是皇太極的重中之重,他可以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隔山觀虎鬥坐享其成。

李信紅娘子二人看著幾個滿人進城沒受到任何阻攔,甚至連通行證都沒出示,就知道這些人或早已和義軍有了勾結,不禁心中泣嘆,大明亡國不遠了。

這更有必要早日見到高迎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和滿清勾結。

朝廷不仁也好,義軍造反也罷,那畢竟是我們漢人自己的事情,就算江山易主那還是漢人江山,如若和滿清勾結,那就不僅僅是賣國的事,連祖宗都賣了。

惱歸惱,當務之急還是要進城,一來可以探探義軍的虛實動向,二來或許可以打聽高迎祥的落腳點。

半個時辰過去了,眼見太陽就要落山,如再不進城,城門一關今晚可就要露宿荒野。

對武林中人來說露宿荒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萬一被義軍發現當成朝廷的間隙就麻煩大了。

實在不行就冒險使銀子,大不了最後暴露身份直接明訪高迎祥。

現在只能等王教主幾人碰碰運氣,但願他們今天能趕來這裡。

又等了一刻鐘就聽紅娘子說道:“師哥,你看!”

李信抬頭望去真是王教主帶著幾個隨從策馬趕到。

王教主也看到了他們,及近便拱手道:“不想二位也在此,天要黑了,為何不進城呢?”

李信正愁的沒法進城,見王教主胸有成竹就知道他定有進城的辦法,便驅馬向前拱手道:“這位前輩,在下兄妹二人去米脂訪親,不曾想這裡被農民軍佔領,沒有他們的通行證進不了城,這亂世道,正打算回去算了,不曾想遇見幾位.”

王教主仔細打量著二人,雖然李信文弱白淨、紅娘子纖細嬌柔,但一眼就看出是江湖中人且武功不弱,但絕不像是朝廷的鷹犬。

現在義軍和朝廷的關係,連義軍自己都說不清,自己此去會晤高迎祥雖說沒有風險,但並不知道高迎祥態度,難保萬無一失。

多帶兩個幫手並沒有什麼不好。

自己幾人武功不弱,如發現異常除掉就是,但畢竟是老江湖,必要的試探還是要的,便笑著說道:“哦,這樣呀,我們幾人是茶馬客商,走這條路十幾年了,無論官軍、還是義軍,哪怕是蒙古人、滿人都會給在下薄面。

鄙人姓王,敢問二位是哪條道上的?”

王教主隨口胡謅,一說話便露出破綻,馬是重要的戰略物資,自從明廷和滿清大規模開展、農民軍風起雲湧後,馬就成了禁品。

別說販馬違禁,民間都不許養馬甚至連馬肉都禁食。

李信紅娘子江湖行走也不是一天了,販馬違禁這事自己豈能不知?那天看到他們什麼教在密謀事情,想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並不揭穿,笑著回道:“王前輩,晚輩失禮了,晚輩姓李名巖,這是舍妹李雲。

只是普通百姓,在老家時也跟隨家父習武強身,並不是什麼道上的人,前輩見笑了,敢問能否捎帶我們進城?如此我兄妹二人萬分感謝。

大老遠從蘭州過來,就這樣回去又不甘心,露宿荒野還怕盜賊土匪野獸,王前輩......”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雖說不上這兄妹倆是哪條道上的,也不知出自武林那個門派,但言談身姿卻不是一般的百姓,既然李信這麼說,索性順水推舟,笑著說道:“哈哈哈,李巖兄弟,如此說來我要不幫二位倒顯得小氣了,只是這裡不同別處,此處乃是朝廷認定的匪窩,行事須萬分小心,不該問的不該看的不該打聽的一定要記住,否則會有大麻煩,隨我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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