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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國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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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帝國的心臟。

這是一座方圓數十里的大城,四條河水貫穿城中。

城分三層,最外圍是居民和鬧市,中間一層是帝國衙署和軍隊駐地,最裡面是禁城,禁城內坐落著宏偉壯麗的宮殿。

帝皇耗費天下之資修建了這座號稱“人間天堂”的皇宮,禁城的城牆高達九丈,護城河水足有十丈寬,皇宮內大殿以飛橋相連,高聳半空,宛如空中之城。

此時,在這充滿了誘惑和神秘的宮殿中,帝國元帥俞北辰正在向現任帝國君主勃勃稟報東方列國起義變亂之事。

東方有人自稱“光明王”,揭竿而起,號召天下人反抗帝國。短短几個月,起義軍勢力越來越大,如今起義軍攻破東方大城“失望之城”,三十萬大軍正殺向西方,朝帝都殺來,俞北辰之前數次向勃勃彙報,勃勃都不聞不問。

現在,勃勃摟著兩名美豔的女子,面前擺著烤羊腿,精美的水果,和夜光杯盛著的美酒。

他沉溺在美色酒肉之中,對於俞北辰的稟報並不關心。

勃勃醉醺醺的問:“俞元帥,你說東方那個光明反賊已經攻破‘失望之城’?這怎麼可能,東方人都是廢物啊,廢物也能造反?”

俞北辰看勃勃這副模樣,心中不免有氣。這位號稱當今“帝國第一名將”的帝國元帥,是跟隨帝皇南征北戰的宿將,現在他正面臨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彙報。

他總有這樣一種感覺:假如這一次勃勃仍舊不作出抉擇,那麼帝國很可能陷入難以挽救的巨大危機。

俞北辰答道:“回稟陛下,失望之城確實已經失陷,光明反賊在短短几個月間實力迅速膨脹,如今他已經擁兵數十萬,我們在東方的軍團損失慘重。”

勃勃仍舊滿不在乎,一名美女喂他吃葡萄,他像個吃奶的小孩一樣湊過去“吧唧吧唧”嚼起來,順便親了那美女一口,那美女“咯咯”嬌笑,聲音嫵媚。

這位帝國二代君主將“爛泥扶不上牆”這句話寫在了臉上,有時候俞北辰也後悔,後悔當初在新君的選擇上沒能堅持自己的主見。

去年帝皇暴斃,國中無主,俞北辰原本打算擁立勃勃的兄長脫脫為帝,但丞相頭曼卻力主勃勃即位,俞北辰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為此他後悔不已。

看到勃勃對自己的警告無動於衷,俞北辰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在用責備的語氣高聲說道:“陛下,光明反賊攻破的可是‘失望之城’,這座城曾是東方大國烈焰國的都城,如果我們再這樣不管不問,用不了多久光明反賊就會殺進這皇宮來了,還請陛下早作定奪。”

勃勃有些不耐煩了,他喝了口酒,嘟囔道:“唉呀呀,元帥就不能讓我省省心?我父皇活著的時候也沒這麼多煩心事兒啊,怎麼輪到我做皇帝這屁事兒就這麼多呢?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俞元帥你的禁軍嗎?”

俞北辰想要發作,卻又不敢,這位久經沙場的名將同時也是一位盡忠職守的臣子,“忠君”的信念早已融入他的血液之中,終生不改。

他只能強忍怨氣,憤憤說道:“陛下,東方列國遺民紛紛倒戈投降反賊,反賊的西進大軍足有三十萬之眾,他們攻擊帝國東方軍團的要塞勢如破竹。我手中現在只有禁軍軍團一萬兵馬,根本不足以抵擋反賊大軍,假如反賊攻破千仞關,那麼帝都就會有累卵之危,陛下不可不察。”

千仞關是帝都和東方列國之間的一座重要關隘,它是帝都的東大門。

俞北辰這麼一說,勃勃也有點慌了,他一把推開身邊的美女,問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就連俞元帥你的禁軍軍團也不一定能打過光明反賊?”

俞北辰重重的點點頭,語氣懇切,“敵眾我寡,再加上光明反賊勇健絕倫,我軍喪命在他手下的猛將銳卒不在少數,光金甲戰士就有十餘人命喪其手,銀甲戰士和鐵甲戰士殞命者上萬,輔助兵被殺者更是不計數,東方軍團已經土崩瓦解,我沒有信心戰勝他和他的軍隊。”

勃勃嚥了口吐沫,更加驚慌失措,他搓著手問道:“那怎麼辦?要不然調北方長城軍團回來吧,凌衛將軍的長城軍團足有十萬精兵,必能擊敗反賊。”

俞北辰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位昏庸的君主也有英明的時候,調長城軍團南下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他立刻單膝跪倒,向上奏拜:“陛下英明,臣也建議速調長城軍團南下,我再親率禁軍軍團與長城軍團會師中州平原,定能剿滅反賊,生擒敵酋。”

勃勃雙手鼓掌:“哈哈,我就知道俞元帥有辦法,好,朕這就下令,命凌衛將軍率領長城軍團南下......。”

就在此時,忽然內侍高聲稟報:“報!丞相頭曼求見陛下!”

聽到頭曼這個名字,俞北辰心中立刻感到一股莫名的厭惡和擔憂。

勃勃卻是十分開心,他眼睛一亮,一下坐直了身子:“快快快,快請頭曼丞相進殿。唉呀呀,救星來嘍,這天底下就沒有頭曼丞相解決不了的問題。”

“宣丞相進殿!”內侍高亢的聲音迴盪在華麗的皇宮中。

一位身材矮瘦的老頭兒快步走進大殿,他身高六尺,花白頭髮,蒼白鬚眉,長眉垂在眼角,年紀不小但健步如飛,宛如壯年。

“陛下,臣頭曼參見陛下。”說著,他朝帝國皇帝勃勃深鞠一躬,他有面君免跪的特殊待遇。

勃勃急忙吩咐道:“快,給頭曼丞相看座。”

內侍搬來一把金絲楠木的座椅,頭曼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座位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俞北辰哪怕一眼,好像這位帝國元帥不存在一般。

勃勃忙不迭的問道:“丞相,方才俞元帥奏稱光明反賊勢大,現在他們正朝西方殺來,朕打算調凌衛將軍率領北方長城軍團南下平寇,丞相以為如何?”

頭曼不慌不忙,他沒有直接回答勃勃,而是在寬大的袖子裡面翻騰。

勃勃好奇:“丞相,你鼓搗啥玩意兒呢?”

頭曼慢條斯理的答道:“回稟陛下,臣近日得到一件稀罕玩意兒,想讓陛下看看。”

一聽有好玩的東西,勃勃立刻來了精神:“啊?什麼玩意兒?只要是丞相你給朕的玩意兒,都是好玩意兒,我最喜歡啦,嘿嘿嘿。”

正說著,只見頭曼從袖子裡面摸出一隻小獸。

那小怪獸只有巴掌大小,呈圓球狀,全身毛絨絨的,長的一雙圓圓的小眼睛,指甲蓋大小的嘴巴和花生米大的小鼻子,看起來十分可愛。

頭曼抓著那小獸,朝勃勃晃了晃。

勃勃看不清,他不顧自己的身份,親自下了御階,走到頭曼近前,仔細看那小獸。

那小獸看到有人靠近,嚇得往後縮。

勃勃覺得好玩,伸手想要去拿。

頭曼連忙說道:“陛下,當心!”

他話音未落,只見那小東西忽然張開嘴。原本可愛的小肉球,竟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口中發出“吱呀呀”的聲音,有點可怕。

勃勃嚇了一跳,忙把手縮回來:“這…….這是啥玩意兒?”

“回稟陛下,此物乃商國所產珍獸,它叫毛毛狗。”

“什麼?這麼個小東西是狗?”

“是的,而且是嗅覺特別靈敏的狗,快絕種了。”頭曼撫摸著毛毛狗說。

“別開玩笑,我後宮養的那幾條鬥犬一口就能吃了它,這種小狗有什麼用?”

“陛下,我說了,它的嗅覺特別靈敏,比普通的狗還靈敏許多,而且它很聰明,能聽懂人說話。”

“不可能。”勃勃一臉不屑。

“陛下,不信您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你說吧,怎麼試。”勃勃一掐腰,一幅和頭曼打賭的樣子。

“陛下前不久不是丟了一條內褲嗎?”

“啊,是啊。前幾天和一個新進宮的美女玩捉迷藏,結果內褲不知道丟在哪裡了,怎麼找也找不到,那條內褲是我的最愛,可惜了。”

“嘿嘿,不如就讓這毛毛狗找一找吧?”

“啊?它?”

只見頭曼將毛毛狗放在地上,對它說:“小狗,去為陛下找內褲。”

毛毛狗的小眼睛瞄了頭曼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勃勃覺得有趣,他便俯下身子指著毛毛狗說道:“喂,小屁狗,聽好了,現在我讓你去找內褲,聽到了嗎?你如果不聽話,我就宰了你燉湯。”

毛毛狗竟然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口中還吐了口氣,似乎是在嘆息。

只見毛毛狗跑到勃勃的腳下前後左右繞著的聞了聞。

然後,它朝勃勃叫了兩聲:“汪汪。”

聲音細小,但確實是狗叫聲,似乎是在招呼勃勃。

勃勃看毛毛狗扭動著圓鼓鼓的屁股朝大殿的角落跑去,也急忙也跟過去了,他想看個究竟。

結果在大殿的角落裡真的找到了一條黃色的內褲。

勃勃驚奇的看著自己的內褲,讚歎道:“好神奇啊,這毛毛狗只聞了一遍我的體味,就能立刻找到我丟失多日的內褲。最主要的是他好像真能聽懂我說話,神奇,真的神奇!”

勃勃再次仔細觀看毛毛狗,小狗則露出了頗為無聊的神態,似乎在說:這有什麼難的?

勃勃將內褲扔一邊,伸手想要去捉住那狗。但他看到毛毛狗瞪著小眼盯著自己,神情頗為警惕,又想到剛才毛毛狗口中的尖牙,伸出的手便停住了。

頭曼看出來君主的心思,他乾咳一聲,對毛毛狗說:“小狗,這是當今皇帝,天下之主,你以後就是陛下的寵物,你要是不聽話,會死的很慘。”

毛毛狗又是一臉無奈,一聲嘆息,它解除了對勃勃的防禦姿勢,縮成一團躺在地上,擺出來一副“愛怎麼著怎麼著”的態度。

勃勃立刻將毛毛狗捧起來,仔細端詳了半天,自言自語道:“嘿嘿,真肥,炸著吃了吧。”

毛毛狗嚇得打了個噴嚏。

“嘿嘿,小傻狗,朕和你開玩笑的。”

勃勃問頭曼:“丞相,這小狗是怎麼搞來的?”

“回稟陛下,是那位商國富豪呂陶命他女兒前幾日送來的,同時送進帝都的還有幾十車珍奇異寶,我回頭一一為陛下介紹。哦,當然商國現在已經不存在了,那個地方被先皇改名為‘不義郡’了。”

“哦,是他。”

勃勃撫摸著毛毛狗又問頭曼:“丞相,話說這條小狗除了找內褲還會幹嘛呢?”

頭曼頗為“邪惡”的笑道:“陛下,您後宮美女足有一萬,有很多人您自己都記不清,有了這個毛毛狗,讓它帶你找你想找的美女,豈不是方便?”

勃勃恍然大悟,他拍著頭曼的肩膀哈哈大笑,興奮的如同要昇仙了:“哈哈哈,知我者丞相也,幹得漂亮,幹得漂亮。”

此時,俞北辰再也忍不住了,他高聲打斷了倆人“無聊”的談話:“陛下,現在反賊三十萬兵馬正殺向千仞關,殺向帝都,殺向這座皇宮,還請陛下早日定下破敵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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