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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江姜為了防止尷尬,用盡各種方法躲了瀋河整整一天。
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她酒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以自己以往喝醉酒的經歷來說,肯定沒什麼光彩的事。
臨近下班時,江姜本以為今天的躲避瀋河的生活終於要結束時,沒想到馬洛平突然走到她辦公桌前說了一句,“江專家,沈隊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去他辦公室?”
江姜疑惑地問道。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她深吸了一口氣,尷尬與懊惱的情緒又湧上心頭。
為什麼,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她站起身來,緩慢地朝瀋河辦公室走去。
江姜站在瀋河辦公室門口,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正當她打算打道回府之際,“進來.”
瀋河冷冽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
江姜又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來。
瀋河正在低頭寫些什麼,俊逸的面容上淡漠如水,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姜看著瀋河後面的牆壁問出口。
“坐.”
江姜聽話地坐下來,不自在地瞥了一眼瀋河。
她原本是滿腹忐忑走進來的,可是沒想到瀋河隻字未提昨晚的事,而是和她討論“嶽林蝶”案細節。
可能昨晚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她所認為的丟臉的事,是自己想多了,江姜這樣安慰自己。
她實在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有時真的很擅長自欺欺人。
“嶽林蝶”案之後一個月,江州市都沒有需要市刑偵隊處理的大案發生,江姜沒什麼事做,樂得輕鬆,每天去檔案室借閱案卷分析整理案件細節。
“江姜,吃糖!”
唐辰走進,臉上帶笑,放了一大把糖在江姜辦公桌上,他剛剛剪了個寸頭,堅毅深邃的面容顯得更加剛正不阿。
“謝謝,有什麼喜事啊,唐辰?”
江姜問道。
唐辰笑得如沐春風:“我7月份結婚,邀請你們來吃喜宴.”
辦公室瞬間嘰嘰喳喳起來。
“唐辰,七月幾號的婚禮啊?”
唐辰喜笑顏開,“15號.”
“唐辰,你小子隱藏得夠深的啊!我還以為你和我們一樣都是單身狗呢,你怎麼這麼快就想著要踏進婚姻的圍城了?”
唐辰咧開嘴,“沒辦法,我實在迫不及待想娶我媳婦兒進門了.”
周於璧正好進來聽到了這段話,他立馬喊道:“大家快捂住嘴,小心被狗糧誤傷.”
整個辦公室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大家聊了一會兒後,話茬不知道怎麼又轉移到瀋河和江姜身上來了。
小陳一臉神秘兮兮地看著江姜:“江姜,我覺得沈隊對你有意思.”
江姜聽到這句話愣了好幾秒,然後乾笑兩聲,“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你們,不好笑.”
“我可沒開玩笑,我說真的,你看看沈隊,戀愛都沒談過,什麼時候對女孩子這麼上心過,當時有個警區警花追了他好一陣,沈隊硬是沒搭理.”
小李也開始加入了這個八卦的話題:“何止那個警花啊!沈隊不是有個特別美的青梅竹馬嗎?聽說以前還有過婚約,可是被他給退了,據說為此還和家裡鬧翻了.”
唐辰:“不是吧!我怎麼聽說沈隊是因為要當警察才和家裡鬧翻的.”
小陳又迅速拉回話題,“我們說的是沈隊和江姜的事.”
小李:“對對對,江姜你不知道,你是我們沈隊從市物證鑑定所點名道姓要過來的.”
“啊?”
江姜一臉疑惑。
“還對你這麼關照,不簡單!”
“對,不簡單!”
幾人附和道。
江姜只覺得太陽穴生疼,她努努嘴,也裝作神秘兮兮的樣子,發揮她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我覺得沈隊不喜歡我.”
幾人紛紛否決;“不可能!”
江姜抿嘴笑:“沈隊長得帥嗎?”
小陳:“帥,我一男的都覺得帥.”
“沈隊人品性格好嗎?”
唐辰:“我跟著沈隊五年了,他雖然平時冷漠了點,不過人品是絕對沒得說的.”
江姜拍了一下手,“對啊,沈隊長得又帥,人品又好,能力出眾,喜歡他的人還要排隊,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你們不覺得不正常嗎?”
眾人點頭:“對,確實不正常!”
江姜詭計得逞,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這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沈隊,其實不喜歡女孩子,他是個gay.”
眾人沉默了好一陣,然後疾呼:“說得有道理.”
江姜神秘兮兮地“噓”了一聲,“好了,多的我也不和你們說了,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唐辰是個鋼鐵直男,沒有著了江姜的道,“什麼跟什麼啊!頭兒不可能的!算了算了,我可不和你們貧了,我去給頭兒送糖和請柬!”
他說完笑了笑,轉身迅速走出門去,整個談話因為他的離開戛然而止。
江姜暗歎自己的機智,正襟危坐,迅速剝了一顆糖扔進嘴裡。
奶香四溢。
桌上的案卷標題是:2005年江州市特大惡性綁架殺人案——916案。
江姜吃完糖,漫不經心地翻開泛黃的案卷,隨意一瞥,竟然在案卷“受害人”一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瀋河。
應該是同名同姓的吧!江姜斂去面上驚訝,繼續往下看。
2005年9月16號,警方接到報警,銅安路187號住戶的一對母子“陳靜月”和“瀋河”失蹤。
次日,187號男主人沈越山接到簡訊,說給他三天時間,準備一百萬贖金才肯放人,警方迅速立案。
9月20號,沈越山又接到綁匪特殊處理過的電話,讓他將準備好的贖金放在雲湖公園西門的第三個垃圾桶裡。
沈越山剛到雲湖公園,綁匪又突然變卦,說此舉只是為了報復警方,贖金不要了,直接撕票。
警方當時已經根據電話查明瞭綁架地點,只不過晚了一步,到的時候綁匪已經撕票逃遁,造成一死一傷的結果,陳靜月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江姜看到“未破”二字時,突然合上案卷,靜默片刻,心裡堵得慌。
她仔細看了受害人瀋河的描述,和大隊隊長瀋河的年紀吻合。
江姜臉上表情凝固,她望著桌上泛黃的案卷失神許久。
這個人,真的是瀋河嗎?“江姜姐姐……江姜姐姐……”江姜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她,回過神來就看見一張笑容洋溢的臉。
“有什麼事嗎?”
周於璧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就是看你在這裡發呆,過來提醒你一下,對了江姜姐姐,你想些什麼呢?”
他說著就要去翻桌上的案卷。
江姜眼疾手快迅速合上,神情十分不自然:“沒什麼!”
“那就好,我就是來問你,要不要喝咖啡?”
江姜淡然一笑:“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等周於璧走後,江姜又翻開案卷看了看,心中的慌張快要溢位來了。
案卷上的人,真的是瀋河?江姜不敢細想,也不敢多問,她滿腹心事拿起案卷往檔案室匆匆走去,沒想到半路上突然撞到了瀋河,泛黃的案卷本掉落在地。
瀋河率先彎腰下去撿起來,江姜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她呼吸一滯,看著瀋河將第一頁翻開。
江姜清雅的面容瞬間漲得通紅,可是反觀瀋河卻依舊清冷如水,他不緊不慢地合上案卷遞給江姜向前走去。
她抱住案卷,看著瀋河遠去的背影,頎長挺拔,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
剛剛瀋河神色如常,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案卷上的人應該和他沒有關係。
想到這裡,江姜緊皺的眉頭又瞬間舒展開。
抬頭看向瀋河,卻發現他也正看著她。
“有件事要問你.”
瀋河清朗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什麼事?”
江姜有些不自在,將頭髮撂到耳後,看到瀋河俊朗的五官,有些臉紅。
下一秒,瀋河皺起眉頭,幽幽說了一句。
“聽說你到處跟人說我是gay?”
江姜愣在原地,有些心虛地笑了笑,連連擺手:“沒有的事,怎麼可能,這都什麼跟什麼?你不要道聽途說信以為真汙衊了我,我記得,我好像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她說完轉身就跑。
瀋河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懊惱離開的小動作,不禁彎起嘴角,有她在身邊時,陰霾好像都消散了許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那件深埋心底已經很多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