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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寫完作業才能出去玩”的結果一樣,楊戩在誦讀《黃庭》時偷了懶。
她快速將本日份的章節掃了一遍,然後高聲地背誦出聲,隨即便要求趕緊出去。
姚遠知道她的記性好,所以對她能這麼快就背下《黃庭》的上卷並不感到意外,但他很懷疑楊戩到底理解了多少。
於是他拽住了野丫頭即將要躥出去的小腿,向她詢問了幾個問題。
楊戩顯然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來這一招,回答得有些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姚遠覺得可能不用玉鼎真人,自己就可以分辨出楊戩到底有沒有做這個功課。
“如果你不想第一天拜師,第二天就被玉鼎真人斷絕關係,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思考一下。”大狗耷拉著臉說道。
楊戩顯得氣鼓鼓的,但又知道孝天犬說得對,這小脾氣也無從發起。
“神氣什麼,又來教訓我了....明明是條狗...”
她撅著小嘴,臉也扭到了一旁。
不過她心裡知道孝天犬說得對,輕重她還是分的出來的。
所以在鬧了半天彆扭後,她還是乖乖地把書又誦讀了幾遍,隨後才把小木鏟、麻繩和小刀拿上,才跟著孝天犬熘了出去。
冬天天黑得早,等到他們出門時,太陽已經掛在了地平線上只有幾指的高度上。
走在路上,楊戩不停地抱怨出來晚了,說是等她們回去天一定會黑得透透的,說不定還會下雪之類。但孝天犬看著天邊泛起的金鱗,怎麼也不覺得可能會下雪。
於是他打斷了楊戩滔滔不絕的抱怨:“戩,看那片向陽的坡地...那裡就有寶塔菜。”
聽到有吃的,楊戩總算是閉上了嘴。
她快速四下張望了起來:“哪裡?”
姚遠嗅了嗅鼻子,將楊戩一直帶到了有著橢圓形枯葉的小小植株旁邊。
“來,我們挖!”
他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動起了爪子。
反正是連根也要挖出來,所以也不需要什麼技術,刨就完事了。
看著姚遠動手,楊戩也用小木鏟撥開了將化而有未化的殘雪,對著一株寶塔菜動起了手。
直到她將那東西挖出來後,她才恍然大悟。
“你說的這個,不是‘白蟲子’嗎?”她舉著寶塔菜的塊莖問。
“白蟲子?你吃過嗎?”
姚遠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寶塔菜叫什麼名字,他甚至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到底知不知道這玩意能吃。
不過話說回來,寶塔菜的這段塊莖看起來確實和白白長長的蠶寶寶很像,這裡人會給它起這個名字倒也不算冤枉了它。
楊戩搖著頭,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沒有,我們當初都是沒事拿它玩的,我還搞了兩條丟進了族兄的衣服裡,結果被罵了...那傢伙是真的不禁嚇啊。”
姚遠對楊戩以前在部族裡是如何“欺男霸女”的並不感興趣,不過他卻能從楊戩的話中分辨出,她家當時應該是一個族眾性質的部落,也就是金文中的“眾”。
“既然見過那就好說了...多刨一些,我們拿回去用鹽水醃了泡了,以後再吃菜就不用只吃鹹蘿蔔了。”
楊戩將那“白蟲子”舉到自己眼前,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這個真的能吃?”
“真的能吃。”
“信你一把。”她又開始挖了起來。
不過挖著挖著,她眼珠一轉,又想起了什麼鬼主意。
“孝天犬。”
“嗯?”
“我們再去抓山鼠好不好?兩天前佈下的石板陷阱,現在也該有收穫了,這裡距離那也不遠了...”
姚遠無語,明明我才是狗,你怎麼一副比我還想要吃肉的樣子?道家也不鼓勵為了口腹之慾而殺生啊。
不過再想想佛祖也要用惡人祭大鵬之口,姚遠就知道,這所謂的戒律應該也是因地制宜。只要不影響心性,一切都好說。
“好,我們多挖一些,然後就去。”姚遠答應了。
“嘿嘿!”楊戩又高興了。
寶塔菜不好找,那麼一大片坡地挖下來,結果他們也只挖到了三四十棵,從量上看甚至泡不滿兩個罐頭。
但楊戩也不在乎,反正她是出來玩的。
金霞洞雖然好,但對這個愛玩的小丫頭來說還是壓抑了些,只有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她的天性才能被釋放出來。
走在路上,姚遠突然聽到了什麼動靜。
他本以為又是野豬之類的大傢伙,但當那東西躥出來後,他才發現那東西更像是小浣熊。
“啊,是貉子!”楊戩已經搶先把它認了出來。
原來是貉啊,差點就認錯。姚遠心說。
這玩意他也聽老人說過,雖然貉和刺蝟、熊一樣,也是要冬眠的,但它卻睡得十分警醒,稍微有點動靜就會被鬧醒。
看來是自己和楊戩吵醒了它。
面對這種尚有一絲靈智的動物,能不殺還是不殺的。
楊戩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只是將它當成了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去捉它。
但它的出現卻也給楊戩提了一個醒。
“孝天犬,快點幫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枝子,要分岔的那種,越粗越好。”她說。
“你這是要...”話音未落,姚遠自己就先想明白了過來。
“你要做彈弓?”他問。
“嗯,走的時候太匆忙,沒有把家裡的彈弓拿來,要不然的話起碼也能打幾隻小鳥。”她惋惜地說道。
她這麼一說,姚遠也想起來了。
楊戩好像...用彈弓的?
“戩啊,你用彈弓的技術怎麼樣啊?”他問。
小女孩鼻子一揚:“二十步之內,彈無虛發!”
“哦?”姚遠來了興趣,“這麼說,你很勇哦?”
“我超勇的!”楊戩毫不謙虛。
“哦,超勇?”姚遠露出了壞笑,“又欺負小男孩,又會爬樹,還會彈弓打鳥,這可不像是女孩子。”
楊戩彷佛被什麼刺到了一樣,立刻炸了毛:“幹嘛?我幹嘛要像女孩子?孝天犬,想不到你也是條有偏見的狗!婦好不是照樣領兵打仗,嗯?”
一頂帽子,頓時將姚遠扣了個結結實實。
看來她很在意這個啊。他心中感慨。
他仔細嗅了嗅自己的鼻子:“戩,我們的陷阱上似乎壓了個小傢伙...不是山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