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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馬的人是誰？”
馬販子搖頭：“穿著黑色斗篷的傢伙，一個算命先生的模樣。”
齊桑有馬會直接告訴我，這個送馬給我的人明明知道我要遠行：“西南山城距離這裡多遠。”
“普通馬加吃喝休息一日行程。”馬販子得意地拍棗紅馬，“這青龍頭也就是半日你就能看到西南山城的大笨鐘！”
我接過韁繩，那青龍頭彪子不錯，性格也僵，就要開始跳。
“青龍頭平時都是帶馬頭的，從來不讓人騎乘。”馬販子笑，“就連我也沒有那麼容易制服他。”
“咕……”青頭龍像是聽懂了主人對它的讚揚，不停地出著粗氣。
我探左手第六指接觸馬鼻樑，也不知道是撈骨人的力量還是青龍頭本身靈氣，讓他安靜了下來：“沒問題了。”
“神了！”馬販子驚歎，“看來青龍頭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我跨馬上去僵硬拉扯，直奔西南山城。
從小鎮子穿山路，到大鎮子走馬行路，原本來說人氣應該越來越足，所見所聞也會越來越豐富繁華。
可這一路上來，人是見了不少，各路滿載馬車和包袱趕路人的方向都與我相反，更像是在逃離西南山城。
我趕了半天終於遇見茶歇鋪子，便拴馬休息，沒到一會兒茶棚子就坐滿了人。
“老闆你這生意不錯啊，天天都這樣？”我故意打探。
茶老闆比我大不了多少，趕緊給倒杯水：“小老子你是有所不知啊，最近城裡鬧怪事，要死人的！你看大家大包小包都回鄉下了。”
“噗……”我一口茶還沒下肚，“什麼怪事嚇得大家都跑了。”
旁邊坐一奶娃兒的小媳婦，模樣俊俏尤其是眼角一顆豆大的黑字讓人印象深刻：“整個人都炸裂開了，還不跑等著死呀。
我讀書少，能夠使人頭炸裂的除了槍炮就是術：“城裡有妖怪？”
“有妖怪倒還好，警察署還能處理、東洋西洋道士們還能抓。”小媳婦抱怨，“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原因，什麼東西引起的，城裡邊發生了很多人體爆裂的怪事。”
“呼……”我起身解馬繩，如果小芳在城裡那是極度危險的。
“小兄弟，這茶還沒喝一口呢？”茶老闆勸我，“這麼危險還趕著進城。”
我顧不上那麼多，在我目前的人生中唯一的動力就是找到小芳。
靠近西南山城邊域，出逃的人更多，但可以肯定都是身份不咋地的窮苦人家，看來即便是人體爆裂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件，也動搖不了上層。
趕到西南山城已是傍晚，華燈初上，看得我這個從鄉下來的人應接不暇。
“你終於來了！”我尚未安頓，腦子裡突然閃電一般晃過這個聲音，近似於小芳的呼喚。
“誰！”我四處觀望，空曠的街景裡唯有對面鐘樓下站了一個女人。
女人帶著兜帽，腦袋下垂，身體明顯轉向我這邊。
“小芳！”我只能看清楚大概輪廓，從身高體型看她和小芳如出一轍，怎麼會這麼巧合。
女人朝我伸出一隻手，手指隨燈光搖動，好像是在召喚我。
我內心激動，雙腿不自覺往前面飛快移動，很不對立即到了小芳身旁：“等我小芳，等我！”
兩人逐漸靠近，她的面容開始被我看清楚。
兜帽當著當頭，但那清秀的臉龐和略帶憂鬱的眼神分明就是小芳。
我萬萬沒想到朝思暮想的小芳此刻就在我面前。
我情不自禁握住了小芳的手，一股冰冷氣息順著手心傳匯出來：“怎麼會？”
“呃……”小芳艱難發出一聲哽咽，然後捂住胸口位置，順著我的雙手跪倒在地面上。
她的兜帽滑落，眼眸處多出了很多黑痣，顯然她只是口鼻輪廓像小芳。
“你怎麼了？”我蹲下來去號脈，女人幾乎在接觸我的一瞬間失去了生命。
難道是城外人謠傳的人體爆裂而死！
“嘟嘟嘟！”十字路口周圍響起了刺耳的口哨聲音，緊接著車輛發動機的聲音、人群的腳步聲和狗叫聲。
我幾乎是瞬間被警察署的人包圍！
“別動，把手舉起來。”有警察雙手持槍對著我，神情里居然充斥著慌張。
我不明就理，可是眼下如此多人和槍械對著我，根本無從動彈。
“終於抓到你了。”一個身材勻稱，英姿颯爽的女警官走出人群，“連環屍毒殺人魔。”
“就是他……”
“真的是他嗎？”人群也冒了出來，有警察的聲音、有歌女的聲音，後面跟過來的還有持有大閃光燈相機的報社記者。
“我……”我正要開口辯解。
女警官翻身上前，勒住我的脖子，單腿將我反壓在地上：“人贓並獲，沒什麼好說的！”
我被後面跟上的警察一共壓制，反手靠住，眼前一黑戴上了頭套。
“劉菁警官，請問這就是連環屍毒殺人魔的真兇嗎？”顯然是記者的問答。
劉菁就是剛才的女警：“警察署佈下天羅地網，為的就是今天，可惜我們另外一名女警因此犧牲了，我確定他就是真兇。”
“殺了他！”有民眾開始吼。
我努力掙扎無法動彈，不知多少雙手腳按在我身上：“不是我，不是我……”
“咚！”沒等我吼叫出來，一個重物撞在我腦門，接下來天旋地轉一切都不知道了。
漫漫長夜，沒有任何星光，我看到小芳向我伸出手來，絕望地叫喊：三兒，救我，救我！
“呼……小芳！”我掙扎著起來，全身溼淋淋的，雙手手腕感覺疼痛，等我左右觀望發現自己坐上了傳說中的老虎凳。
“劉隊，這傢伙終於醒了！”有個白麵小警官手中提著桶，顯然剛才是他朝我潑了一桶水。
這個環境昏天黑地，中間有一個黃澄澄的吊燈還在搖晃，氛圍極其壓抑。
劉菁已退去警服，穿了一身同樣幹練的青色工裝：“說吧道士，都用了什麼道法來殺害這些人。”
白麵警官將幾張黑白照片放在我面前：“一起招了，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我才到西南山城，甚至都不熟悉城裡的路。”我看著幾張女人照片，搖頭拒不承認。
一個黑大漢警察手持一根木質警棍，當即捅在我腹部：“小琴都被你殺了，等著砍頭吧。”
“噗……”我一口吐出來，肚子裡邊頓時空洞，“不……不是……”
“行了，熊哥。”劉菁勸說，“再打該把人打死了，我們要依法行事。”
我努力掙扎抬頭問：“她們是……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