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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歸吃驚的看向溫玉珠,有些佩服。
他往前傾了傾身子,抵在溫玉珠耳邊,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回了一句,翹起的唇峰,就快貼上江歸的臉了。
“讀報。”
吐氣如蘭,江歸的臉燙了。
溫玉珠沒察覺到江歸的異樣,她淡淡一笑。如果李芬真有這個機緣,認回親生父母,也不枉了今天的鬧劇。
此時,一直沉默的警察說話了。
“這個技術是有,也不用去京城。省城淮海刑偵技術總隊就有。”
見兩家人都沒說話,警察看了一眼表,“既然有可能是親戚,你們還報案嗎?不報案的話,當場就撤銷。如果堅持報案,那我們就去派出所做筆錄。”
“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江歸目光炯炯。
警察微微抬眸,有些不滿意,“既然這樣,那就都回派出所。”
李梅剛才一直在溫大強身邊,知道溫大強沒有大礙,她並不想把實情鬧大。
“沒事沒事。我男人好多了,我們不報案了。”
溫玉珠轉身向溫大強瞧去,溫大強臉色如初,此時正坐得筆直,伸長脖子看熱鬧呢。
“媽?”
溫玉珠頓了頓,取了個折中的法子。
“警察同志,那這樣吧,你能不能給我出一個報案回執?”
警察謹慎的看了過來,神情複雜且微妙。
“姑娘,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溫玉珠微怔,“我就是開餐館的。”
警察一笑,有些不敢相信。這姑娘太過年輕了,卻透著一股和年輕不相符的沉穩和精明。
“你要報案回執做什麼啊?”警察問她。
“證據。”
溫玉珠回答的是警察的話,目光卻看向了柳美涵。
江歸心頭一動,熱血在身上游走,他的全身泛起雞皮疙瘩。他越來越看不透溫玉珠了,她的這種神秘的氣息,牢牢把江歸吸附在溫玉珠的身邊。
對於柳美涵的事兒,柳家夫妻已經無暇東顧了。
只要溫玉珠現在不繼續報案,她們就已經很安心了,誰也沒注意到“證據”二字的深意。
柳美涵低著頭,就像一隻提線木偶,去不去派出所,她都沒有半點反應。
江歸有些疑惑,安靜異常,這不是柳美涵的性格,江歸擔心她在憋壞,一隻半步距離的護在溫玉珠身邊。
警察見事情差不多了,寫了一張報案回執,簽上自己的大名,遞到溫玉珠手中。
警察們走後,柳所長把柳美涵帶回到車上。
柳夫人一臉愁容,站在李芬身邊,“美宜,媽媽對不起你。第一次見面時,媽媽還推倒了你。你恨媽媽嗎?”
美宜這個名字,對於李芬來說,非常陌生。
由於王愛華的折磨,李芬對於七八歲時的記憶,已經完全磨滅了。
“你這些年是怎麼過得?一直和你玉珠姐姐在一起嗎?”
柳夫人看向溫家人,眼中盡是感恩。
李梅擺擺手,替李芬回答,“小芬命苦,她一直跟著她養母生活的。”
李梅簡單敘述,把李芬情況說了一遍。
美宜被強制要飯?柳夫人當場崩潰,哭的癱倒在凳子上。
柳所長站在門前,聽得清清楚楚。
他走上前,繃緊雙唇,鄭重地給溫玉珠鞠了一躬。
“小溫,你是我們家的恩人。我替美涵給你道歉!也替美宜感謝你!”
柳美涵?
溫玉珠頭疼極了。
柳所長繼續說道,“我們去做檢測,我明天就去聯絡人。”
身後的李芬臉色發白,連連搖頭,“姐姐,我不想,”
溫玉珠反手安慰她,“小芬,我們去淮海,查一查就知道了。”
八十年代,DNA技術並不普及,由於是新技術,它的造價昂貴用時很長,所以,主要用於重大刑事案件的偵破,並不對民用放開。
為了能用上這個技術,柳所長坐在辦公室,打了一天的電話。
終於,在快下班時,有個老同學給了回覆,讓他們這幾天到淮海來。
李芬是溫玉珠陪著去的,她不敢看見柳夫人。
柳夫人則是個柳所長一起去的,柳美涵留在家裡,有保姆照看。
到了省城淮海,柳所長和柳夫人在刑偵總隊門前,又看見了李芬。
“頭皮還疼嗎?”
柳夫人眼含熱淚,把自己的圍巾搭在女兒脖子上。
李芬搖搖頭,卻一直看著溫玉珠。
抽血取樣工作很快完成。
由於熟人請託,技術人員給出了初步估計,“你們夫妻一個O型血,一個B型。這孩子是B型,也就是說,有可能是你們家孩子。最終結果,還是要等到一個月後。”
見沒事兒了,李芬拉著溫玉珠就往外跑。
“小芬,你應該和他們打一聲招呼。”溫玉珠心裡不是滋味,李芬失去親人太久。柳所長和柳夫人對於她,比陌生人還不如。
“我不想說話,姐姐我怕。”
小芬搖頭,半躲在溫玉珠身側。
溫玉珠在李芬臉上蹭了一把,走到柳家夫妻身邊,替李芬解釋。
“這件事兒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大家都有些耐心,慢慢來吧。”
經過這件事,柳所長完全對溫玉珠刮目相看了。
之前,溫玉珠給他的印象,就是個漂亮女孩,精明的生意人。
但是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江歸選擇了她。
“謝謝你,小溫。”
由於店裡很忙,李芬還有夜校要讀,做完檢測,他們就踏上了回江州的公共汽車。
一路上,李芬就依偎在溫玉珠懷中,“姐姐,一個月以後,就算結果出來了,證明我是他們家孩子。我也不想去柳家。”
“為什麼呢?”
溫玉珠有些吃驚。
現在的李芬,對柳家人疏遠,溫玉珠很理解,畢竟柳美涵鬧了兩出戏,次次都被李芬撞上了。
但如果證明,李芬就是柳家的孩子,她還不願意認他們,溫玉珠就想不通了。
“因為,我不喜歡柳家的人。不喜歡那個媽媽,不喜歡柳美涵。”李芬眼巴巴的抬頭仰望溫玉珠,“在我心裡,你才是我家人。阿姨是我媽,叔叔是我爸。”
溫玉珠眼睛珠子酸了,她扶著李芬的頭,“你隨意。你已經十六歲了,該怎麼選擇我都尊重你。”
等待是一種煎熬,也是幸福的。
柳夫人從淮海回來後,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她拿著各式各樣的新衣服,在鏡子前比劃。
“美宜穿這個肯定好看!”
“咦?這件也很不錯啊。”
十幾件新毛衣,都是她從百貨商場買來的,件件不重樣,還都是最新款式。柳美涵的心底人
柳美涵躺在床上,眼底越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