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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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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治下一向嚴格,府內僕人也多是不苟言笑,因著要辦喜事,進出的人較往日也多了不少,府內一派忙碌跡象,老夫人高興賞了大夥兒一個月月錢,使得這忙碌中溢位絲絲喜氣,顯得府內倒活潑了起來。眾人皆知道,這府內又要多一位仙女似的主子。

梁小吉也被增派了很多活,一早靜秋姐姐,就安排她跟著到錦繡坊去取兩匹預定好的絲綢。踏出府外,梁小吉有一絲恍惚的感覺。三年前,她還是街上一個流浪的乞兒,如今她成了謝府未來少夫人的僕人,雖不如靜安、靜秋兩位姐姐受人尊重,但她發現其他下人對她臉色好多了。現在她不愁吃,不愁喝,還有一間自己的房間,阿爹啊,原來不用嫁莊稼漢子,也可以很幸福。

三年前,仁慶街上

“你這個小乞丐,居然敢當小偷,給我抓住!死死的打!”城東包子鋪的劉大壯攜同店裡的夥計氣勢洶洶。

梁小吉緊緊抱著懷裡的包子,跑了兩條街,因著幾天沒怎麼吃東西,腳步虛浮終是被抓住了。一個惡狠狠的男人,將她踢倒在地上,隨即身體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踢打。

“你這個不長眼的小癟三,偷東西偷到你爺爺頭上了。”

“老子生平最恨偷雞摸狗之徒。”

“看我不弄死你。”

梁小吉額頭上滲出的鮮血順著流入眼中,眼淚混著鮮血止不住的滑落臉龐,看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阿爹,小吉好痛,小吉不想當小偷,小吉太餓了,阿爹,小吉好想你,你要來接小吉回家了嗎?在即將昏死過去時,梁小吉模模糊糊看著眼前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后一輛豪華的馬車,車內悠悠傳出一句話:“在我青原山謝家門口動手的,也沒有必要用手了。”聲音如寒冬的冰水,聽著讓人瑟瑟發抖。“啊!”在梁小吉昏死前,聽到幾聲淒厲的慘叫。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昏睡期間都是下院的陳婆婆和府外的郎中照顧,醒來後,大管家謝忠來看過她兩次,詳細詢問了她入府的經過,她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她,謝忠告訴她是謝府的少主救了她,她就牢牢的記住了。看她整個人木木呆呆也不甚靈活,簽了賣身契謝忠就安排她做了一個粗使丫頭。

後來梁小吉悄悄的拉過杏兒,“少主長什麼樣?”

“面如冠玉。”

“那少主叫什麼名字?”

“謝、青、洛。”

從錦繡坊到謝府,隔了數條街,梁小吉取了絲綢就實實地抱在身上,就像抱了個天大的寶貝,她為人實誠就想著東西拿了就得趕緊回去,交給靜秋姐姐。她心無旁騖腳程也快,只管埋頭走路,全然沒發現身後跟了兩位男子,這兩人眼神一交,便在僻靜的巷子一前一後把梁小吉堵個正著。

鷹眼男子晃著手中的匕首:“小姑娘,爺最近手頭緊缺點銀子。”小吉回頭看,一個滿身堆肉的胖子,笑眯眯地盯著她,“小妹子,把布交出來,我們不為難你。”梁小吉心想:說什麼也要把靜秋姐姐安排的事情做好。第一次鼓起勇氣,也只是吐出微弱的聲音:“不給,這不是你們的東西。”

“喲…小娘們,你是不懂規矩是吧,大爺我想要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看你今天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鷹眼男子說著就踢了她一腳。小吉倒在地上,死死地抱著綢緞,悶哼了一聲,再不說一句話。見這態度,鷹眼男子發了狠,這僻靜陋巷,我給你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拿著匕首,就貼近了小吉的脖子,感受到脖子上堅硬冰涼的觸感,梁小吉遍體生寒,不覺有點哆嗦。阿爹常常唱:“人生大夢一場,世事幾度秋涼。人生啊活過便該知足。”她想到這,似乎恐懼減輕不少。只見她微微嘆了口氣,全身反倒鬆弛下來,從容的閉上了眼睛。

“生門不走,走死路,今天可算見到兩個。”聲音清亮,驚動了這巷子裡的三人。眼前的少年,長身玉立,劍眉星目,一身水色華裳。胖子上前阻擋:“什麼人?敢壞爺爺們的好事。”

“我是什麼人,你們不必知道,但這個姑娘你們可得仔細瞧瞧,別走眼。”少年笑道。

“什麼意思?”胖子一臉疑惑。

“哎哎哎…豬腦袋可不好救啊。”少年指了指小吉“看衣服。”

“謝?謝…謝家!”鷹眼男子這才看見小吉身上的暗繡家徽,嚇得手抖了抖,鮮血順著刀鋒流出來,他爬著起身,跟胖子互遞了眼色,對著梁小吉,從牙縫裡擠出“算你好命!”便迅速的跑出了巷子。梁小吉回頭,那少年也不見了蹤影,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

回府後,因為弄髒了綢緞,靜秋姐姐很生氣。說就不能讓她辦點精細的事,拿個東西都能出意外。罰她打水澆花,再不讓安排她做出府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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