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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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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已深,秋風漸涼,馮氏蹙眉房中,坐臥不寧,隱約感覺有大事發生,幾番問丫鬟,都說兩位公子外出未歸,她心中更加疑惑,文錦與燕子,豹兒與順兒,以往都是形影不離,今晚為何獨自出去?又如此晚歸!

憂思之間,丫鬟進內稟報,兩位公子回府,已至正堂,馮氏一語不發,抿著嘴,直奔前院。

進門便見宇文燕雙手抓住文錦左手,正在為其戴一護手之套,嘴裡鶯鶯燕語說道:“你使旋風斬,若對手使劍,你如何抓?戴上手套,方可盡展身手。”

文錦低頭細看,卻是一牛皮護套,關節之處,嵌之以薄鐵片,果然以手抓劍,可毫無顧忌,心下溫暖不已。

“深更半夜,你們去了哪裡,為何穿著夜行之服?”馮氏滿腹狐疑,厲聲喝問。

“娘!” 宇文豹聽馮氏問話,不慌不忙說道:“有幾個外地來的朋友,我帶錦郎認識認識,夜行服嘛,當然是夜間出門穿的!”

宇文豹欺馮氏夜間不出門,便矇混過關,馮氏也不深究,呵斥道:“還不回房歇息!”

“是啊,蒙面巾嘛,當然是蒙面用的。” 宇文燕惱恨二人晚間出門不叫自己,便在旁悠悠說道。

馮氏這才發現二人手上拿著蒙面巾,惱恨至極,呵斥道:“你二人出去,去院子裡給我跪下!”

看著他們出去,宇文燕洋洋得意,不防馮氏又沉聲叫道:“燕子,你跟娘來一趟。”

宇文豹恨恨看了一眼妹子,與文錦聯袂出門,在院中跪了,文錦卻一直看著宇文燕跟馮氏進了內宅,才收回眼神,又抬頭看著天上絲絲飄過的黑雲,憂心忡忡說道:“豹子,今日莽撞了,若拓巴升於房中設伏,你我今日何以脫身?”

宇文豹不言聲,也抬頭看天,卻什麼也沒發現,便說道:“今日無事就好!”

文錦誠摯地看著他,說道:“我不能再如此自私,若你有所閃失,我如何向夫人交代,從今而後,若無萬全之策,你我不可再冒險!”

宇文豹心中感慨,說道:“也好,錦郎若有妙策,我一如既往!”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往空中一拋,得意地說道:“從老賊房中順的,正宗杏花村老酒。”

文錦一把奪過,笑著說道:“當心夫人聞著味道,何不去廚下,搞幾個菜,叫上順兒、可風,一醉方休。”

宇文豹看左右無人,拉著文錦起身便走。

宇文燕隨馮氏來至上房,馮氏沉默片刻,徐徐說道:“你已年滿十七,按漢人習俗,已不能擅出家門,更休說與男子唧唧我我,耳鬢廝磨;你雖不是漢人,男女有別也是需要的,往後與文錦,你須把握分寸。”

宇文燕笑了:“娘多慮了,我與錦郎絕無越禮之事,越禮之行。” 想起那日與錦郎相吻,又不覺紅了臉,便道:“再者,我遲早是錦郎之妻。”

馮氏呵斥道:“越是如此,越需遵禮而行,再則,此事尚需你父親歸來方能決定。”

宇文燕心中驚喜,長長的睫毛掩映之下,眸中亮光閃閃,燦若極星:“如此說來,娘已答應。”

馮氏道:“錦郎當然是好孩子,娘為何不應,倒是你父親,娘說不準。”

宇文燕雙眸含笑,脫口說道:“阿爹疼我,必會答應。” 她突然又拉著母親的胳膊,撒嬌道:“娘,我今晚想跟你睡。”

馮氏一臉慍怒,喝到:“十七了,好意思的?不是有墨霜相陪嗎?”

宇文燕可憐巴巴懇求道:“娘,我怕黑,墨霜睡得又死,你就答應吧。”

馮氏無可奈何,疼愛地看著她,卻吩咐道:“去,叫他二人起來,回房睡覺,你早點來娘房中。“

宇文燕從馮氏房中出來,興沖沖來到前院,正想狐假虎威一次,卻驚奇地發現院中了無人影,她一臉狐疑,便向偏院宇文豹房中走去。

還沒靠近,就聽到裡面高談闊論、低聲偷笑、悶聲飲酒、手撕口咬的動靜,不禁勃然大怒,偷偷跑了倒還罷了,竟然偷吃夜宵!

她怒極,雙手使勁一推,房門洞然而開,裡面的人驚住,竟僵立不動,待看清是她,才恢復了活力。

宇文豹便把臉一沉,喝到:“無禮,長兄如父,為何一點規矩也沒有?”

文錦也沉聲說道:“長兄如父,我便是你叔叔,為何不敲門就進來了?”

宇文豹接著說:“休說是你,便是娘,夫在從夫,夫去從子,也要聽我的。”

聽他二人胡說,順兒與可風在一旁偷偷直笑。

宇文燕伶牙俐齒,何曾吃過如此大虧,聽宇文豹之言,總算抓到把柄,篾笑一聲,說道:“好啊!夫去從子,那是說丈夫不在了,你居然敢咒阿爹?我必告訴娘!”

宇文豹一聽,大事不好,自己學識不精,若她真的告訴娘,少不得又是一頓訓斥,想告饒,又抹不下臉。

文錦卻不慌不忙,說道:“去吧,去吧,這麼好的下酒菜,你不走,如何夠吃?”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開啟之後,一陣滷菜的香味撲鼻而來。

宇文燕已經跨步向外,聞見香味,立即轉身,兩眼放光,嚥著口水問道:“高晉醃滷,何不早說?” 撲上桌子便開吃。

宇文豹哈哈大笑:“錦郎不夠意思,我心裡裝著兄弟,你卻只裝著燕子。”

文錦正色糾正道:“呃,豹子休要如此說,剛才忘了,看見燕子,便想起滷菜。”

宇文燕正在嚼一根雞腿,聽見此話,呆了一下,忽然出手,輕拍文錦腦袋:“你敢說我是滷菜。”

可風飲了一口酒,也微笑著說道:“我看錦郎倒是小姐的菜。”

一夜醉臥,晨起風雲突變!

宴軍犯境,北境告急!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刺穿秋日寧靜,馬蹄卷地而過,秋葉揚天而起。

一名羽翎都尉帶著兩名緹騎,飛馬至宇文府,滾鞍下馬,面南而立,朗聲說道:“有聖旨,宇文豹,慕華文錦跪接。”

文錦與可風練武完畢,正在房中早課,聽見有聖旨,心中突突直跳,忙拉了宇文豹,快步走出,面北而跪。

“宴軍犯我北境,皇三子為君分憂,前往征討,想我山卑先祖,武功立業,不可荒廢,故在京王公官員,家有年滿十八之青年子弟,需隨軍出征,許各帶親兵一名。

三日之後,三皇子於北校場閱軍,閱軍完畢,即行出征,各子弟自帶武器戰甲,於午時報到,初刻不至,軍棍五十,三刻不至,軍前正法。“

文錦聽完,熱血激盪,彷彿長夜孤狼,聽見遠山的呼喚,心中喃喃而語:男兒立志,征討四方,一腔熱血,潑灑疆場。

宇文豹卻愁容滿面,與文錦領旨,謝恩。

三日後,宇文燕大早即起,淚眼婆娑至正堂等待文錦一行。

曙色微明,文錦身披明光之鎧,腰懸吞雲之劍,大步來至正堂,雙眸如水,直視宇文燕,眼中滿是不捨,可風一身黑甲,腰懸利劍,緊隨其後。

宇文豹銀盔銀甲,腰懸寶刀,帶著順兒,也一併出來,順兒卻手執一杆長槍。

天色尚暗,巨燭未熄,正堂立時瀰漫肅殺之氣,房中丫鬟首次見如此陣仗,像被驚嚇的小鹿,不敢高聲語。

宇文燕無聲來至文錦面前,將護套戴於他左手,文錦也無話,輕輕理了理她鬢角。

少時,馮氏便至,坐於正堂之上,宇文豹率領眾人,一起跪拜。

馮氏眼眶微紅,輕輕說道:“你兄弟四人,初經戰陣,互相照應,不可逞能,待戰事結束,早日歸家。”

宇文豹哽咽道:“母親在家,善自保重,家中之事,我已安排好,請母親放心。”

文錦也道:“我們外出之日,燕子不可任性,不可外出,在家安心陪侍夫人。”

四人起身,昂然出門,右肩互碰,隨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街衢之中,已遍是出征子弟,戰馬嘶鳴,甲冑如冰,父母送子,女送良人,嚶嚶叮囑,淚眼悽悽,素來祥和的大朔京師,蒙上了戰爭陰雲。

文錦在馬上問道:“豹兄為何愁緒滿懷?”

宇文豹嘆一口氣:“此番出征,原鄉也在徵召之列,歸期不可期,柳依依無以為依,若遇歹人,何人可保?”

文錦問道:“何不託與友人?”

宇文豹無奈嘆道:“此種事情,除原鄉之外,無人可託。”

文錦也無奈嘆道:“若非兒女情長,何來英雄氣短。”

四人進北校場之時,午時未至,便下馬歇腳,尋找相識之人,宇文豹遍尋拓巴原鄉不得,心中擔憂不已,若誤了時辰,何人敢保?

初刻至,大門關閉!遲到之人,尚有五十之多,悉數被押至點將臺前,待刑!

三刻至,刑斬隊魚貫出大門,遲到者,人數過百,盡擒至大柳樹之下,待斬!原鄉赫然在列,他不善騎馬,數次墜落,因而遲誤。

宇文豹臉色蒼白,文錦心中咚咚直跳,可風與順兒也是一臉驚慌。

一聲鼓響,眾軍列陣,三皇子登臺,身後八名校尉,環侍兩側。

三皇子肅然而立,朗聲訓示:“眾位子弟,太子替天討伐宴國,已入其境,宴軍為緩其正面之壓,而作困獸之鬥,出兵六千,假道柔然之境,犯我北疆,欲令我腹背受敵,此乃痴人之夢。

吾皇英明,不欲使太子分兵,而令我前往玉霞關,該處尚有我天朝駐軍一萬,調兵拒敵。

爾等或為功臣之後,或為官宦之子,皆我大朔棟樑之才,我已稟明皇上,今日奉召者,均封輕騎都尉,異日立功,本皇子不吝功名之賜,望諸位共勉。“

臺下歡呼之聲未熄,三皇子突然沉臉,語帶殺氣:“然校軍之日,仍有十數人敢不奉召,我已嚴令衛尉拓巴升,按名冊索人,就於家門前正法,以儆效尤。”

歡呼之聲突然沉寂,眾人被蕭瑟殺氣所鎮,三皇子面無表情,頒佈軍令:“我不做不教而誅之事,聖旨明訓,午時初刻不至,軍棍五十,行刑!有呼嚎哭泣者,加打五十!”

而後下臺,上馬,騎行至柳樹下,面對待斬之人,緩緩說道:“爾等皆是午時三刻而至,有何話說?”

秋風簌簌而起,秋葉卷地而去,天地昏黃,一片肅殺之氣,柳樹下被綁之人,均已面如土色,渾身篩抖,已知今日難逃活命,有神志尚清者,便苦苦求情,述說遲到之由,三皇子不為所動,便欲下令行刑,

文錦騎馬立於三皇子身側,見原鄉臉色慘白,像被抽光了血一般,似乎還在簌簌發抖,他雙唇微顫,心中悽然,突然把心一橫,朗聲說道:“殿下,在下有話說。”

三皇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扈從校尉便大聲呵斥,三皇子揮手止之:“有話當講。”

文錦便道:“軍法無情,也當罰之有別,有奉召不至者,有至而遲誤者,不至者既已伏誅,遲誤者之罰,應較之為輕,可讓其戴罪立功。”

三皇子默然,已心領神會,上百人被斬,固然軍前立威,可得罪之人何其多也,且用人之際,也實在不宜殺伐太廣,便問:“你是何人?”

“在下慕華文錦。”

“是否慕華彥之子,慕華博之侄?”

“正是!”

三皇子默然,雙眸如冰,逼視文錦,文錦一臉平靜,與他對視,三皇子心中一嘆:不愧名將之後!

他忽然輕輕一笑,疾速說道:“今日始,你升前軍校尉。”

然後急速轉身,說道:“國家用人之際,且寄下你等人頭,若再犯軍法,定斬不饒。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一百軍棍,呼嚎者,加打五十。”

文錦神暈目眩,對三皇子賓服之至。

兵法戰陣,生死一瞬!

此番真要上戰場了!

校軍完畢,大軍即行出征,受刑眾人異常悲慘,雖然三皇子事前關照,只傷皮肉,不傷筋骨,卻也無法騎行,只能趴於馬背之上,一路哀嚎前進。

可風見原鄉可憐,便下馬將其負於背上,一路步行行軍,原鄉感念,對宇文豹說道:“豹兄放心,柳依依之處,我已妥為安置,無人敢欺!”

文錦見他如此慘狀之下,還不忘朋友之念,雖然哭笑不得,卻也倍加感動。

第五日暮時,至邊境尚有兩日路程,三皇子命大軍紮營,設立中軍營帳。

忽然飛馬來報,宴軍已攻克邊境留佳縣城!

三皇子大驚,大軍未至而縣城已失,後方已無屏障,若宴軍長驅直入,則京師震動,太子分心,伐燕大計,功敗垂成,罪責大也!

文錦正與可風討教北境山川關隘,道路遠近,可風敘述極詳,口說手比,並於沙地畫圖示之,文錦便逐漸瞭然於胸。

忽見中軍氛圍驟然緊張,幾名帶軍校尉匆匆而入,便知有緊急軍情,慢慢踱至帳外,凝神細聽。

三皇子已與眾人計議許久,無有良謀,逐漸焦躁,忽然拍案怒起:“這一千紈絝子弟,未經戰陣,行軍緩慢,若帶至玉霞關,與大軍匯合,再往奔留佳縣,必遷延時日,敵已整軍良久,穩固防守,奪之不易。我意已決,帶十名護衛,輕裝速發,先至玉霞關,率五千勁旅,奔襲留佳,乘敵未穩,掩而殺之,敵勢可退。”

將軍拓巴睿心中憂慮,勸道:“若敵軍中途設伏,殿下危也,此非萬全之策。”

三皇子恥笑道:“兵貴神速,若有萬全之策,婦人皆可作戰,我意已決,眾將分頭準備,拓巴睿,你帶這一千子弟,徑往留佳與我會戰。”

拓巴睿無奈,只得拱手稟道:“末將遵令。”

“殿下萬萬不可!” 門外有人高呼。

眾人大驚,三皇子拔劍出鞘,怒插於地,喝道:“何人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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