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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將軍魁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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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囚徒營。

李陵正在烈日下辛苦勞作,頭頂仍舊是皮鞭揮舞,身上仍舊扛著沉重的木頭石頭,將他的肩膀壓的紅腫,腳下沒有鞋子,重重的踩在山路上,腳掌已經被磨破不知幾遍。

但現在李陵卻沒有關注這些,他的注意力被前方不遠處的一個人吸引了。

這個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如鑌鐵,他身穿黑色袍服,在袍服胸襟前繡著一個碩大威猛的老虎頭,此人就是帝國“虎頭營”營長——魁囂。

帝皇當年改革帝國軍制,改變了過去“伍長”“什長”“百夫長”直到“萬夫長”的舊編制,轉而將基層部隊以十二人作為一個“分隊”,九個分隊組成一個“連隊”,九個連隊組成一個“營”。如此則一營八百到一千戰士,帝國軍隊作戰或一營獨出或多營聯合成“軍團”,“營”就是帝國軍隊作戰最核心的戰鬥單位。

帝國軍隊重視營的建設,選派強悍精幹的將領擔任主將,那些立下功勳的帝國精銳營往往會被皇帝賜予名號,如“鐵拳營”“虎頭營”等。

帝國安排“黎山軍團”共十二個營在帝皇陵地擔任監工,魁囂正是十二個營的營長之一,他也是李陵所在的囚徒營營區的最高將領。

“虎頭營”是帝國軍隊的王牌營,是帝國精銳部隊,魁囂則是帝國軍中出類拔萃的悍將,戰功卓著。

關於魁囂有很多傳說,李陵這些囚徒都有所耳聞,傳說這位帝國傳奇營長曾孤身一人斬殺東方列國鐵甲戰士上百人,他率領的“虎頭營”則在“烈焰山戰役”中突破敵軍三道防線,一個營打垮了烈焰國三個精銳營,帝皇親自賜予該營一面“戰無不勝”的戰旗。

魁囂平時很少露面,囚徒幾乎見不到他,這一次李陵自然要多看幾眼了。

程識就在他的身旁,李陵小聲對程識說:“程大哥,你看,是營長魁囂。”

程識則提醒他:“別多看,萬一被監工發現你看他,只怕小命不保。”

李陵心中一凜,忙將目光從魁囂身上挪開,不敢再多看。

李陵越走越近,當他走到魁囂身前,近距離感受到這位魔軍悍將的氣息時,李陵不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此時李陵距離魁囂只有七八尺,幾乎能數清楚魁囂的鬍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陵感覺魁囂身上似乎散發著陣陣煞氣,令人心中惶恐不安,當他和魁囂如燈般的雙眼對視,更是嚇得立刻低下頭去。

李陵提心吊膽:千萬別讓魁囂盯上我。

李陵當然不會知道,此刻的魁囂心事重重,怎麼可能對他這樣一個小囚徒上心呢?

魁囂面色凝重,和身旁的一名身材矮壯的帝國將領低聲交談著,這位矮壯男子是魁囂的副手“虎頭營”副營長永烈。

就在剛才,帝國元帥俞北辰派人送給魁囂一封命令,命“虎頭營”在自己轄區物色強健能戰的囚徒,並要求將他們組建成軍,以備後用。

命令送到了魁囂手中,這位身經百戰的帝國悍將,面對著這樣一封命令卻心中擔憂。他將副手永烈叫出來,倆人站在山腰處,看似是在視察囚徒,其實倆人是在商議這件大事。

“你對俞元帥的命令怎麼看?”魁囂眼睛仍舊盯著前方,將問題拋給了永烈。

永烈想了想,答道:“看來這一次東方的事情鬧大了,只怕我們這裡很快會成為戰場。”

魁囂扭頭看了一眼永烈,他不無讚許的微微點了點頭,“你還是有眼光的,你也看出來了?”

永烈苦笑一聲:“明擺著的事情,東方軍團慘敗的訊息連續傳來,朝廷竟然毫無主張,據說東方那個光明反賊已經攻陷了‘失望之城’,擁兵三十多萬正殺奔千仞關。這一次俞元帥命令我們在囚徒營物色能戰的囚徒,這說明俞元帥也感受到了壓力。”

“是啊,這裡的囚徒全是我們的仇敵,我們殺了他們的家人,毀了他們的家鄉,現在卻要用他們對付反賊軍,嘿嘿,我們的帝國已經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嗎?”

“不過,既然俞元帥有了準備,想必他定有妙計對付反賊。”永烈對俞北辰很有信心。

“永烈啊,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恐怕還不是外部的賊寇,而是我們內部啊。”

“我們內部?將軍難道是指......。”

“我是指俞元帥的這封命令。”魁囂說著,將命令拿了出來,指著上面的內容對永烈說:“你看,這上面只有元帥大印,卻沒有御史臺的大印,這說明什麼?”

御史臺,帝國監察機構,負責監察百官,同時具有下達軍令的職能。按照帝國軍隊章程規定,軍隊徵調必須同時有元帥印和御史臺印兩個大印,命令才能生效。

現在這命令只有俞北辰的元帥印,而沒有御史臺印,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永烈看著紙上孤零零的元帥印,似乎明白了。“將軍,御史臺是歸頭曼丞相管轄,丞相和俞元帥倆人不睦,您的意思是不是俞元帥越過御史臺直接給我們下命令,其實頭曼丞相不知道他的主張?甚至可能丞相壓根就反對他的主張?”

魁囂又看了永烈一眼:“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解釋嗎?”

“啊,那看起來朝廷內部真的存在巨大的分歧啊。”

魁囂冷哼一聲:“哼,何止是分歧,那頭曼哄騙當今陛下,架空俞元帥,任人唯親,賣官鬻爵,東方反賊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頭曼就是頭號罪臣!”

魁囂越說越氣,語調也越來越高,顯然,他對頭曼十分不滿。

永烈連忙拽了拽魁囂的衣服角,勸他:“將軍,低聲,低聲。頭曼丞相在朝中勢力龐大,這裡恐怕也會有帝國密探在暗中監視咱們呢。”

帝國密探,負責刺探敵人情報同時暗中監察百官和軍隊,被稱為“帝國鷹犬”,隸屬帝國御史臺,歸頭曼丞相管轄,凡是被帝國密探盯上的人大多結局悲慘。

魁囂怒氣未消,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唉,我等出生入死為國征戰,好容易打下這萬里江山,中州大陸歸於一統,現在卻要毀在一個糟老頭子手裡嗎?”

永烈指著那命令問魁囂:“將軍,現在這封命令已經送來,咱們怎麼辦?”

魁囂毫不猶豫的答道:“當然是服從俞元帥的命令,頭曼和御史臺,哼,讓他們見鬼去吧。”

“我們是不是問問其他營區的主張?”永烈比較持重。

魁囂卻頗為不屑,“別的營區願意怎樣隨他們,我只聽俞元帥的,他們要是願意聽頭曼的讓他們去聽好了。”

“將軍,依我看還是商議一下為好。”永烈力勸魁囂。

永烈作為魁囂的副手歷來行事穩重,所以魁囂才找永烈商議此事。

魁囂思慮片刻,說道:“商議可以,但商議也只是走個過場。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按照俞元帥的命令幹起來,先準備選人。”

說完,魁囂用手指著工地上的眾囚徒,問道:“咱們營區還有多少囚徒?”

永烈答道:“這大半年已經死了不少人,有累死的,有餓死的,有病死的,有想要逃跑被處決的,還有他們內部爭鬥被打死的,咱們營區原有兩萬囚徒,現在只剩一萬二三千人了,死了三成。”

“一萬多人,能選出來幾個合格的戰士呢?”魁囂似乎是在問自己。

永烈說道:“將軍,我倒有個方法能快速選出可用的人才。”

“什麼方法?”

“我們不妨公開招募敢戰死士,許諾給他們以軍功換自由,讓他們公開比武,優勝劣汰,這樣一定能從囚徒之中選出一批精銳,組建成軍,以備俞元帥呼叫。”

魁囂聽罷,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獲自由是這群囚徒目前最迫切的願望,我想一定會有人願意投軍報效的。”

“定然如此,我觀察一年多,發現這囚徒營中兇狠悍勇之輩不在少數,其中有一些東方列國的貴族與戰士後裔更是精於格鬥,這些人只要稍加整訓就將是一支精兵。”

“嗯,好。”魁囂頗為滿意,他提高了聲音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立刻傳令全營,比武選兵,想重獲自由就拿命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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