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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影響深遠,刁民難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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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莊大拆遷,整整搞了二十幾天,一直快到年三十了,各村村民才意猶未盡的回村過大年。被困在狹小住宅區裡,早就按捺不住的一些人,趕緊逃往縣城和投奔其他村子的親戚。只剩下幾戶實在沒地方去的家庭才留了下來。

這可便宜了何家莊邊上的何家村村民,有大大咧咧直接搬過來住的,也有拆了這邊房子增加自己建築材料的。在村長和民兵隊長協調下,也是皆大歡喜,留下來的幾家,也被村民接納了,本來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也沒什麼仇怨。

跑去報案的傻缺看縣衙沒人,敲了大門半天,喊啞喉嚨也沒人理,無腦的敲響鳴冤鼓。老爺們也要過節啊,縣令正在後院暖房裡,和師爺在細細盤點這一年收入。

輪值衙役正在二堂賭錢,被鳴冤鼓全部驚動,如狼似虎的衙役先奪了棒槌,把這傻缺拖進縣衙,抽上幾板子殺殺威,手氣正旺的快班頭子,掄起水火棍就往這傻缺屁股上狠抽,打的他哀嚎不已。

縣令也沒穿官服,帶著師爺從後堂急急忙忙趕過來,叫停了快班頭子洩憤似毆打,喝問為何鳴冤,這個傻缺一把鼻涕一把淚,把黑風寨破莊殺人抄家滅族,刁民拆了何家莊的驚天大事講了出來。把個縣令、師爺和幾個衙役嚇的吶吶無言。

講的有頭有尾,不像是編的。師爺朝東主使了個眼神,兩個人退到後堂,師爺跟縣令說了自己的看法,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先把這人關進牢裡,嚴加看管,然後儘快安排人去何家莊探明情況。

年前邸報上白水王二聚眾造反,縣衙裡被殺了個乾乾淨淨的事情,想想都兩股戰戰。好在如果黑風寨要造反,這都多少天了,毫無準備的縣城早就屍橫遍野,縣令三七都過了。應該是尋仇,不是造反。

這樣一分析,兩人都是鬆了口氣,今年好不容易過完,縣令再混一年就可以調走了,上面銀子也使足了,說好再待一年,就調到南方去,不用再啃煎餅大蔥了,這要是出了山匪滅門慘案,不要說調走了,不被奪職就算祖上積德了。

兩人大概商量了一下,轉回大堂,縣令一拍驚堂木,官威十足怒喝一聲:“大膽刁民,光天化日居然敢戲弄朝廷命官。來人啊,重打二十大板!押入大牢,單獨關押,年後再審!”

幾個衙役和老爺都是有默契的,從老爺語氣裡聽出真實意圖,二話不說,拖過來就揍,也沒真數20下,直接一輪猛抽,打暈了事,拖到縣衙牢裡關押。

縣令安排快班安排人手速速前去打探情況,然後就退堂和師爺商議對策去了。快班頭子哪裡敢去,挑來挑去,找了兩個有窮親戚在何家莊附近的,換了衣服,假裝年節走動,快班頭目忍痛自掏腰包,給了賞錢和禮品錢,打發他們儘快打探清楚,再回來彙報,另外老爺還有賞。

一番波折之後,財神寨和何家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呈現在縣令面前,他和師爺商量後,絕對不去招惹黑風寨,提都不能提。

師爺一番生花妙筆,硬是扯了出喜聞樂見家宅倫理大戲,上司看的拍案叫絕,還招人去寫了話本,排了戲劇。故事主人公,當然是何富貴和弟弟何富才,沒有什麼黑風寨財神寨,在縣令英明領導之下,朗朗乾坤,路不拾遺,怎麼可能有土匪山寨這種黑惡勢力,絕對是謠言。何富貴弟弟何富才,風流瀟灑,詩書風華,是縣府生員(有籍可查,很久之前花錢買的)。

何富貴粗陋無比,不通文墨,貪財好色。看上同樣詩書之家的弟媳,想強行霸佔,何富才不堪受辱與其拼死一搏,奈何不是其兄對手,反被重擊致死。弟媳剛烈,舉火焚家,與其同歸於盡。有多名村民皆言,才子烈女魂魄化為彩蝶,紛紛起舞,數日後才消失無蹤。縣令已經安排衙役妥善安排後事,安置好受驚嚇的村民,但因烈火熊熊,何家莊皆化為飛灰,此事就此終結。

師爺查詢底檔後,將何家在縣裡的房產、商鋪全部轉到縣令家人名下,轉手套的一筆大財,除了打點上司,縣令還從自己的所得裡拿出一部分現銀,以年節補貼名義分發給縣衙眾人,至於那個傻缺,死撐活捱了三天就掛了,被當成無名屍扔到義莊去了。

年後,有何府殘餘婦孺拿著房契到縣衙過戶,反被汙為主家失火、趁亂盜竊民宅,該打的打,該關的關。如此大事,居然就這麼不了了之。

直到年後收夏稅時,縣令才嚐了苦頭,直呼刁民可恨。

明朝真正法律意義上的賦稅很低的,正式的稅收只有%,把14項附加稅全部加上,也沒超過10%。一遇到荒年和災害型天氣,老百姓痛苦不堪,而土豪們才是狂歡的時節,三兩個錢,甚至是一兩袋糧食,就能換成田地。普遍7成的鐵板租,讓最底層的民眾徹底被剝削的赤貧。

今年何家莊附近的23個村子好好的過了個肥年,吃的飽飽的,穿的暖暖的,原來四面透風的房子也都修補好了,各家還分了不少傢俱用品。

吃飽飯的村民們也沒閒著,民兵也學著黑風寨的鴛鴦隊練練佇列,缺的武器也自己打製扎槍,梭鏢之類的補齊了,打的多了,每家每戶的男人和健婦,都在家裡備了一兩把,虎爺女婿說的對,自己要學會保護自己。

每個村都有七八名精銳,都有棉甲或皮甲,有一兩把弓弩,村裡還用拖回來的好木料,自己制了不少獵弓,雖然比不上制式弓弩,但是幾十把獵弓齊射,聲勢也挺嚇人的。

縣裡的幾十個衙役和打手的裝備都沒他們好。至於說官兵?你說衛所?那些比百姓還慘的衛所兵就算了吧,能一口氣從衛所走到這邊不散掉一半我都算你贏。指望那幾十個精銳家丁,請得動嗎?要花多少錢?值不值當?真敢來試試,也是送人頭送裝備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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