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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庭觀主殿最高層,商玄溪偉岸地站在殿門口,低頭注視著剛邁入山門的幾人。
只看他的身形完全聯想不到已經是四百多歲的人了。
“決定了?”
在他身後是一名頭黑紗斗笠的人,身形要比商玄溪矮小許多。
斗笠人聲音低沉,“嗯。”
商玄溪有些無奈,“當初入雲庭觀,就是為了今天吧。”
“是。”
“我能解除契約。”
斗笠人咯咯地笑道:“老傢伙,你是閒得慌麼?不用了,你可是雲庭觀觀主,可不敢勞煩尊駕。”
“小兔崽子,別不知好歹。”商玄溪回身抬手,白色魂力之氣攜萬鈞之勢,直取斗笠人,老人家顯然是動氣了。
斗笠人雙手全力格擋,依舊被震退數步。
“四百多歲了,還這麼暴躁。”
商玄溪收手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威嚴,“你我忘年之交,已百餘載,人生有幾個百年,又有幾個好友...”
“我意已決,不想連累他人。”斗笠人不等他說完,也怕他說完,有些話,不說還好,說了,徒增牽掛。
斗笠人轉過身,語重心長道:“雲庭觀萬年的威名,不必為我一人折損,承受不起。”
朝門口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只望將來有一天這人求到你這,看在我的薄面上,助他一助。”
說完,斗笠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雲庭觀中古韻厚重,雕樑畫棟,孫執只恨眼睛不夠用。
“這要是放到現代,光收門票也能完成個小目標了吧,再擺個二手佛像,賣點劣質香火,妥妥地發家致富。”孫執自言自語。
小童倒是不著急,走走停停,任由這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四處驚歎。
來到主殿頂層,商玄溪已等候多時。
小童深施一禮,“觀主,客人帶到。”
說完,便站在一旁。
見到商玄溪,孫執幾人有些呆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蚩炎連忙上前鞠躬,其餘人便也有樣學樣。
“免禮,你就是啟國的新君吧。”商玄表情凝重地看向孫執。
“應該是。”
“此來何事?”商玄溪明知故問,只希望事有萬一。
蚩炎開口道:“求見幕言先生。”
商玄溪微微閉目,該來的終究要來。
“去吧,去吧,不過還請啟王一個人前去,你們三個,就留在這裡,老夫會讓人來為你們療傷。”
聽罷觀主的話,小童便要帶著孫執去見幕言,可孫執還有些事好奇。
“觀主,門外那個長得跟筷子似的書生是幹嘛的?脾氣那麼怪。”
商玄溪回頭望向遠處依舊跪在門前的書生,“他叫梅子安,曜北梅家的後生,可謂天縱之才,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地魂衡天境中期。
原本未來不可限量,卻不知道在哪裡著了道,記憶似乎被抽走了,先天之靈也有所缺失,性情才會大變。之後就來到此處,不知為何,一心想要拜入觀中,可他命中無此緣。”
“曜北梅家!天下五大家之一的梅家?”蚩炎驚呼道。
商玄溪點了點頭,“可惜呀,若是先天之靈圓滿,這孩子將來很有可能繼承梅家,如今這樣,也是他的劫數。”
聽完商玄溪的話,孫執有些心動。
小童帶著孫執來到雲庭觀後的一處茅屋外,這茅屋樸素得很,在雲庭觀中顯得很不協調。
小童走後,在孫執彷徨之際,茅屋內傳來聲音。
“啟王請入內一見。”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茅屋內很是簡陋,只有一張竹床和一盆熄滅的炭火,斗笠人正盤膝坐在床上。
“可是幕言先生?”孫執顯得很恭敬,畢竟有求於人。
“啟王請坐。”
孫執與幕言對面而坐,幕言緩緩摘下斗笠的瞬間,孫執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雙耳大且尖,兩眼大又圓,鼻樑塌陷,嘴巴前噘,下巴不大點,兩頜沒有腮,幕言長得就像一隻吉娃娃。
“王上,好笑麼?”幕言一笑之下更像了。
“不好笑,是我見識太少,先生見諒。”孫執憋笑道。
“王上不必客氣,多數人第一次見我都是如此,老頭我早習慣了。想必王上已經從小蚩炎口中瞭解了啟國現狀,此次前來,可還有什麼疑問?”
孫執拿出虛禺刀,“想請教先生此刀的用途。”
莫言笑道:“虛禺刀,你可知道天地之間的法則麼?”
孫執忍笑搖頭。
“虛為幻,愚為象。無業之虛,無根之木。有心之愚,雜念恒生。大隱若虛,大智若愚。一虛一愚,為純至簡,是為虛禺。”
“聽不懂。”
“很好。”
尋常人若是真的聽不懂,也會裝作略懂一二,而他的回答恰好相反,明明聽懂了,卻一副愚者之態,正應了幕言話中之意,以虛隱性,以愚示人,才能契合此刀。
“接下來就說點人話,虛禺刀乃是承載法則之刀,天地間存在各種凌駕於魂境與領主能力之上的力量,這些力量被稱為法則,法則通常伴隨著承載法則的物品,虛禺刀便是其中之一,而虛禺刀所蘊含的法則乃是虛幻。”
“您早這麼說多好,虛幻?能改變實體?”
“當然,這是最基本的,相信你已經體驗過了。
所謂虛、禺,其本為業、心,業是因果,以業為基,方可控制虛,否則無業之虛就變成了虍,乃虎之皮,虛就變成了無法控制的野獸,肆意妄為。心為本源,愚有心,而非天緣,無心,是為先天,先天者,愚而不知,渾然天成,才可融匯此法則,否則,反噬其心。
當然,此愚非彼愚,乃是一種境界,一種恪守本性的境界。”
孫執雖然能聽懂,但也免不了吐槽,“先生,您這人話說的還真不是人話。”
幕言哈哈大笑,“吾王性情,若是想發揮虛禺刀更強的力量,則需要提升魂境,魂境越強,所掌握的法則力量越強。
而你,王上,恕我直言,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孫執驚愕了,下意識地愣了兩秒,他為什麼會知道?
反應過來,又立刻恢復如初。
“您說笑了。”
幕言哈哈大笑,他越笑孫執覺得越想跟著笑。
“王上不必隱瞞,我看得出來,你體內的魂力並未先天而生,乃是後天獲取,至於方法嘛,我就不知道了,想必王上有自己的獨門妙法,當然這不影響你與虛禺刀的契合。
而這個世界的人,天生就具備魂力,所以,不言而喻。”
藏不住了,不如痛快坦白。
孫執連忙鼓掌,“要不說您是先生,果然高深莫測,佩服佩服,我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
“少廢話,接下來說關鍵的。
以王上當前的狀態,是無法開啟魂境的,除非...”
話音未落,幕言一個閃身已然來到孫執身前,將他的額頭抵住孫執額頭。
額頭碰觸的瞬間,一團白光將二人包圍,隨著白光逐漸凝聚,孫執的腦中頓感舒暢,幕言似乎在向自己輸送著什麼!
幕言全神貫注,孫執的手腳卻可以隨便動彈。
他有些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