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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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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臭乞丐,髒了我的鋪子,我打斷你的腿!!”

“對…對不起,不要打我!”

剛從酒樓出來的墨竹正慢悠悠的走著,突然被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撞到,眉頭一皺,正欲離去之時迎面跑來一名男子。

“該死的乞丐,竟敢偷老子的藥,真是活膩歪了是吧,老子弄死你!”

墨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乞丐頓時愣在原地……這臉,怎麼會?瞬間思緒便回到了以前。

“……墨竹,以後我也要讓你嚐嚐我親手做的烤魚,絕對美味!”

“……墨竹,快嚐嚐我新釀的酒!!給它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墨竹,墨竹,你看那隻狗,像不像小六?”

…………

“臭乞丐,你再跑啊!偷東西竟然都偷到我這來了!真是活膩歪了啊!”

叫罵的聲音把墨竹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草藥,都是些治療風寒的。

一把推開男子,蹲在小乞丐身前撥開她那雜亂不堪的頭髮看著她道:“詩詩?”

“你是何人?這乞丐偷了我的藥,你想管閒事嗎?”藥店老闆見墨竹衣著不凡不敢上前動手,只能站在一旁叫罵。

“滾。”墨竹淡淡的吐出一字。

“滾?呦呵,怎麼?你還真想替著臭乞丐出頭啊?告訴你,今誰來了也沒用,爺爺我就要打死這臭乞丐!”說罷便走上前去準備推開墨竹。

“聒噪,滾!”墨竹冷冷的看向藥店老闆道。

只見那人瞬間愣在原地,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渾身顫抖著。

剛剛那是什麼感覺?好恐怖的眼神,感覺就像是被無數利劍刺中一樣,他究竟是什麼人?好恐怖!

藥店老闆聲音沙啞的說道:“她…她偷了我的藥…沒…沒有給錢…公…公子,小人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

藥店老闆不知說出這些話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他也得吃飯,還有家人要養活,這年頭正逢亂世,沒有多少人還能再看的起病,雖然這些藥總共也沒多少錢,但奈何這是三四天內開的第一張,好不容易有人來抓藥了,卻被這乞丐偷了去。

“滾。”墨竹丟給他一個布袋,眼神卻從未離開那滿是血漬的臉。

藥店老闆接過錢袋摸了一下,大約得有六七兩左右,當即說道:“好的公子,小人這就滾,這就滾。”說罷當即倒在地上滾了起來,開玩笑,這可是六七兩啊!!別說讓他滾了,就算是脫光了當街跳舞他也願意,尊嚴在此刻變得一文不值,六七兩什麼概念?足以讓他一家老小在一年內不用再為溫飽而發愁,所以他才會這麼痛快的滾了起來。

“你偷這些藥是生病了嗎?”墨竹看著小乞丐問道。

“……公…公子,是…我阿姐…我阿姐…就要死了……”小乞丐嗚咽的說道。

“帶我去看看吧,或許會有辦法的。”

小乞丐聽到這話不可置信的看向墨竹道:“公…公子……我…我沒錢的…”

墨竹搖了搖頭道:“帶我去看看吧,我不要錢,或許我能救你阿姐。”

“嗯…謝…謝謝公子…請…請跟我來……”

……………

雲城,城南有一片破房區,在這片連老鼠都不願來找東西吃的地方生活著一群乞丐,官府曾多次鎮壓驅趕都無濟於事,導致現在成為了三不管地帶,在這裡沒有道理可講,生存就是這裡唯一的道理。

“阿姐!我回來了,有藥了!”小乞丐推開那扇破爛的房門快步走到角落的稻草堆對上面的另一個乞丐輕輕的說道:“阿姐,阿姐,我遇到一位好心的公子,他願意幫助我們,你再堅持一下,我去煎藥!”墨竹看向角落裡那團小小的身影,好似沒有氣息了??墨竹走向前去才發現這個被小乞丐叫做阿姐的人已經全身潰爛,卻早已沒了氣息。墨竹眉頭微皺對著正在忙碌的小乞丐說道:“她死了。”

咣!罈子從小乞丐手裡滑落,她不可信的搖著頭嗚咽的道:“不會的,阿姐只是睡著了對吧,她最喜歡睡覺了,所以她肯定是又睡著了對吧,沒關係,我把藥煎好就喊阿姐起來吃藥!”說著就跑出屋外去尋找別的能煎藥的器皿。墨竹輕嘆一聲,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那默默的看著正在忙碌的小乞丐,只有讓她死心才能接受現實,所以在這個時候不論墨竹說什麼她都不會接受,甚至會因為親人的離去讓她崩潰。所以墨竹現在就要什麼都不去做,靜靜的在看著她陷入了回憶……

……“壞墨竹,又把我的梅子酒喝了,那可是留給我父君的!!!”

……“墨竹,你說父君當初要是沒接受戰帖會不會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墨竹,我想父君了……”

“阿姐?阿姐?藥煎好了,我扶你起來,把藥吃了就好了,快快,不苦的,我加了點飴糖”小乞丐的聲音讓墨竹思緒重回現在,他看著小乞丐一點一點的掰開阿姐的嘴,慢慢的將藥喂進阿姐的嘴裡,但藥卻怎麼也流不進去。

“阿姐,把藥嚥下去啊,不吃藥身體不會好的,你快吃藥啊,阿姐!”小乞丐哭著說道“阿姐,我求求你了,快嚥下去好嗎,思思保證以後會多吃東西的,思思聽阿姐的話,阿姐也要對思思好,快把藥吃了好嗎?”小乞丐哭著把藥一點一點喂進去,但是後者卻怎麼也無法吞嚥。

“詩詩?你的名字叫詩詩?”墨竹走到小乞丐跟前問道,小乞丐抬頭看向他說道“公子,阿姐不吃藥怎麼辦啊,不吃藥身體不會好的啊,公子,求你救救阿姐吧,求求你救救她吧,我就只剩下阿姐了”墨竹搖搖頭道“她死了,身體爛成這樣能撐到現在也是很了不起了,這裡不能待了,會有瘟疫”小乞丐雙眼無神的喃喃道“阿姐……沒有的……不是的……阿姐不會的……”

“走吧,把你阿姐的屍首燒了吧,不然這滿城的人也活不了”說罷墨竹拉起小乞丐把阿姐的屍首搬出屋外,手指輕點了一下空中,屍首直接燃了起來。小乞丐哭著掙扎著,想要去撲滅這莫名燃起來的青色火焰,但無濟於事,無論她怎麼掙扎,墨竹的手絲毫未動。不久焚燒殆盡墨竹把骨灰收起來放到一個小瓦罐裡遞給小乞丐說道“以後你阿姐會以另一種方式陪伴你,莫要哭了,走吧”

小乞丐呆呆地看向他說道“阿姐還在的對吧”“嗯,她一直都在,不過是另一種方式陪伴你,莫哭,你們叫什麼名字?”“我叫樊思思,阿姐叫洛可可”墨竹聞言看向小乞丐說道“哪個詩?”“我不知道,阿母說過是思念的意思”墨竹點了點頭。

“思思,我叫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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