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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在這個時候重來?
這是她多年噩夢的開始。
周清雅望著燭光下霍銘俊朗的臉龐,誰又能知道這個人是多麼無情?
望著望著她不自覺溼了眼眶。
盈盈淚珠在美眸中打轉,就是倔強的不願意落下。
燈下美人落淚的場景讓霍銘心裡一動。
輕聲問道:“怎的哭了?”
周清雅含淚微笑。
違心說著假話。
“喜極而泣,嫁得霍大人這麼一個如意郎君。”
她高興,高興得都快要瘋了。
終究是逃不開霍府這個魔窟,死後也要再一次經歷過往的苦難嗎?
她真想問問閻王爺,她一個深閨女子,何至於此?
讓她死了也要重回到跟霍銘成親的當晚,為什麼不能是成親之前?
霍銘遞給她一張手帕拭淚。
原來,霍銘對她也有過溫柔體貼的時候?
即使小帕上還印著前夫人名字裡的一個蘭字。
她怔怔的接過手帕。
曾幾何時,她也看到過這張小帕,不過沾了一點水,霍銘便說她容不得先夫人遺物,生性嫉妒!不識大體!不堪為婦!
字字珠璣,字字戳人心。
罰她接連半月給他的前妻守墳。
她被送往孤山荒野之中,與一座新墳為伴。
無人知她當時悲悽。
此刻霍銘主動把手帕給她,她收了,霍銘不主動要,她便不會還回去,
沒了這東西。
她便不用去守墳了吧?
霍銘許是對她不熟悉,現在還尚餘兩分客氣。
即使她不是對方願意娶的人。
霍銘倒了兩杯酒,遞給周清雅一杯,抬頭示意。
“交杯酒。”
周清雅的手半點伸不出去,霍銘端著酒杯的手紋絲不動,透露著男人的堅決。
看著那小半杯酒水,周清雅內心無比複雜,喝了交杯酒夫妻兩人合二唯一、同甘共苦,霍銘可有半點做到?做不到又為何非要進行這個沒有意義的儀式?
在霍銘看來是新娘子羞澀,念在對方第一次成親,霍銘多了兩分耐心。
周清雅心知自己有多麼抗拒。
酒最終是喝了。
她嚐到了裡面的苦澀,就如她以後悲苦的人生。
這具身子還是第一次飲酒,她被嗆得咳了兩下。
眼角的胭脂色更濃了,粉嫩的臉蛋更顯紅潤。
她下意識的捂嘴不讓霍銘聽到。
免得對方又覺得她擾了清淨,讓她出去跪著,她怕了,怕冰冷的雪天,怕無休止的責罰,也怕苦怕痛。
此刻的霍銘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給她輕拍後背順氣。
“小心些。”
周清雅的淚水終究忍不住。
對方為何不一直對她好?
在霍銘端來所謂的醒酒湯時,周清雅才清醒對方對她從未好過。
瞧她聞到了什麼?
她之後喝到想吐的生子湯,也就是霍銘精心給她準備的絕子湯。
她對這個味道熟悉得不得了。
原來這個時候便有了嗎?
霍銘在她還沒嫁過來之前便算計好了吧。
她明目張膽的去看霍銘冷峻的臉。
從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她看不出絲毫情緒。
不知道對方是否對她有一絲愧疚。
周清雅接過湯碗。
在湯要喂到嘴邊時頓住。
新娘子笑著問霍銘,“這湯聞著便苦,霍大人可能給我要點蜜餞來?”
霍銘也免不了愣了一瞬,才出門給周清雅尋蜜餞去了。
周清雅獨自坐在佈置喜慶的婚房中,不知道拿這碗絕子湯該怎麼辦。
她不想喝。
不是為了生一個跟霍銘一樣冷血無情的孩子。
而是不想傷了身體早早的死去。
要死,不說死在命硬的霍銘後頭,怎麼也要看著霍母那個老婦人先死。
可是霍銘准許她不喝嗎?這可是對方精心準備的。
她眼一閉,正打算一口悶下。
眼前又出現了上一世死前的幻覺。
她好像看到了好多人喊她別喝。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根本無人在意她。
老皇帝日日求神問仙也沒問出個名堂來,奇蹟更不會出現在她這樣一個無知婦人身上。
“求你,別喝。”
“我去,你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執著呢?說了不能喝。”
“千萬別喝啊!這湯有毒。”
...
“憑什麼你們說不能喝就不喝?”
周清雅悲傷的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漏灑了好幾滴她也不去管。
“我不喝,霍銘那廝也會端著碗往我嘴裡灌。”
就像被迫主動為霍母獻血一樣。
只要霍銘想要做的,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沒有不喝的權力。
“你藏起來或者倒掉怎麼都行。”
“說得倒是輕巧,我能藏在哪裡?這麼大的味倒掉怎麼可能聞不出來?”周清雅生氣的跟虛影爭執起來。
有說倒在窗外的。
周清雅默不吭聲拉開窗戶,兩個僕婦正站在那聽牆角。
她瞥一眼,面不改色的把窗子拉上。
這個法子被否了。
有說倒在酒壺,倒在衣櫃、牆角等等他們能想到的房間各個角落。
周清雅想霍銘要是蠢到這點異樣都察覺不到,她也不會過得這麼慘。
就算霍銘今夜真的變蠢,明日下人來打掃收拾一樣能發現端倪。
周清雅端著湯碗左右為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你是想要倒掉嗎?”
明明是聽了能讓女子面紅耳赤的嗓音,周清雅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手裡的湯碗沒掉,湯藥也大半灑在地上。
是霍銘。
不知道來了有多久。
也不知道她剛才端著湯碗到處躲藏的樣子被看了幾分。
她回首,未語先笑。
不敢輕易否認,“剛才珉了一口,苦得嘴裡發麻,看著也覺著苦,便想眼不見心不煩,又怕辜負霍大人心意,霍大人不會責怪我吧?”
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去瞧霍銘的神色。
把一個可憐弱氣的小女人演得活靈活現。
霍銘沒說信沒信,攤開手心,浸出糖漬的蜜餞一下子便映入眼簾。
“你的蜜餞,還要嗎?”
這是霍銘第一次給她的甜。
周清雅不敢也無法拒絕對方,纖纖玉指正要捻起一枚蜜餞。
霍銘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把猝不及防的她拉入懷中。
“喝了交杯酒,該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