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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弘文館回來,已經過去了5天。
王閣坐在屋外的石階上,呆呆的望向天空,無聊二字充斥著他的生活。
“拜見七皇子”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把視線拉回地面。
只見一個衣著光鮮的胖老太太向他作揖
“起來吧”見來人還懂禮數,王閣隨意說道。
胖老太太起身後,彎腰拱手道“謝七皇子,敢問燁妃可在屋內”。
“在裡面,有什麼事嗎?"
胖老太太依舊低頭彎腰,“皇上口諭,宣燁妃與七皇子進殿”。
這時王燁從屋內走出,對著胖老太太說道“劉嬤嬤起來吧,我和瀝兒裝扮一下就過去”。
來迎接他們的轎子,雖是竹製卻十分精緻,上面掛著各種綾羅綢緞並印有龍鳳祥雲。
抬轎子的並不是尋常的轎伕,而是四個健碩的女人,或許此刻應當稱她們為轎婦才對。
吱嘎吱嘎的響聲從轎子四周傳來,王燁叮囑著面聖需要注意的事情。讓王閣將其記牢,便一言不發緊緊抱住了他。
不知多久轎子緩緩落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雄偉高大的宮殿。
“燁妃、七皇子裡面請吧”。
隨著一聲高亢的傳報,將兩人迎了進去。
還未王閣仔細觀察這雄偉的建築,就被王燁按著頭押進去。
兩人駐足,王燁手中輕輕按壓發力示意。
王閣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便和王燁一起跪拜和聲高喊
“皇上聖安”。
蒼老無力帶著沙啞的聲音緩緩而來“快起來吧”。
站起身向前望去,只見那龍椅上的傢伙胡鬢花白,滿臉色斑與皺紋。
這根本不像是50多歲的人,而是一個古稀之年的老翁,而那寬大的龍袍,也將他襯托的更加瘦弱。
這個大殿的空間似乎比故宮的太和殿還要大,整體以黑色和紅色為主色調,又以金色作為點綴裝飾。
正當王閣想要仔細觀察時,又被王燁示意不要東張西望。
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咳嗽了幾聲,再次緩緩道,“燁妃近來可好啊?朕觀朱侍郎上書,說你前些日子,帶瀝兒拜師去了,他的瘋病已然痊癒了嗎?”
“謝皇上關心,瀝兒的病已經痊癒”。
皇帝杜尚此時伸出一根手指問到“瀝兒,抬起頭來告訴朕,這是幾”
“這是一”
“聽說你已識得千字,我這裡有一本週易送與你”。
“謝父皇”。
此時一個乾瘦的老媽子急匆匆走進來,跪地叩首道“啟稟皇上,太子求見”。
聽到“太子”二字時,王燁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只見那太子身著金飾紅蟒袍,面色溫潤,身材健壯。生的寬眉、薄嘴、鷹鉤鼻,好似一副面薄無情,自私自利的長相。
太子先是進來叩拜皇帝,又將幾份戰報遞交給了劉嬤嬤。
最後就一直用那雙鷹眼,在王閣和王燁身上不斷掃視。
那目光甚是冰冷,宛如寒風凜冽一般,王閣都忍不住打了幾次冷顫。
王燁自從太子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就連皇帝給賞賜時也從未將頭抬起分毫。
回去的路上王閣腦子亂想,“這太子看似對自己很不友好,難不成那晚的黑衣人就是他派過來的”。
“那他的動機是什麼,他都是太子了,自己和王燁在這宮內又不受待見,怎會招惹上他”?
第二天剛王閣看著那本週易,對裡面的八卦一臉懵逼。
內心吐槽道“啥幾把破玩意,看都看不懂,連個註釋都沒有”
朱老頭悄悄走進,先是輕咳了幾聲然後對王閣作揖。
王閣見狀也連忙還禮。
“七皇子,看的懂周易嗎?”
“不懂啊”。
朱老頭呵呵一笑,坐在椅子上囂張道,“不懂還不快拜師”。
王閣跪地三叩首,邊磕頭邊在心裡罵“操這老東西真TM能裝逼”。
叩首敬茶後,朱老頭扶起王閣猥瑣說道“來!來!來!哪裡不懂,為師馬上為你解惑”。
“什麼是八卦”
朱老頭侃侃道“所謂八卦就是八個卦相,簡單的概括就是’為人處事,逢凶化吉’這八個字。是一種陰陽學說和五行一樣用來推演世界空間時間各類事物關係的工具”。
“學了就可以知曉萬物”?
朱老頭:“雖說皇家子孫,歷代都必須學習周易,但真正通曉悟道者少之又少”。
王閣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便問“為什麼皇家子孫必須學周易啊?”
朱老頭:“相傳周易是上古伏羲所創,但真正將周易整理並流傳下來的人,是大周的開國皇帝太祖杜吳,所以學習周易是每個皇子的必修課”。
聽到杜吳這名字王閣覺得很熟悉,他在腦中迅速的過了一遍。王莽的名字浮現在腦海中,而殺了王莽的人正是杜吳。
“文字是誰創立的”?
朱老頭摸著鬍子“當然還是開國太祖皇帝”。
王閣來了興致,為了進一步驗證心目中猜想,他便和朱老頭聊了起來。
這杜吳不僅是開國皇帝,他還統一了人類部族,將大周境內的羅剎與夜叉全部驅逐殺盡,建立了萬里長城。
據說他創造了文字,教會人們馴養馬匹,製造金屬器和紙張。
二人一直聊到正午,直到秀兒叫他們吃飯才結束。
吃飯時王燁問起孩子上午的表現
朱老頭誇讚道“七皇子天資聰穎過人,將來定是我大周的棟樑之材”。
“師傅,這羅剎與夜叉長什麼樣子啊”?想起羅剎夜叉王閣插嘴問道
朱老頭放下碗筷不緊不慢的說,“羅剎天生兇惡醜陋不通人言,而且身材高大併力大無比,在戰場上三四人合力也未必能將其拿下”。
“那夜叉雖比人族瘦小,卻異常的奸詐,善用火器。長相猶如貓獸,嗓音又高又尖還有標誌性的齙牙”。
“先生在哪見過”?
朱老頭摸了摸鬍子說道“老夫未曾見過活物,這些東西都是在書裡和百戰圖中瞭解到的,有時也在邊關駐守的將領口中知道一些”。
朱老頭提供了相當有價值的情報,尤其是杜吳這個人,很有可能也是穿越者,只不過穿越時間線不同。創造了文字,流傳周易,統一人類部族建立國家,教人鍊鐵這些都是證據。
大周這個國家一共有21個藩王和8個郡,與西漢郡國制很像。
皇帝所在的大興城也是京師,藩王大多都在邊疆所以擁有地方兵權,郡是皇帝的直屬行政單位。
而除了人類之外的其他種族,歷經幾百年後都發展出各自獨立的語言和文化。
又因三族之間連年征戰不斷,大部分男丁都上了戰場。所以這也是皇宮裡不見太監,只有老媽子和未成年少女的原因。
吃完飯王閣找朱老頭商量,自己能不能不學周易,先學其他的科目。
朱老頭放下茶杯道:“這本週易是皇上賜予你的,而且學習周易又是每個皇子的必修課,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先學周易”。
“那我是不是隻要將周易熟背於心,這門課就算是學習完了”。
朱老頭嘲笑道,“你若真是能將周易熟讀於心,我便送你一套文房四寶”。
“我不要文房四寶,10天內我若把周易熟背於心,你帶我出皇城玩玩吧”。
朱老頭:“好!我答應你,若是十天內你背下來老夫就帶你出去”。
第3天,王閣已經可以將周易大致背誦下來。
等到第5天時,王閣已經可以輕鬆將所有內容隻字不差的背誦。
對自己來說只要不費腦子,五天背5000字並不算難事。
一開始朱老頭根本沒當真,見七皇子真能全本背誦後,老頭急忙制止了他。
朱老頭一臉坦誠:“七皇子啊!老夫當時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真是文曲星下凡,將周易5日就熟記於心。出宮的事您還是別想了,要被皇上知道我帶你出宮,恐怕我這一家老小都保不住了”。
一聽到這話王閣也愣了,沒想到這老頭說話不算話。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答應我”?
朱老頭後悔道:“我也沒想到你真能背下來啊”。
王閣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合著自己這幾天都白使勁了。
“那你也5天內把周易背給我聽吧,這樣咱們也就互不相欠了”。
剛說到這隻見王燁一把推開房門,大聲呵斥“瀝兒不得無理”。
朱老頭看見王燁就像看見救星一樣,王閣也嚇了一跳慌忙作揖。
王燁先是扶起朱老頭,又拿出戒尺讓王閣跪下。
王閣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要捱揍,自己雖然沒受過戒尺,但在原世界也沒少被雞毛撣子一頓好打。
王閣有心辯解“是朱先生答應我的,我們倆有言在先,現在是他食言了”。
王燁根本就不在乎他說了什麼,手中戒尺舞的呼呼生風。
“我讓你口出狂言,我讓你對先生無禮”。
王閣沒想到自己只是捱了兩下就受不住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滿屋子亂跑,王燁就在身後追著打。
被逼近牆角,戒尺不偏不倚的打在王閣面門上,他也順勢躺倒裝暈不起。
王燁和朱老頭嚇得夠嗆,立刻通知劉御醫火速前來。
但無論劉御醫使出渾身解數,王閣還是一直裝昏不醒。
四個人從早陪到晚,又哭了一場又一場。
最終王閣決定醒來,不僅是因為心疼王燁,也確實是餓的受不了。
“水∽”王閣張了張嘴嗓音有些沙啞
王燁見孩子醒了也沒在哭哭唧唧,連忙倒了一杯水送過來,輕輕扶起將水喂下。
王燁有些焦急“瀝兒,身體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了”?
“母后我怕要是不行了,應該沒有幾天活頭了”王閣把頭靠在她的懷裡有氣無力
王燁一聽這個哪受得了,邊哭邊說“你這麼小的孩子瞎說什麼胡話!我已經讓杏仁去叫了劉御醫馬上就到,你要堅持住保持清醒”。
見氣氛烘托的不錯,王閣舉起顫抖的手衝著窗外“我好想去看看宮外的世界啊,可是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了"。
王燁用力抱緊了王閣“只要瀝兒相安無事,母后定帶你出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好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兒臣可是個將死之人了,母后可不能騙我”。
劉御醫匆匆趕到,進屋二話沒說扒開衣服,立馬施展剛學會的迴天針法。
一開始王閣還能硬挺,直到劉御醫開始在他腳心使針,他無奈只能忍著淚水睜開眼睛。
事後劉御醫又留下一副以尿為主的方子匆匆離去。
本來王閣還想多裝幾天,但一聞到那熟悉的味道,馬上就不敢裝了,在床上翻著跟頭表明自己已然痊癒。
而王燁告訴他,要把剩下的一個療程全部吃完才肯帶他出宮。
望著桌上那碗濃縮尿液,這一刻王閣落下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