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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穩穩地停在校門口,沒消停片刻就被七班的吵鬧聲充斥了。
“喂喂,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作業,你吃嗎?”
“有病啊你軍訓帶什麼作業,不被累死都算好了。”
“......”
孟宸和班裡人說好了能不能把最前面的座位讓給他和黃羲,原因是他家小朋友會暈車,而他們倆又要負責清點人數最後上車。
大家都只是一笑而過:
“放心吧放心吧我們都想坐後面的。”
只是,位置差點被隨行的老師給搶了去,大家費盡口舌才把其中兩個老師給拽了下來。
“班長,為了你和黃書記,我們可是費勁心思啊,這還不請客?”
孟宸莞爾:
“到時候請你們喝喜酒。”
“哦呦~”
“小聲點你們,怕季龍飛注意不到是吧。”孟宸笑著罵他們。
白筱筱幾人和這倆不一樣,他們只想往後鑽和季龍飛離遠一些,還拽著柯幸納一起鑽到了最後排。
“柯幸納同學,這個位置,有人嘛?”
剛坐下沒多久一陣有些刻意的聲音傳到三人耳朵裡。是那個柯幸納借過校服的女生,叫羅沛。
那個位置是他們給林算搶的。
上車前——
好兒子:宸哥陪我坐前面啦,不麻煩您嘞。班花他們會給你搶最後排的位置
……
其實林算坐哪都無所謂,他也理所當然成了最後上車的人。
往後走,就聽見羅沛問能不能坐那個位置。最後一排就只有四個位置,兩個女生坐一塊,柯幸納坐在另一邊,顯然她是想和柯幸納坐。
林算剛想說:這個位置是他們給我留的。
然後聽見柯幸納的聲音:
“還有很多位置空著吧,這大巴挺大的,60座。”明顯是婉拒的意味。
林算也沒多想,就說著就坐了上去。
羅沛好像也沒有很尷尬,還忿忿地看了林算一眼,然後轉身,在幾人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她叫什麼?”
林算坐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羅沛,高一不是和我們一個班的嗎?”
白筱筱答道。
“……?是嗎,沒印象。”這個小少爺不屑於記住不重要的人。
“同桌,快謝謝我,不然你位置就沒了。”柯幸納笑嘻嘻地過來邀功。
……這人怎麼能臉皮這麼厚。
“那我可以去別的位置。”
“怎麼這樣,你不想和我一起坐嗎?”
林算三下五除二把嘴裡的棒棒糖咬碎:
“不想。”
柯幸納:“……”
他倆的對話,很,特別,非常不小心的傳進了在旁邊假裝挑衣服的兩個女生的耳朵裡。
然後添油加醋地發到無能門面V明全能ACE群裡。全車磕他倆的人嘴角都不約而同的勾起了一個弧度,某些毒唯除外,比如羅沛,就是一個宋毒。
林算劃拉幾下手機螢幕,刷影片刷到助眠影片,這招對他還挺管用,戴著耳機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他看見了一個老人,但看不清他的樣貌,用略顯沙啞的嗓音說出類似質問的話語:
"是你偷的吧?"
"說啊,是不是你偷的?"
——一年前。
小少爺剛收到錄取通知書沒多久,他就跟林天澤先生和付意女士說自己想走美術特長生,初中學的好累。兩人思忖了一會,決定先帶他去畫展開開眼界再決定。
他們從朋友那裡得知桐城今天晚上八點就有一場畫展,是張霖先生的收山之展。
到了展館。
"兩個人這樣逛畫展多浪漫,藝術氛圍很濃厚啊。"
“我們多久沒單獨出來這樣約會了?”
從林算記事起,他們就一直很恩愛,聽過他們不厭其煩地講當時還是窮小子的林先生在一場車禍裡只保護作為富家千金的付女士的故事。
他父母的故事就是那種窮小子愛上豪門千金的故事,窮小子努力一步步爬上人生巔峰,但是專一的要命,最終迎娶千金。
好的,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
兩千瓦的電燈泡。
然後就和他們分道揚鑣了。
“我不打擾你倆約會。”
林算逛著逛著,每幅畫面前停留個三到五分鐘還微微點頭好似在點評的樣子。其實就是裝裝樣子,萬一敬愛的父親和母親安排了眼線盯梢他,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藝術天賦的話。
兜兜轉轉,他回到展館進門處,才發現正中央有一幅畫,用古木相框裝掛。
由於天天玩遊戲,他有點近視,只好往前走幾步。
"啊——"
林算先感到眼前的所有光都被奪走,然後聽到了人群的尖叫。
他第一反應是找他的父母。然後慢慢的挪動步子。
因為畫展的規定,所有人的手機都被存放保管了起來,意味著沒有人能開手電筒。
他就這樣一邊摸黑一邊尋找。他感覺到有人從他身邊擠過去,還硌到了他的手。
過了幾分鐘,場館的電力系統被緊急修復,所有人從黑暗中緩過神來。
林算被突然亮起的燈光晃了一下,有些許刺眼。緩了幾秒之後,他定睛看見了地上破碎的畫框和玻璃渣。
劇情就是這麼狗血,畫失竊了。
和眾多懸疑小說、動漫一樣,在場的眾人先是尋找安保,然後報警。
警察到了以後,宣佈封鎖展館。
"展館內部監控損毀,但外部正常,並無拍攝到誰在展覽開始後出入展館,所以我們斷定,兇手藏在你們這些人當中。依照規定,對每個人進行搜身檢查,女士請去女警官那邊。"
林算覺得很莫名其妙,這麼大一幅畫,想要藏起來的話,那起碼得是個幾百斤的人吧?況且這是夏季,大家都往清涼了穿。
但是這幅畫如果不是被館內的人偷走的話,那事情就變得更加恐怖了。
林算儘量把自己腦子裡的不祥的念頭清掃了出去。
林算排著隊,旁邊有個男警官接到了一通電話,
“資料比對出來了是嗎?好的。”
然後他打量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突然一隻手強有力的抓住了林算:
“你就是林算吧,跟我們走一趟。"
林算:"?"
"你跟你父母是一起來的吧,放心,我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陪同你一起。"
林算稀裡糊塗地跟他們回了警局。他被要求錄口供。
“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畫框上會有你的指紋。”
“我……不知道啊?”一個十四五歲的青少年面對這麼正規的審訊不免顯得有些慌亂,就算他是林算,桐城最有名望的商業大亨之子。
他如實回答在場館經歷了什麼。
可能有些細節被他遺漏了。
林算頭暈目眩的,做完筆錄之後他就被放走了。
在警方看來他其實是沒有動機的,因為他爸媽花高價買下了好多張霖的作品,去偷一幅,著實沒有必要,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因為張霖的這幅作品是不予售賣的。
他就這麼被放走了,踏出警局的那一刻,他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回家路上,一家三口臉色都很難看。
“兒子,是不是你偷的?”
“?”
“天澤你問這種話幹什麼,你兒子是那種人嗎?!”
林父長嘆一口氣:
“我也希望不是,但畢竟被拉去做筆錄的是他。”
“不是我。”
“不是我。”
他回答了兩遍,看起來冷靜的可怕。
這一年裡,他被警方反反覆覆叫回去複述在場館經歷的細節,但每一次都想不起來更多的東西。
林算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真的是自己偷了這幅畫多好,他就可以供出所有的細節,而不是畏罪潛逃導致一個無辜的人被當作嫌疑犯次次被拷問。
“是你偷的畫,對吧?”
前些天,他又被叫去做了筆錄。
林算放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這種被誤會的感覺,再也不想有了。
他略帶惶恐地看向身旁正饒有興致聊著天的幾個人。
他們不知道,林算也怕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