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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銘去見了霍母。
霍母對兒子甚是關心,“可還有事?在外辦差可冷著餓著?還是出了什麼差錯?別怕,若是有需要娘自取了府裡的銀子給你開道。”
霍銘本還有其他話要說,霍母的話倒是給了他一個開口的契機。
“兒一路走來一生清貧,母親可知府裡的錢銀從何處來?”
霍母當然知道,但她是個要臉的人,在兒子面前更不願做貪圖富貴的醜態。
“娘不說兒便直言了,當初我穿著一身窮酸書生服,不知何等緣分,幸得蘭娘看中,她帶來豐盛家產,岳家也多有資助,不然何來我今日?”
霍母垂頭故作傷心,“為娘自是念蘭孃的好,可惜她命不好,早早便去了,為娘也只能多照看著她留下的幾個子女,更不能被後來的女人欺負了去。”
想起逝去的前夫人霍銘也有些傷心,怎麼說也是給他生育了幾個孩子的妻子,這麼多年助他良多。
不過今日他提起這傷心事卻是為了他的新婚妻子。
“娘,我知你喜愛蘭娘和她的孩子,對佔了她位置的周氏生厭也在情理之中,但你不應該對她太過苛責,她年紀輕輕便嫁來我霍府,縱有不懂的你多教她便是。”
頓了頓又道:“你也知她助我不比蘭娘少。”
其中深意兩人皆知。
霍銘為什麼娶出身不顯的周清雅?自是因為對方帶了大筆嫁妝而來。
霍母扯了扯麵皮,實在做不出慈祥面孔。
“看來這狐媚子手段果真了得,你不過與她相處了兩日,便眼巴巴的為了她專門來說教母親,蘭娘剛進門時你對她也沒有這麼用心。”
看到霍銘還要再說,霍母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娘知道分寸,你自去忙你的公務,別讓內宅婦人的這些彎彎道道亂了你的心。”
周清雅不知霍家兩個主人正在商議如何應對她,說是要抄書,便真的像模像樣的抄了起來。
其實女戒這本書她早就熟記於心,上輩子抄得多了,她此刻不需看書便能一字一句的照搬到白紙上。
只不過字跡太過一般。
她也確實不是書香門第出身,不像霍銘的第一任夫人,出身清貴,知書達理。
不怪霍母看不慣她。
大概是覺得霍銘娶妻門第越來越低,辱沒了她前途無量的兒子。
總歸她有千般不好,但為何又要娶她呢?
抄著書也不能使周清雅靜下心來。
眼前還有蒼蠅字滾動著礙她眼。
帶著怒氣看向忽視不了的光幕。
「哇,漂亮姐姐看過來了,她好美!」
「嗚嗚,美女長得漂亮,毛筆字也寫得好看,有才有貌上帝到底給她關了哪扇窗?」
「不是,你們都沒看到書中寫的什麼亂七八糟東西嗎?簡直是把女人規訓成了寵物。」
「哎呀,咱們看直播就是圖個樂,管那些封建糟粕幹嘛?反正都是會被淘汰的東西。」
本來有些生氣的周清雅看著誇她的話突然羞澀起來。
她長得並不是花容月貌。
字寫得也一般。
讀過書的霍銘曾說過她寫的字只有其形毫無意境,沒有一點風骨在,只能稱得上是字,絕對不能說好。
上面這些妖魔鬼怪總是說一些她不認同的話,但今日倒是討了她的歡心。
他們既然喜歡看,那她便多寫些給他們看看。
周清雅嘴角擒著笑,撩起衣袖,拿著筆繼續認真抄寫起來。
彈幕中眾人慢慢冷靜了下來,沉浸在美人寫字的恬靜美景中。
一心一意寫字的周清雅沒注意到回返的霍銘。
霍銘還以為周清雅大半夜說抄寫女戒不過是藉口,以此表達內心的不滿。
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想了。
也是,這樣一個柔弱年少的花樣女子,不會像他一樣心裡全是陰謀詭計。
霍銘在院中靜靜看了許久,眼睛完全沒落在周清雅的筆下,對方寫了什麼他全不知道,他的目光盯著周清雅朦朧的側臉,看著看著痴了神。
等到周清雅換紙時輕微的嘩啦聲喚回了他的神智。
他愣了一瞬,清醒後沒有進去,反而轉身往外走。
走在外院時竟還見到了謝浮生。
“夜已深,謝大夫還未就寢?”
“心中有事,暫且睡不著。”
霍銘眼眸深沉,突然想起了新婚妻子與對方孤男寡女相遇在廚房。
“何事?謝大夫可願告知一二?”
清雋的謝浮生疑惑的看了一眼霍銘,對方不像是會關心他私事的人。
“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只是我也不知何事讓我輾轉難眠,只心中思緒不斷。”
繁雜的思緒中總是會閃過霍夫人被汗淋溼微微泛紅的臉。
這便是不能說的了。
霍銘自覺自己今夜有些奇怪,總是說些有的沒的。
“謝大夫身上的藥味深重,可是親自去熬了藥?”
“是。”
“藥童呢?”
“告病歇著了。”
“是在何處熬的藥?”
“廚房。”
兩人一問一答,謝浮生漸漸明白了霍銘叫住他詢問的緣由,明明他與霍夫人什麼事都沒有,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自己無顏面對霍銘,回答時言辭也更加小心。
霍銘深深的看著他,“謝大夫怎不去小藥房熬藥?”
他能說他也是心頭一動嗎?謝浮生斟酌道:“藥童歇息時鎖了門,不便打擾,可是在廚房熬藥不對?也是,若是藥味串到了府裡珍貴的食材上倒是不美,今夜倒是我有失考慮。”
說到這突然想到周清雅用膳時輕皺鼻頭的模樣,估計也是不喜他的藥味吧。
霍銘倒是不知他突如其來的盤問反倒讓謝浮生想得更深,他擺手道:“只是小事。”
也沒有就勢同意謝浮生繼續在廚房熬藥。
繼續詢問:“謝大夫的藥是給誰熬的?”
避免誤會,謝浮生不敢只拿霍夫人一人出來說嘴,“自然是府裡的兩位夫人,我囑咐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也不知道兩位夫人有沒有按時用藥。”
“謝大夫倒是醫者仁心,這麼晚也沒忘了病人,我此刻倒是知道你為何睡不著了,估計也是念著病痛中的病人吧。”
謝浮生微笑,“或許。”
聊過幾句,兩個男人的神情不見輕鬆,反而越加凝重。
謝浮生在想,霍銘估計是不喜他與嬌妻有接觸,以後他應遠著霍夫人一些。
霍銘也在想自己為何要在深夜跟府裡的男大夫閒聊。
眼見著謝浮生離開,他竟還讓人打探藥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