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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山間閒話
我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敢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中島敦《山月記》
小明他娘也在一旁附和：“明啊，你也不小了，是該找個媳婦了。等結婚了，早些生個孩子，娘給你照顧著。娘啊，能抱上孫子，這輩子也值了。”
小明只是說好，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又不是兩個人的事。
小明他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抽菸，煙霧繚繞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許鷹對這個妹夫是真的又煩又恨，他也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江冰，你這個家裡的男人不說聲話嗎？”
“我說什麼？”小明他爹茫然抬起頭來。
“焯！你說你什麼！你這個當爹的，你兒子現在要蓋房要結婚，你就不知道為你兒子擔點事兒？你就這樣當老子的？！家裡有人鬧事你不站出來，現在明兒的終身大事你還不上心，除了會坐在那裡抽菸，你還會幹個球事兒？”許鷹看江冰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被許鷹這樣說，小明他爹也不生氣，他在褲子上搓搓手道：“我怎麼沒為他想過，不是以前沒錢嗎，沒錢誰家的姑娘願意嫁過來。”
看自己的舅舅要打自己老爹的樣子，江琴坐在那裡沒有動，小明趕緊阻止了，“舅舅，別為難我爹了，他說的也是實話，現在也有錢了，也有人來說媒了，舅，你用不著再生氣了。”
“我不生氣？我氣不小！你看他像個男人樣嗎，整天半死不活的跟個行屍走肉一樣，他但凡出去打個工，跟人出個海，你現在不在上大學嗎，就是讀個二本回來，也不至於難找媳婦！”許鷹啐了一口吐沫。
小明他姐夫也來勸：“好了舅，坐下消消氣，小明不上學也有本事嘛，小明長得又不孬，不愁找個媳婦，過兩天就要去相親了，別家裡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聲。”
許鷹點了根菸，抽了好長一口，將煙氣吐出，他緩緩說道：“桃子，當初我不讓你回來，你架不住他幾次求情還是回來了，你看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好了哥，這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小明他娘臉色黯淡。
“行，不提這事”，許鷹將沒吸兩口的煙用腳弄滅，離得近小明他娘聞到煙氣又咳嗽了起來，“那說說蓋房子的事，江冰！”
等小明他爹看過來他才繼續說道：“既然說了讓明兒跟你們分家住，那你就得去給明兒再申請個住宅，不然到時候使勁受媳婦的氣吧！我不是你們村的人，這事幫不上什麼忙，明兒現在雖然混得好了，但在村裡蓋房這事兒吧，怎麼都得你這個當爹的出面。咋樣，能辦下來不？”
“這個沒問題。”
“舅舅，這個我自己也能買下來”，小明說道，“我跟小江叔他們玩得挺好的，德水爺也挺照顧我的。”
許鷹擺手，“別，這事兒就讓你爹去做，你把錢給他準備好就行了。”
小明他姐夫也說到：“舅舅說的不錯，既然爹在，那就讓爹去辦，你自己去像什麼話。”
“老宅子的房子也不像樣子了，也推了重蓋，這個過幾天等你們將家裡收拾一下就可以動工。至於施工隊還有建築材料啥的，你們不用管，我給你們弄好就行了，不過施工的時候我沒那麼多時間過來，這個就得讓你姐跟你姐夫多往這邊跑幾趟了”，許鷹對自己的外甥小明說道。
“舅，你只要幫找到施工隊就行，剩下的我給小明看著”，江琴說道。
……
中午，凡凡小姑娘在秦慕仙這裡飽餐了一頓，然後秦慕仙送她回學校，其實秦慕仙根本沒有育兒經驗，他所做的只是大學期間書本上學到的知識，然後還有他的本性。
回學校的路上，他碰到了喜嫂子家的那個寶貝孫子——王亮，他正和同學吹牛皮，“我家的狗才厲害，它能咬死一頭狼！”
其他小孩子反對，“你家的旺財跟你一樣胖成球了，它能追得上狼？”“就是，真遇到狼了，它只能是狼的一盤菜！”“王胖，你家的狗連我家的吉娃娃都鬥不過，你這臉皮是跟你的肚皮一樣厚，還敢說它咬死過狼？”
小胖子不容別人質疑，跟其他人掙得面紅耳赤的，小朋友間還毛手毛腳的，你碰我一下，我摸你一下。
山路上還是有些危險的，秦慕仙領著凡凡小姑娘上前去阻止，“哪裡有狼，你們見過狼嗎？啊？還有走山路的時候不要這樣打鬧，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孩子們都是約好的，說什麼時間去學校就什麼時候去學校，所以都是一夥一夥地去上學，裡面有孩子跟他去田地裡玩過，其中李校長的孫子李澤霖就在。
小傢伙不以為意，“平安哥我們都這麼玩，沒人出過危險。再說了咱這山路又不是很陡，就算摔了也摔不壞。誰要是被摔了那就是孬種沒本事！”
其他小朋友附和，“就是就是，咱們就是鬧著玩，又不是真打架，誰摔了誰丟臉！”“對對對，誰摔了咱們就不跟他玩，他不配！”
秦慕仙：╬￣皿￣○！好傢伙，你們這麼皮實的嗎？還有，竟然敢跟我頂嘴，信不信待會我一個一個把你們摔一遍啊！
“沒人出過危險不代表不會出危險，以後走山路的時候可以吵架，不準動手動腳的聽到沒有！誰不聽，以後就不用再跟小夥伴們一起玩了！”
“切！誰要聽你的，你說不讓跟我們玩就不跟我們玩了！”有小朋友不以為意。
“就是，我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你又不是老師，憑什麼管我們？我們愛咋咋滴！”現在這群孩子都是五六年級的，還有幾個四年級的，再小就不合群了。
小夥子你很勇啊，敢這樣跟我說話，秦慕仙捏了捏拳頭。最終在秦慕仙和顏悅色（武力威脅）地勸說之下，小朋友們一致決定以後要做個好學生，要對小夥伴有禮貌，上山路要注意危險等等。
接著往學校走，曹玲玲問道：“平安哥，跟著你的這個小女孩是誰啊，她不是咱們村裡的人吧，我沒見過她。”
“對對對，她不是咱們村的孩子”，秦慕仙拍拍手，“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個新朋友哈，這是全凡凡，咱們村小一年級的學生，以後就是你們的一員了，來，大家打個招呼。”
“我們才不要和小孩子做朋友，我們都是五六年級的大學生了，她這個小不點我們才不要！”有孩子出聲反對。
“嗯？”秦慕仙笑眯眯的。
曹正鴻上去給了這個小夥伴一jio，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是嫌我們捱揍捱得不夠嗎？他腆著臉笑道：“平安哥，你別聽這傢伙的，李天賜這傢伙出門經常不帶腦子，說話也不經過腦子。哈哈，凡凡妹妹我們很歡迎的，她這麼可愛，我們都很喜歡的。來，大家給凡凡妹妹呱唧呱唧。”
李天賜摸了摸自己被踢的屁股，他怒了，“曹正鴻你敢踢我？！啊，看我佛山無影腳！”上去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秦慕仙分開他們：“行了行了，我不管你們接不接受，反正以後中午放學回家吃飯你們都得帶上她，上學的時候也得等著她，不然，哼哼！”
“不要啊，我們不想帶累贅啊！”“她太小了，平安叔，你去找咱們村一年級的啊，別找我們啊！”
曹玲玲等女生也不太想帶著凡凡小姑娘，真的是因為年齡差距，但李澤霖是個人精，他拍著小胸脯道：“平安哥，你放心，凡凡妹妹我們一定給你帶好。”
秦慕仙欣慰地拍拍他，不虧是李校長的孫子，就是懂事：“好！也不是讓你們全都跟著她，你們人多可以分配一下嘛，每天分兩個人跟著凡凡中午上下學，我呢也不讓你們白忙活，陪著凡凡的人就在我家吃飯，去我家吃過飯的也都知道我做的飯怎麼樣是吧？”
想起秦慕仙做的飯菜，吃過的同學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這樣他們就答應了下來。
“凡凡，以後叔叔中午就不來接你了，你跟著這群哥哥姐姐回家好不好？”秦慕仙柔聲對小姑娘說道。
小姑娘有些不願意，但也知道秦慕仙不可能每天都上山來接她，所以她點點頭：“知道了，叔叔。”
“嗯，那現在我讓他們自我介紹一下，你可要記住他們的樣子啊。”
等其他人一一介紹了自己，秦慕仙說道：“你們自己排個班，排出來之後就按照這個執行，每天放學的時候都得去一年級門口等著凡凡，然後一起下山去我那裡吃飯，回學校也得把凡凡送到一年級門口，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稀稀拉拉地回應。
秦慕仙知道有些孩子不太樂意，不過等他們真的帶過凡凡幾次之後，他們就會知道自己做這個決定有多麼正確了。
不過秦慕仙又叮（威）囑（脅）了一遍：“明天就從王亮開始，小亮聽到了吧，你自己找個搭檔。如果誰中途跑了，哼哼嗯，我會讓他體驗體驗烏鴉坐飛機的滋味！”
“為什麼從我開始啊？”小胖子哀嚎一聲。
“因為你家離我家近”，秦慕仙笑著回應他。
人允許一個陌生人的發跡，卻不能容忍一個身邊人的晉升。因為同一層次的人之間存在著對比利益的衝突，而與陌生人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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