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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吹過石道,石大爺半夜口渴,捨不得點燈,摸著黑走到桌子旁。
痛飲兩口涼水,這個快七十歲的老大爺伸著脖子揉了揉胸口,給自個順了順氣。
嘿,這日子,不賴。
這幾日是財神爺進了門,喪鋪的生意是一把又一把的。
說到這,大傢伙就明白了,這爺們乾的是什麼生意。
前些日子姜白眉宰的那些個藏黑手的刺客,有一部分家裡都是有親人的。
當時官府懶得搬,就查了身份讓親屬去認領。
姜白眉沒錢讓人幫忙搬去義莊,就組織幾個街頭懶漢,讓他們搭了個棚子,給了三天時間讓那幫家屬把屍體帶回去。
這就是宗澤宇為啥不情願借他錢修牆。
明明讓人家掏了就得了,還輪得到自個負債?
姜白眉也是彎了腰桿,給他舉例了下當時幾個來認領的“家屬”。
嘿,都是孩子。
聽他的話說,這孩子身上都是破破爛爛的,別說錢了,把他們賣了估計都沒人要。
這件事也就作罷。
閒話少說,拉回正題。
石大爺坐在椅子上緩了緩茶水的寒勁兒,起身慢悠悠地朝院子走過去。
剛出門,一陣涼風就吹過,大爺的身子顫了顫,把自個準備放飛自我的計劃給打消了。
“應該快白天了,憋憋。”
先到這,他回了屋,關了門,把自個塞到被窩裡,一出氣一進氣,就睡著了。
屋裡鼾聲震天,院子裡有兩人蹲在陰影處大眼瞪小眼。
嘿,咋回事,這大爺不是你那邊的?
兩人也不喊話助威,向前一步,又是廝打起來。
這樣的場面在今晚不下五場。
.......................................
宅中的比拼也已經不下百回。
宗澤宇拔了劍,姜白眉換了刀,崔三重現了身。
黑衣刺客捂著胳膊不吱聲,鐵手女立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大肚壯漢握著戒鏟橫衝直撞。
宗澤宇橫劍站在刺客面前,晚風讓他身上貼的黃符輕微搖晃。
渾身的刀口做不得假,這刺客是個有本事的。
刺客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也不像那平常的說書裡一樣打個架非要“哼哼哈哈”。
很安靜。
宗澤宇早甩了高手風範,把賞金在心裡比較了比較,好似下定了決心,便要把手伸到袖子裡。
那刺客瞅準了時機,左手扣了一枚鋼針拋向宗澤宇,身形一動便是提了一把短刀準備近身。
宗澤宇向左閃過細針,面前那刺客的短刀就要劃過他的脖子。
危急關頭,宗澤宇竟是直接衝上前,原本伸向袖子的那隻手拍了刺客後背一下。
就好像宗澤宇單手摟了他一下。
刺客手裡的刀子捅進了宗澤宇的身子,很輕鬆。
“咔......嘣”
然後刺客就親眼看到面前的宗澤宇從傷口開始碎裂,然後炸成了一團散沙。
“叮!”
刺客也是個好手,反手用短刀格擋襲來的劍刃,空出的手已經射出了幾枚鋼針。
鋼針入體,宗澤宇眉頭也不皺一下,瞧見偷襲被擋,他反手後撤,同時空出的左手把一張面具戴在臉上。
奇怪,這面具沒有繩子,他是怎麼戴在臉上的?
刺客看到宗澤宇又是持劍襲來,忙拋了念頭,提刀迎上。
“嚓”
誰曾想刺客這時根本不能承受這一劍之威,不僅刀子脫了手,自個負傷的那條胳膊也是被硬生生地切下一塊肉。
“喔喔……喔~~”
牆外傳來雞叫,那是外邊的兄弟的訊息,讓他們裡面的人趕緊走。
走得了嗎?
宗澤宇劍勢不斷,又是緊跨幾步,一劍刺向刺客。
“嚓”
刺客緊急時刻用胳臂硬抗了這一劍,隨著宗澤宇一揮手,他徹底成了獨臂。
但是他也贏得了逃脫的時間,只見他躲過劍刃,向著牆外一跳,馬上就要逃之夭夭。
宗澤宇也不追趕,將地上的斷臂拾起,取了一些鮮血,掏了張粘有金粉的符紙,摸了上去。
一臉肉疼。
把自個所剩不多的法力耗盡,拿著黃紙往上一拋,自個也撐不住了躺在路上。
虧大了虧大了,不加錢生意是真的沒法做了。
宗澤宇嘆了口氣,把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反正自個盡了力,剩下的不怨咱了。
他瞅了瞅身上的傷口,起身往孩子那邊趕去。
............
“虧了。”
姜白眉瞅著地上那把劍。
劍身已經斷了。
他嘆了口氣,把劍插回劍鞘。
他的身後,一名白髮女子被兩把長劍穿過腦袋和腹部,釘在亭子的柱子上。
至於姜白眉?渾身除了衣裳破破爛爛的,傷口倒是不見幾個。
你能說來的人不強嗎?
光開頭那身憋氣的本領就得有十來年功夫。
姜白眉把刀掛身上掛好,走到女子身邊,把她額頭上那把劍拔了出來。
一瞬間,白的紅的從缺口處流了出來,讓女子屍體更加猙獰恐怖。
姜白眉皺著眉頭,橫劍,直接把女子的腦袋摘了下來。
補了刀,這下不怕了。
收了兵器,他轉身向孩子的藏地走去。
希望一切順利.....
?
....................
三人中崔三重是最累的,這不假,誰讓他是這場守衛戰的“主謀”。
所以他一個人守兩個方位那是相當正常。
反正他的木傀儲備不小。
只不過嘛......
一個大漢耍了性子,拎起戒鏟大殺四方,有三個耍刀的木傀已經被卸了胳膊和大腿。
一個持劍浪客倒是沒那勇力,直到外邊雞鳴也只有一具木傀不能動彈。
崔三重的目的很明顯,說守就是守,不一定非要死人,拖住一個人可比宰了一個人要簡單。
只要到早上,城中官府的手就能伸到這,他們宰人的時間錯了,也自然會退去。
可是,總感覺少了什麼。
這幫人很瞭解自個這“三個臭皮匠”,除了姜白眉動了殺心,放了真本事把那個鐵手女直接砍了,自個和宗澤宇遇到的都是非常有針對性的。
他們怎麼會這麼瞭解他們仨,還這麼肯定來的人會是誰?
是誰?
崔三重扭了頭,緊盯著院牆。
或者說是上面那道影子。
.................
宗澤宇進了屋門,也不去姑娘、男娃娃藏的屋子,挑了把椅子坐在那。
這個屋子就是剛來時和白眉喝茶的。
“你用了?”
一個身影從門外走來,手裡還掂著一壺老酒。
宗澤宇也不睜眼,那人自顧自地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用了點。”
聽到這,那人從袖子裡掏出來兩個酒碗,緩緩倒滿。
“對你身體不好。”
“師兄就別管咱的身子了,解釋解釋?”
常山青摸了摸下巴,這師兄弟的習慣倒是相似。
“沒啥好說的,收點利息。”
“誒,師兄。”
宗澤宇直了直身子,指著自個腦子。
“咱倆還打謎語啊?你知道我腦子不好使。”
“從小到大就你心眼多,還不夠聰明?!”
常山青笑罵一句。
瞅著宗澤宇不配合,他問道:
“你是不是早都知道我幹這事啊?”
“一個猜測。”
宗澤宇捏了捏眉毛,開始捋了捋自個的線索。
“那稅案就是個開頭。”
常山青憋了一句。
“這就清楚了。”
這是一個針對宗澤宇的手段,或者說,是用宗澤宇針對常山青。
夏紫衣為什麼會突然收到以前好友的邀請來這岷城?
而在其過後的一段日子,在去岷城必過的城鎮,常聽師父教誨的小長安為什麼會被捲入一個驚天大案?
“如果我剛進岷城,三重的探子就有本事認出我,那就只能說明三重老闆的手已經伸到三重身邊了。”
“輕易地把崔三重培養的密探換成自己人,那個老闆確實有這個本事。”
“你們也派人了吧。”
“你說那個大塊漢子?”
常山青笑著抿了口酒水,回道:
“我們說請是真的請,下面人領會意思罷了。”
“不管怎麼樣,宗澤宇你是必須入了這個局。”
“我知道你和夏紫衣向來交好,也不忍咱們師兄弟為此翻了臉,是真的準備把夏紫衣和崔玉這兩人送出這裡,只要出了城,她們必定安然無恙。”
宗澤宇聽完師兄的話,也不問他為什麼這麼肯定。
其實仔細一想,以崔玉的實力,確實可以保證夏紫衣脫局。
瞅見宗澤宇把酒碗伸了過來,常山青輕笑一下,碰了個杯。
“那為什麼還要讓我挨頓打,很疼的。”
“一是給崔三重那幫人一個幻覺。二來嘛,我清楚,如果不找個人給你打一架,恐怕你也不會直接進屋。”
“畢竟......”
宗澤宇笑道:
“拿錢辦事嘛!”
宗澤宇心裡有多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兩邊為難啦?”
常山青放下酒杯,靠在椅子上,笑問宗澤宇。
“有點。師兄,還有沒有破局的法子?”
“破局的法子啊.....兩個,殺了我或者殺了崔三重的老闆。”
“那不是又要打一架嘛。”
“還有第三個,宰了那屋裡的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