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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背信棄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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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龔都一同風餐露宿、輾轉奔波了一個月後,唐周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每當夜幕降臨,寂靜的夜色中,他就會不自覺地回想起過去在鄴城、范陽、樂陽三城的奢華生活。那時的美酒佳餚、舒適愜意與如今的寒風凜冽、露宿野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種落差讓他不禁開始懷疑,張角交給他的這項艱鉅任務是否真的能夠完成。

他低頭凝視著身上那件張角贈送的衣物,原本鮮豔的顏色已經洗得發白。這件衣服已經陪伴他度過了好幾個月的艱難歲月,如今只能在寒冷的夜裡偷偷洗淨,白天再穿上。生活的艱辛和不確定的未來讓他開始對未來感到迷茫和焦慮。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唐周躺在床上,思緒萬千。他又想起了鄧玉曾贈給他的那首詩,那首詩中的字句彷彿又在耳邊迴響:

“千里來相助,情深意更長。

流民得安撫,君功不可量。

鐵器助農耕,農具煥新光。

百姓得溫飽,樂土共安康。

今朝雖別離,來日定重逢。

願君持此志,福祉滿人間。”

這首詩喚起了唐周對流民的同情與幫助的記憶,那份深深的滿足感再次湧上心頭。他開始深入反思,自已是否真的只是在被張角利用?起義是否真的能為百姓帶來真正的福祉?鄧玉的詩讓他意識到,像鄧玉這樣的人才是真心想幫助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而張角或許只是利用他們的熱情和信仰來達到自已的目的。

這種內心的掙扎和疑惑讓唐周開始重新審視自已的選擇和立場。他擔心起義會帶來無數無辜的死傷,擔心這場鬥爭是否真的值得。他開始質疑自已的信仰和追求,這種迷茫和困惑讓他徹夜難眠。

在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唐周最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向何進告密。他希望能透過這一舉動換取一場可能的大富貴,同時也希望能為百姓帶來真正的和平與安康。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並不容易,因為他深知這意味著背叛了曾經的信仰和同伴。但在這個寒冷的夜裡,他覺得自已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唐周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漆黑的夜空。他的心在顫抖,告密,這意味著他將背叛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意味著他將放棄自已曾經的信仰。然而,生活的艱辛和未來的不確定性讓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希望自已能夠得到富貴,更希望這場起義能夠平息,讓百姓們免受戰亂之苦。

他閉上眼睛,試圖平復激動的心情。然而,內心的掙扎和痛苦卻難以平息。他知道,自已將永遠無法忘記這個夜晚所做出的決定,也無法忘記那些曾經一起奮鬥過的兄弟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唐周開始策劃如何向何進告密。他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已的計劃。

然而,每當他獨自一人時,內心的愧疚和痛苦就會湧上心頭。他不斷地問自已:這樣做真的對嗎?他是否真的能夠為了富貴而背叛曾經的信仰和兄弟?

唐周找了個藉口,提出要去遊說洛陽附近的富戶,希望能為戰士們籌集一些厚實的衣物。龔都聽後皺起了眉頭,他本不願在此關鍵時刻節外生枝,但看到戰士們衣衫襤褸,想到他們已經風餐露宿整整一個月,心中的堅持也動搖了。

“我們確實需要一些物資補給。”龔都嘆息道,“戰士們已經很久沒有穿過新衣服了,而且我們已經抵達洛陽附近的懷縣,也需要時間修整。”

他看了看唐周,終於點了點頭:“好吧,你去試試吧。但記住,速去速回,我們隨時可能面臨危險。”

唐周應聲而去,但龔都心中的擔憂並未消散。他知道唐周是個有能力的人,但也隱約感覺到了他最近的變化。

不久後,唐週迴來提議:“我看附近有個合適的村子,我們可以先搶佔下來作為臨時的屯駐地。”

龔都考慮了一下,覺得確實有必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讓戰士們休整。於是,他們迅速行動,佔領了一個村子,將村民們集中在村子的一角,並開始著手修整防禦工事。

在村子裡,唐周和龔都忙碌著安排戰士們的住宿和防禦。他們清楚,雖然這個村子暫時安全,但危機隨時可能降臨。因此,他們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

然而,在忙碌之餘,唐周卻時常陷入沉思。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他一方面想為戰士們提供更好的條件,為起義的大業盡一份力;但另一方面,他又在暗中策劃著向何進告密。他知道這樣的行為可能會對起義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但他又無法抗拒富貴的誘惑。

在安頓好戰士們之後,唐周找到龔都:“我想去懷縣一趟,為戰士們籌集更多的衣物。”

龔都眉頭緊鎖:“現在形勢緊張,你離開村子太危險了。”

“我會小心的。”唐周試圖說服龔都,“而且,戰士們確實需要更多的物資。”

“不行。”龔都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我可以應付。”唐周急道,“何況我只是去遊說富戶,不會有事的。”

兩人爭執了一會兒,最終龔都還是妥協了:“好吧,但你必須儘快回來。”他仍然不放心地叮囑道。

唐周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村子。龔都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擔憂更甚了。他不知道唐周此行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但他清楚,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做好應對一切突發情況的準備。

唐周離開了村子,然而,他的目的地並非眾人所猜測的懷縣,而是繁華的洛陽城。夜幕低垂,星辰閃爍,在這夜色朦朧中,他踏上了前往洛陽的征途,步伐堅定而迅速,彷彿在追尋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為起義奔波的漢子,竟然會選擇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大部隊,孤身一人前往敵方的核心城市。他的行為無疑讓人大跌眼鏡。

龔都在村子屯駐了五日,每日望眼欲穿,卻始終不見唐周的身影。他決定不能再等下去,於是召集了五名青壯,命令他們:“你們速去懷縣,探尋唐周的下落。務必小心行事,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回報。”

五名青壯齊聲應諾,隨即踏上前往懷縣的路程。然而,日暮途窮,他們卻未見唐周的蹤影。就在他們準備打道回府之際,突然看到懷縣城門大開,數百上千計程車兵如出巢的螞蟻般魚貫而出,銳氣逼人,似乎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進軍。

五名青壯見狀大驚,心知不妙,連夜趕回村子報信。他們氣喘吁吁地衝進村子,向龔都稟報:“大頭領,不好了!我們靠近懷縣時,看到大批士兵出動,似乎是衝著我們來的。”

龔都聞言心頭一震,面色凝重地問道:“你們可曾看清他們的旗幟或番號?”

“天色已晚,我們並未看清。”一名青壯回答道,“但看那陣勢,絕非普通的衙役,定是訓練有素的郡縣兵。”

龔都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唐周離開已有五日,至今未歸,而今懷縣又有大軍出動,此事定與他脫不了干係。我們必須立刻做好準備,以防不測。”龔都面臨危局,臨時哪有什麼妙計他迅速分析了幾條常見的戰術

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所裡,龔都神色凝重地召集了眾百夫長。他知道,接下來的戰術佈置將直接關係到村子的存亡。

“諸位,”龔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強敵環伺,兵力懸殊。因此,我考慮了一個下策。”

眾百夫長們立刻豎直了耳朵,神情專注。

“我們選擇一小隊精銳戰士,”龔都開始詳細解釋,“讓他們在夜色中潛行到村子外邊。這支小隊將攜帶火把、鑼鼓等能夠製造噪音和光亮的物品。一旦敵軍到達,他們將會點燃火把,敲響鑼鼓,製造出我們主力攻擊的假象。”

話音剛落,一位百夫長就皺起了眉頭:“此計雖妙,但村子離懷縣不遠,官兵對這片地形、環境可能非常熟悉。他們很可能會識破我們佯裝主力的意圖。”

龔都點了點頭:“你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正因如此,我們更需要在策略上出奇制勝。當敵軍被這支小隊吸引,將注意力和防禦重心都放在外側時,我們的主力將從村子內發起真正的攻擊。敵軍陷入混亂之際,便是我們突圍或反攻之時。”

另一位百夫長介面道:“但此計還有一個風險,那就是需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作為誘餌。我們本來就兵力不多,這樣做可能會影響主攻的效果。”

“確實如此,”龔都承認,“但戰爭本就是一場博弈,沒有完美的計劃。我們只能儘量做到最好。而且,如果敵軍沒有被完全迷惑,或者及時識破了計策,主攻部隊可能會面臨更大的危險。”

眾百夫長陷入了沉思,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龔都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然後機智地轉變了話題:“當然,我們亦有中策可考慮。那便是精心利用我們村子四周的獨特地形與堅固建築,在敵軍意料之外的地方巧妙佈置伏兵。想象一下,那些繁茂的樹林、峻峭的山坡,或是那些看似荒廢的屋舍,皆可成為我們的庇護所。”

他目光掃過每一位將領,接著闡述:“當敵軍貿然進攻時,我們的伏兵需如磐石般靜默,如影子般隱匿。這不僅僅是對我們士兵紀律的嚴峻考驗,更是對他們忍耐與毅力的挑戰。然而,只要敵軍踏入我們的埋伏圈,伏兵便需如閃電般迅猛出擊,將敵軍陣腳徹底打亂。”

此時,一位百夫長審慎地提出疑問:“此策雖妙,但過於依賴地形和建築的隱蔽性。若敵軍對此地瞭如指掌,或我們的偽裝技巧不夠精湛,伏兵恐有暴露之虞。”

龔都聽後,肯定地點頭:“你的擔憂不無道理。更何況,伏兵在漫長的等待中,必須時刻保持警覺,這對他們的身心都是極大的考驗。再者,若敵軍臨時改變進攻路線,或採取我們未曾預料的行動,伏兵可能會錯失出擊的良機。”

“諸位,”龔都聲音沉穩,打破了夜的寂靜,“我有一計上策,願與諸位共商。”

眾人立刻凝神傾聽,知道此時龔都的每一個字都可能關乎他們的生死。

“懷縣已經出動了大批官兵,那麼城內必然空虛。”龔都目光如炬,“我們乾脆棄村,直接奇襲懷縣。反正這個村子只是我們的一個臨時據點,而懷縣才是官兵的重要補給地。一旦得手,我們不僅可以獲得大量的物資,還能打亂官兵的部署,為我們贏得更多的時間和空間。”

此言一出,眾百夫長頓時炸開了鍋。

“龔都頭領,此計雖妙,但風險也極大。”一位百夫長憂心忡忡地說,“如果懷縣有防備,謹守城門,我們連攻城器械都沒有,如何破門而入?”

另一位百夫長也急忙補充道:“是啊,萬一被回援的官兵夾擊,我們恐怕只能被追到洛水邊等著跳河了。”

“還有,”又一位百夫長提出,“村子裡的糧食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氣氛越來越緊張。龔都靜靜地聽著,他知道這些擔憂都是合理的,但他也堅信自已的策略有其可行性。

“諸位稍安勿躁,”龔都等大家稍微安靜下來後說,“你們的擔憂我都理解。但請想一想,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四面楚歌,如果繼續守在這個村子裡,只會被官兵圍困至死。而奇襲懷縣,雖然風險大,但一旦成功,回報也是巨大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懷縣不過是個縣城,它的城牆能有多高呢?想來也不會太過驚人,被夾擊的風險,我們可以派出探子密切監視官兵的動向,一旦發現不妙,立即撤退。至於糧食問題,我建議我們帶走一部分作為後續作戰的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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