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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虛竹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臉乾笑道。
“老前輩，其實這棋局也不是我解的，小僧不會下棋。”
“是當時有人在指點我下棋，不過奇怪的只有我能聽到那人說話的聲音，而其他人好像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
“小僧下的第一手便自己添死了一片白棋，純屬無心之舉，後來就聽到了那個聲音。”
“後面的棋也是那個聲音教我下的。”
無崖子皺了皺眉，回過神一臉詫異的打量著虛竹。
“不是你下的？”
“那是何人指點？”
虛竹眯起眼睛同樣一副不解的樣子，心說他當時聽到了那個聲音，可是哪裡知道是誰在和他說話？
當時在外面的時候，大家還以為他是神經了。
於是便搖搖頭道。
“小僧也不知道。”
“不過蕭先生跟我說過，只要我來了這珍瓏棋局，自然會有人教我落子。”
“蕭先生當真是神機妙算，連這都能算到。”
“只可惜蕭先生也沒有告訴我是誰幫的我。”
無崖子愣了一下，心道蕭先生？
什麼蕭先生？
蕭峰？
聽說那蕭峰倒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但棋局這東西講究的是一個文雅，雖說沒有見過蕭峰，但他卻覺得蕭峰不一定能解得開珍瓏棋局。
所以虛竹所說的人自然不是蕭峰。
那除了蕭峰還能是誰？
難道是七俠鎮的那個蕭先生？
最近倒是聽蘇星河說起過，說這江湖上新出了一個後起之秀，年紀輕輕，相貌堂堂，神機妙算，還有一手卓絕的武功。
莫非說的就是他？
無崖子頓時來了興趣，摸著自己的鬍子明知故問道。
“你說的可是七俠鎮那位說書先生？”
“對對對！”虛竹連連點頭，驚喜的看著無崖子道，“就是那位說書的蕭先生！”
“原本我也以為剛才指點我的就是蕭先生。”
“但是轉念一想，蕭先生運籌帷幄，頗有決勝千里之外之勢，想要幫我的話根本不需要他親自跑一趟。”
無崖子微微點頭，隨後道。
“你這小和尚倒是心直口快，實話實說，就不怕老夫打發了你，然後換一個人進來繼承我的衣缽？”
虛竹撓撓腦袋，半晌後搖搖頭道。
“原來蕭先生說的造化就是這個啊？”
“蕭先生當真是厲害，連這都能算到.......不過！”
“虛竹謝過老前輩，不過虛竹是少林寺的弟子，是不能繼承別派衣缽的。”
無崖子皺了皺眉，心說這小和尚難不成還瞧不上我逍遙派是怎麼的？
別人都是想破了腦袋的要解開珍瓏棋局，你誤打誤撞的走了狗屎運來到這裡。
竟然還不想繼承我逍遙派的衣缽？
“哼！”
無崖子冷哼一聲，隨即道。
“今天若是七俠鎮說書那小子來了的話，倒也沒你什麼事了。”
“聽說那小子非常英俊，很符合老夫對衣缽傳人的要求。”
“論文才論才智論武功又都在你之上！”
“做老夫的衣缽傳人最合適了，你這小和尚撿了便宜反倒賣上乖了！”
“我逍遙派難道還比不上少林寺嗎？”
逍遙派？
北冥神功？
聽到逍遙派三個字，虛竹只覺得非常熟悉。
緊跟著馬上就想到蕭玄給段譽算命的時候，曾說過起逍遙派，不過也只是寥寥的提了一句北冥神功而已。
這北冥神功玄妙至極，但蕭先生神機妙算，他要是想要什麼秘籍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畢竟蕭先生上知百年，下知百年。
這樣的人，才是最神的吧？
虛竹撇撇嘴，雙手合十低著頭說道。
“老前輩說的是，小僧的樣貌不及蕭先生萬分之一，也沒有蕭先生那等文才風流。”
“論功夫，小僧恐怕一輩子都達不到蕭先生那種高度。”
“不過我想老前輩要收蕭先生為徒的話，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虛竹對無崖子完全沒什麼瞭解。
甚至是逍遙派這個門派都沒有過多的瞭解，也只是蕭玄在給段譽算命的時候，曾聽到過一句。
沒有了解的情況下，虛竹自然不知道無崖子有多生猛。
但是他卻知道蕭玄的厲害。
不說蕭先生神機妙算，就是他的武功，現在當今天下也鮮有敵手吧？
傳聞在他們走之後，華山的風清揚前輩都敗在了他的劍下。
這樣的武功，還用的著拜師嗎？
相比之下，從他進了這個密室之後就看見這老頭神神秘秘的，而且在他身上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
微微搖頭，虛竹會心一笑。
不過這一笑反倒是讓無崖子摸不著頭腦。
“怎麼？”
“你的意思，是老夫還沒有資格收那小子為徒嗎？”
虛竹連忙擺手，隨即道。
“不不，老前輩仙風道骨，自然是令江湖豪傑仰望的存在。”
“不過蕭先生既然能算到我可以破了這珍瓏棋局，也能算到小僧遇見前輩，我想他自然也能算到您要找一位衣缽傳人。”
“蕭先生算到了一切，若是想來的話，怕是也沒有小僧什麼事了。”
聞言無崖子不禁震驚的掃了一眼虛竹，心道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若是小和尚說的是真的。
那麼他想要破開我的珍瓏棋局也絕不是什麼難事。
可他卻叫了這麼一個小和尚過來。
可見他並不想成為我逍遙派的傳人。
“哎.....”無崖子長嘆了一口氣，忍不住落寞想著。
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丁春秋的毒，我已經壓制了三十年！
現如今我的五臟六腑均已被丁春秋的毒折磨的百孔千瘡，活下來純粹是憑著內力吊著。
就算是有百毒不侵的靈丹妙藥，也無法拯救我這幅殘破的身軀。
聽聞這蕭先生算卦可解一切困擾，若非是時間有限，我都想去找那位蕭先生算一算了。
不過就算是蕭先生神機妙算，恐怕見到我這幅身軀，也會手足無措吧？
更何況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三十年前被丁春秋暗算，他能將毒性壓制了三十年，現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別說是撐到他去七俠鎮了，就是一呼一吸之間都要格外小心謹慎。
我已等了這麼多年，再等下去，也未必能遇到內外俱美的全材。
天下不如意事常十七八，也只好將就如此了。
小和尚出現在這裡，大概就是天意吧？
“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啊！”
“既是天意如此，按理說你的樣貌，就已經註定了與我逍遙派無緣，但你卻平白無故得了小先生的指點，來到我的珍瓏棋局。”
“雖說這棋局是經人指點，但這棋局的第一手，三十年來從未有人下出正解，你誤打誤撞的下對了第一手棋，足見福緣深厚，或能辦我大事，亦未可知。”
“好，好，乖孩子，你跪下磕頭罷！”
虛竹自幼在少林寺中長大，每日裡見到的不是師父、師叔伯，便是師伯祖、師叔祖等等長輩。
即在同輩之中，年紀比他大、武功比他強的師兄也是不計其數，向來是服從慣了的。
佛門弟子，講究謙下，他聽那老人叫他磕頭，雖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想這人是武林前輩，向他磕幾個頭是理所當然，當下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咚咚咚咚的磕了四個頭。
無崖子心裡一喜，看虛竹剛要起身，當下點了點地面繼續道。
“再磕五個，這是本門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