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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大小姐為何年紀這麼大了,卻並無婚嫁。
原來不是不曾,而是有過,卻出了事?
竟然……
是出了這麼慘的事麼?
蔡宏開了個頭,正說得痛快的時候,自然不肯就此消停。
他又道:“她那未婚夫,本以為娶了名劍山莊的大小姐是件喜事,不想新娘子沒娶到手,綠帽子多了幾十頂!雖然名劍山莊主動退了婚事,但臉也是丟光了!”
“被輪辱後,夕照便消失於江湖傳說裡,直到幾年前才突然出現!”
“劍術驚人的夕照大小姐,重新現世後第一件事,便是尋找仇人,一個個絞殺!”
“她劍術高超,江湖地位崇高,甚至還是當朝宰相的義女!”
“但,那又如何?”
“她可真有臉,一個人儘可夫的臭娘兒們,眼高於頂、目空一切。仗著閉關數年練成了獨步天下的劍術,殺人如麻,性子暴躁!”
“手也伸得太長,本官乃朝廷命官,她竟敢這樣對我!”
晴空被這訊息衝傻了,默默聽著蔡宏罵罵咧咧說個不停。
名劍山莊,他是知道的。
闖蕩江湖的人,沒聽說過名劍山莊的人,那是一個都沒有!
開宗立派的祖師爺,乃江湖第一神劍,聞名天下武林;天下名劍至少有六成藏於此莊,而得名為“名劍山莊”。
不少江湖大能,劍術大成者,若落葉歸根的時候沒有衣缽傳人,便會把自己的佩劍送到名劍山莊,由第一神劍的後人為這些寶劍尋找新的主人。
晴空想起來了,夕照手中那把金虹劍便是如此。
可——
他涉足江湖未深,是真沒聽說過大小姐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她靈魂破碎,原來……
竟是遭遇了這麼悲慘的事嗎?
如今劍術卓絕的大小姐,十七歲的時候是否尚未大成,才會沒有自保能力?
後來消失的幾年,她是不是去練劍、參悟了老祖宗的劍法,之後才橫空出世?
他不免想起來他們初見那日,大小姐代替林石磊的女兒穿著大紅嫁衣坐在花轎裡,那會兒,她是怎麼樣的心情?
光是想想,晴空就感覺窒息!
蔡宏還在咒罵:“禿驢你單純得很,怕是不知道吧?你那姘頭養了多少男寵為她賣命!跟隨她的青衣人,你以為都是他的手下?”
“不!”他面露嘲諷,卻又帶著惡毒的快意:“那些全都是她的入幕之賓!非但如此,聽說她床上功夫騷得很,江湖中有多少與她春宵一度的男人!但,經歷了這麼多男人,沒有一個願意娶這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
“你胡說!”
晴空聽不下去了。
第一次聽蔡宏說“人盡可夫”的時候,他還在懵懂狀態。
只覺得大小姐太可憐了,他心口泛著止不住的疼痛,哪裡還能忍受別人如此詆譭她?
所以聽到蔡宏說第二遍,素來不與人結怨的純善小和尚迅速坐了起來,一巴掌扇在了蔡宏臉上,怒斥道:“大小姐絕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縱然夕照喜歡戲弄他,甚至要破他的清規戒律,強行對他這樣那樣……
但他並不認為,夕照會是蔡宏所說之人!
不管她經歷過什麼,她骨子裡的清高是存在的!
夕照,她有一身傲骨,怎麼可能人盡可夫?
“怎麼,發現她夕照大小姐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你現在才覺得髒?”蔡宏充滿惡意地瞪著晴空,獰笑道:“和尚,為了這麼個婊子破戒,心裡不好受吧?”
晴空明白了。
蔡宏是故意這麼詆譭大小姐的!
因為蔡宏認定了大小姐跟他是那種關係,這樣說話,是為了擊潰他的心理防線,想要他難受!
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與自己相好的女人,又與其他男人歡好!
蔡宏是想讓他難受!
想明白了這點,晴空竟然笑了笑,道:“任由你說破天,小僧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我等佛門中人看塵世,從不是肉眼所見、也絕不以皮囊定一個人的品性!”
他站了起來,堅定不移、鏗鏘有力地道:“蔡宏你是卑鄙小人,食君俸祿卻背刺母國、背叛君主!大小姐她一個江湖人,為了天下大義、為了安邦定國,主動揹負責任捉拿你這叛賊,她是英雄!”
蔡宏愣住,旋即狂笑:“哈哈哈!你這是自欺欺人!”
“你這種小人,背後說人長短,有什麼資格評判別人?”晴空眼裡全然都是不屑。
躺了這麼一會兒,他緩過一點勁兒來了。
便站起來,拎住捆綁蔡宏的那根腰帶,欲將蔡宏拖起來,“走吧,你別想離開大夏朝前往南楚,大小姐不允許,我也不會允許!”
蔡宏也許是身心疲乏,見說不動他,不吭聲了。
拖拽著蔡宏站起來,晴空這才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
官道上的地理位置要高很多,過去不遠處卻是峽谷。
而他們跑到這塊地方,旁邊便是一個山崖。
並非什麼百丈懸崖那麼誇張,往下一看,應該也四五丈高。
晴空沒多看,拽著蔡宏往來路趕回去。
他是佛家子弟,換在平時,他大概要給蔡宏講一番佛理,勸說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情。
只要想想蔡宏詆譭大小姐那些話,他內心裡充滿了憤怒。
什麼“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那是給大小姐的路。
蔡宏這種卑鄙小人,不配!
晴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這一點上,他已經偏頗了。
若師尊在前,肯定要罰他抄經。
有道是有教無類、普渡眾生,本不該有選擇性地去渡化世人。
但——
晴空下意識偏向夕照那邊,並且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心長偏了!
先前奔跑、撕鬥,弄得筋疲力盡。
此時也沒好到哪裡去,晴空拽著蔡宏往前走,卻怎麼也沒想到——
突然,蔡宏奮力躍起,一拳打在了晴空的肩頭!
晴空捱了一拳,猛地回頭看過來:“你……你是怎麼解開的?”
蔡宏大笑,露出了一塊鋒利的石頭,朝晴空打過來:“沒想到吧,我還能用這鋒利的石頭割破了你的腰帶,這叫天無絕人之路!”
晴空被他猛力一撞,倒在地上。
蔡宏摁住了他,面目猙獰。
那石頭對準了晴空的眼睛,狠狠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