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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下午,宴非霜找到了曾經的向日葵,雖然四處都是野草,也找到了那罈老酒,也許是因為密封不到位,也許是因為年歲太長,也許是因為酒罈子不好。
看著一團破碎的罈子,宴非霜覺得很是惋惜。
“唉,可憐了我的好酒。”
“小非霜,你在看什麼呢?”雲遊仙揹著手,站在宴非霜的身後好奇的問道。
“啊師父,沒,沒什麼東西。”宴非霜將罈子的碎片藏了起來。
師父愛喝酒,若是知道這一罈好酒孝敬了土地爺爺,肯定會說她敗家的。
“你來,為師和你說會兒話。”雲遊仙者有話要說。
宴非霜的神色冷凝了下來。
身後的林芝並沒有陪同,宴非霜跟在師父的身後,有些好奇師父到底想要聊些什麼。
推開了茅屋的竹門,宴非霜四處環顧。
“你別找了,為師讓你師弟出去了。”
“師父,您是有什麼話要和霜兒說嗎?”宴非霜坐了下來。
雲遊仙者捋著自己長長的鬍子,“霜兒今年應該十七了吧?”
“再過幾個月,就是十七歲的生辰了。”
“也罷,原本這東西,為師答應過你父皇,本想等著你十八歲的時候贈與給你的。”雲遊仙者一直保守著一個秘密。
而這個秘密,一旦揭開,勢必會引起六國大亂。
“父皇給霜兒留下了什麼?”宴非霜一聽事關父皇,她也忍不住好奇。
雲遊仙者起身,尋了香燭,點燃了一把檀香。
不多時,房間中繚繞起了檀香。
雲遊仙者的手在那香霧之中翻動幾下,他忽然開口問道:“霜兒,你可從這香霧之中望見了什麼?”
宴非霜一愣,不太明白師父的意思。
但還是望向了檀香升起的香霧。
在那香霧之中,隱隱出現了巨大的城池,有將士們廝殺,有戰火,有硝煙,不過一瞬香霧散盡,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師父,霜兒看到了戰爭。”
“你再看。”雲遊仙的手掌又快速翻動,入目的是宮牆,是一個少女,還有一對男女。
宴非霜仔細看了看,“是父皇和母后!還有霜兒!”她驚了。
“師父想要說什麼?”宴非霜總覺得這一次師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
雲遊仙者的手掌慢慢放下,香霧再次散盡。
只剩檀香嫋嫋升起。
“為師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記清楚。”雲遊仙者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宴非霜的臉上。
宴非霜自然也嚴肅了起來。
……
檀香燃盡,宴非霜聽完了師父所說的話。
“這……就是父皇留給我最後的禮物了嗎?”宴非霜看著手中的一本金冊,還有一盞香盒。
萬萬沒想到,父皇的手中,竟然還有如此重要又奇妙的東西。
她握緊了香盒和金冊,雲遊仙者又說:“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
“徒兒明白。”
“只是這金冊一出,六國之內,必有反響。”雲遊仙者眉頭緊鎖。
宴非霜問道:“師父,您為何要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現在交給我呢?您明知六國會亂,卻還是要把這個……”
“若是現在不交給你,師父怕以後來不及嘍。”雲遊仙者長長的嘆了口氣。
“師父,這是何意?”
“天機不可洩露,徒兒啊,為師累了休息一會兒。”他說著,躺在了竹床上背過身去,不再多言。
手握金冊,又看了看這香盒,宴非霜有些鬱悶。
姬鷂揹著藥簍終於回來,宴非霜將懷裡的東西收了起來,“師弟。”
“師父真偏心,偏要讓我去那麼遠的地方採藥,我都要累死了,你可倒好。”他將藥簍丟擲在地上,裡面的草藥散落一團。
“我許久沒有回來,師父也是心疼我,好啦,我來晾曬草藥,你休息一會兒吧。”宴非霜蹲下來,素白的手指穿入草藥之中。
姬鷂站在身後愣了半晌,最後極不耐煩的說道:“算了,還是我來吧。”
“師弟……”宴非霜蹲在他的面前,神情裡藏著淡淡的憂鬱。
“有話就說。”姬鷂一邊忙,一邊應道。
“師父的身體……近來很不好嗎?”
“沒有吧?師父還是老樣子啊。”姬鷂想了想,沒覺得有啥問題啊。
“那師父有什麼仇家嗎?”宴非霜又問道。
“仇家?師父名滿六國,求見他的人數不勝數,又怎麼可能有敵人?”姬鷂嗤笑,“師姐你是傻了嗎?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
“沒事兒……”宴非霜嘆了口氣,起了身。
姬鷂不太理解她到底怎麼了,但也只是忙碌著手中的草藥,也不多問。
入了夜。
宴非霜和林芝睡在茅屋的另外一個小房間裡,雲遊仙者說道:“小非霜,得委屈你幾天了。”
“什麼委屈啊,這不就是我以前睡覺的地方嗎?”宴非霜躺在竹床上,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雲遊仙者又說道:“對了,那臭小子怎麼樣了?”
林芝一愣,“仙者您問的人是誰?”
“他做他的皇子,正風光著呢。”宴非霜淡淡說道。
“你還討厭他嗎?”雲遊仙者倚靠著門,笑嘻嘻的問道。
宴非霜翻過身去,慢吞吞的說了一句:“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去想吧,為師多嘴了。”雲遊仙者掩上了門。
林芝疊著衣服,“宴姑娘,其實……您已經不太恨七皇子了。”
“可是我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他,我恨自己的無能,為何要對滅國兇手動情?為何偏偏是他?”宴非霜攥緊了被子。
一行熱淚沒入髮間,她壓低了聲音,攥緊了金冊,這是父皇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了。
餘後幾天裡。
宴非霜樂的清閒,便開始跟著師父學習如何在檀香之中,勾勒浮生永珍。
這是一門奇技,宴非霜嘗試了很多次,始終未能成功。
“師姐?你在做什麼?”姬鷂有些好奇。
“沒,無聊。”宴非霜揮散香霧。
“師姐,你喜歡垂音谷嗎?”姬鷂搖晃著雙腿問道,來到了這裡,他將面具摘了下來,異瞳的顏色格外的漂亮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