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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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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那般的豔陽高照,晴空剛過午後,日光灑在整座太一門上,夾雜著愜意的海風,本該感到炎熱的天氣卻覺得神清氣爽。

昏睡中的極太一響著舒服的呼嚕聲,整個人趴在清涼的冰玉床榻上,清涼的海風順著窗戶闖入他的鼻息裡,太一滿意地嘟噥了一聲忽然停下了鼻鼾聲。

睜開惺忪的雙眼,太一緩緩從床板上坐起,雙腿盤起掌心沉澱於小腹前,原本停滯的靈力在他的調動下進行周天運轉。

呼,一口渾濁的紫黑色的霧氣被太一吞吐了出來,“看來還是太拼命了,靈脈痙攣萎縮,內傷痊癒小大半,雖然在血戰後實力有所精進,但整體的情況卻是得不償失。”太一嘆了口氣,整理下衣裳便走出門去。

自山巔飛離的剎那,一片蔚藍的汪洋就映入極太一眼前,浪花一卷卷的向前拍去,海里的飛魚海獸高高的躍起然後再落回水中捲起絢爛的水花,整座太一門懸浮在離海平面不到兩百米的高空中緩慢前行。

外海顧名思義就是存在於中州大陸之外的海域,而外海陸域從被發現的那一天開始,就源源不斷地有人從大陸中心向著四海走去,歷代演變過後最終確定了二十八塊區域,每一域都有著獨特的奇觀和人土風情,近年來不少世家隱居外海從此與世隔絕,外海所擁有的龐大修煉資源,令不少修仙者心生嚮往,而外海也是強者雲集充滿競爭,但依舊引人嚮往,更有傳聞說外海二十八域隱藏了不少太古遺蹟

利益重重引人紛爭的同時,海中妖獸也強橫無比,共有九域被明確劃分為高危地帶,尋常修仙者不建議前往,就連海況都千變萬化不可掉以輕心,甚至在海面上還隱藏著蹤跡不定的‘雷霆之域’,那更是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強者前往挑戰但都鎩羽而歸,那漫天的雷霆雖有鍛體之效,但雷電的強橫程度絲毫不是靈尊以下的強者能扛得住的,怒雷之下重則飛灰煙滅,輕則傷筋斷骨危險至極

太一回頭隱約還能看見海岸線,四周海面一片的蔚藍,於是站在驕陽下這樣說道:“看來走的還不是很遠,不過他們若是真有想法也得趕上一段日子”

“哼,不過修仙道途本就充滿荊棘,若是一帆風順未免太過無趣,雖然但是磨難什麼的還是先輕點來吧”不知為何掌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氣虛。

太一給自己打氣,再次看向下方山門時,已經有不少人發現了他從上方投下的影子,幾位弟子見狀恭敬的行了一禮,掌門淡淡地笑了笑,然後從空中緩慢降下來。

李時誠也早早地發現了剛甦醒不久的太一,幾步上前一手搭在掌門肩上說道:“呦,我們的掌門大人現在才肯醒啊?要是再賴床我可準備親自拉你起來了。”

李時誠臉上笑呵呵的,手上的力道卻不小,一雙鐵爪有力地陷進掌門的肩裡,用力地揉捏了起來說道:“嚯!掌門瘦了不少”

似乎是肩膀上的力道太沉了,掌門吃痛說道:“李前輩說的什麼話,這分明是健壯了不少,把那些多餘的肉去掉了!”極太一隨後捋起衣袖露出健壯的胳膊,弓著手臂比劃了兩下。

竟惹得李前輩哈哈大笑,竟然也學極太一的樣子來,兩個露著胳膊的怪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攀比起來,但最終還是極太一略輸一籌,還得是老當益壯的李時誠笑著說:“你還這麼有精神就好,我繼續訓那群小傢伙去了。”

極太一憨笑著謝過李時誠的好意,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心裡滿是感激,雖然李前輩不曾親自說出口來,但這份無聲的照顧和關心確確實實傳遞到了極太一心裡。

等到四周無人後,站在山腳的掌門就起身四處走走,迎面卻走來幾位弟子躊躇不前的身影,不由得讓太一停下了腳步,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他們四人。

“靈固境後期一位,煉靈後期兩位,靈固境中期一位”

分析過後,太一還是決定上前去詢問他們為求何事,於是在幾人緊張的視線中掌門縮短了距離,突然一句“怎麼了幾位有何事?”傳來,給幾人嚇得不輕,支吾著半天說不出句話來。

太一併沒有板著張高冷的臉,而是盡他所能地擺出一副和藹的面孔,以此來消解幾人的尷尬。

幾位弟子見掌門主動找自己搭話有些受寵若驚,但為首那人還是壯起膽子說道:“報告掌門,弟子這幾日發覺有突破的先兆,想請掌門指點一二,不知掌門意下如何,弟子知道有些冒犯還請掌門多多”

沒等他說完太一就示意他閉嘴噤聲,然後輕輕抬他的手臂摁在手腕上處,溫暖的靈力掃過他的全身,隨著掌門眉頭一緊,四周就變得安靜了起來。

一會過後,“嗯,靈力充實,經脈活躍,體魄微略還差少許,不錯!應該是沒問題了。”

掌門開口說道:“我可以輔佐你突破靈王境。”太一面帶溫和笑意看著眼前幾位目瞪口呆的弟子,下一刻靈識便掃過他們全身,“餘下幾位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自然也是可以指點你們一二。”

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幾人這才回過神來,皆是面帶驚疑不定的神色,有了掌門親自指點自己那這次突破豈不是又多了幾分勝算?但慌亂間眾人只顧著行禮感謝了,太一卻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行禮,幾人隨即一愣,嘴角的笑意卻更濃了。

看著幾人雀躍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好似想起了什麼,竟也覺得好笑了起來。不過就在這時掌門開口了:“不過突破境界也是有危險的,並不是說有我指導你們便是萬無一失,如果失敗了還是會有修為倒退的風險,到了那時候切記不可灰心喪氣亂了內心知道嗎?”

“弟子明白!”幾人飛快地答應,其實早在太一答應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無悔了,哪怕是失敗了這份跟掌門的經歷也夠他們感慨一陣子了。

“特別是你,你這次要突破靈王可不敢說輕鬆,還需要多加準備。”太一伸出手指了指那位只比他低了半個頭的靈固境後期弟子。

他臉色一滯,然後便明白了掌門這是在提醒自己,於是趕忙說是,迅速平復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對著掌門恭敬地行了一禮。

太一揮手退去幾人告訴他們休整一週後來太一殿找他,幾人開心的跑回自己的山頭準備後事,極太一也準備四處走走順便看看其他人的成長情況。

就在這時,“喂極太一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若琴韻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裡響起。

下一秒極太一的身子直接定在原地,然後尷尬的撓撓腦袋對著魂海里的若琴韻回覆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比較健忘,這就去給您拿來!”話音剛落太一就無奈地調轉方向往藥閣的方向走去。

腦海內的聲音沉默了一會然後繼續開口說道:“先前沒仔細看你這太一門還蠻大的嘛。”

太一聽後卻暢笑起來而後說道:“眼前太一門規模只有原本大小的三分之一,過了戰後兩百年的太一門,規模擴充套件了整整有當年的兩倍,可惜沒辦法讓你見識全貌了。”

“聽聞這座山的山脈原本綿延千里,自成一牆阻於魔族與九州邊界,那你們為什麼選這裡作為太一門?”若琴韻好奇的問道。

“這個嘛?其實我也說不明白,有人說是第一代門主的選址,也有人說此處易守難攻是塊好地方,再有了後來人的突發奇想,便有了眼前可以移動的太一門了,可能誰也沒想到這座原本用來戰爭的太一門,此刻卻盡情地遨遊在海上。”

“其實我覺得一座山門的選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座宗門承載了什麼”

若琴韻回道:“我們魔族就不一樣了,對於我們來講魔族這個國度就是最好的地方,一切都以這個國家的利益為最高目標,所以我們不會去在意什麼宗門信仰,因為大家都是一樣的。”

“人各有異吧。”

太一說完就舉起手臂指著真一峰說:“那座山體的內部已經空了一半,內有煉丹房鍛體房等,它作為五峰之首的山頂便拿來控制靈陣運轉,整座山門的浮空陣法和太一門的護宗大陣便是在那裡控制的,你看山上不僅山路盤纏還有各種山洞,從裡走進去便是往內部的通道了,根據身份的不同他們進入洞口的高低也會不同,靈固境以下的弟子只能從半山腰以下進去,而那些精銳弟子多從山腰以上進入”

若琴韻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頭贊同,極太一也耐心的為她講解,一路走走停停指點講解,融洽的氛圍出現在二人中間,就這樣一路行至藥閣樓下。

這座用紅靈香木建成的四層樓,整體嵌入緣來峰的山腳處與整個山體融為一體,細聞之下用於支撐的牆體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掌門前腳剛跨進去,就看見一個帶著老花鏡穿著藍白兩色衣裳的中年老女人,從那餘韻猶存的身材上不難看出她也有一段惹人憐愛的經歷,她端坐在案桌前一手拿著筆一手敲打著算盤,背後便是兩個通向上層的不同階梯。

沒錯她就是明夢蘭長老,太一門元老級的成員之一,年輕時特有‘美神醫’的尊稱,只見她冷漠的抬頭盯了太一一眼,然後不耐煩的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一天天的瞎晃悠,跟那找不到南北的李姓老頭似的。”

是的這位美貌猶存的中年女子年輕時曾與那位李世誠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不知為何兩人只是朋友關係。

極太一被這麼一盯立馬渾身寒毛豎起,年少時的經歷讓他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因為面前這位神醫年輕時最拿手的好戲就是暴力療法,雖然醫療效果不錯但過程讓人難以忍受。

例如毒傷,就直接把感染部位切下來消毒然後在三小時內將殘肢接上,諸如此類簡單粗暴的療法。倒也不是她手法殘暴,而是戰時門內資源匱乏哪裡拿得出那麼多丹藥供人服用,她也只好摸索些旁門左道加以利用,起初也因誤傷害死過人,惹得黃道玄發火,但她還是用時間證明了她自己的正確和另類的才華。

“那個明長老我想來取一件六品丹藥名融靈煉魂丹,不知長老可否”掌門現在的樣子恭維至極,丹藥一事她若不同意那就是門主也沒得辦法,這在太一門內乃是鐵規定,每一任藥閣的閣主都由前一任藥閣閣主親自認定並不由掌門管理。

慈眉善目的明長老一拍桌子啪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很快嗷!只見她剛開口一聲怒喊就傳了出來。

“那個明長老,請問‘你’是什麼意思?“極太一膽顫地詢問面前的女子,他實在是不敢面對明長老。

只見明夢蘭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撐著桌子一副憂慮的樣子,她本想開口訓斥極太一,因為五品以上的丹藥除非發生重要事情不然不允許輕易動用,可是她一想到先前極太一與穆平落的那場對決就覺得他應該是受了什麼暗傷,掌門畢竟還是掌門現在沒了誰都可以唯獨他不能出了事情,不然場面一亂群龍無首太一門此行就危險了。

“哎算了,你過來讓我看看吧。”明夢蘭說完就取下別在頭髮上的銀髮釵,這柄銀釵乃是一種能感應魂力的精鐵鍛造數十年才出來的貴寶,乃是前任藥閣閣主傳位時親自贈與她的禮物。

“好的明長老,但您這次下手能不能輕點?”極太一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著她,他可不想因為一些小事被她當場卸下一條胳膊來,可她卻撲哧一笑似乎覺得此刻的太一有些好笑,但馬上就恢復了臉上冷峻的表情一把牽著極太一到一旁的病床上。

“躺上去,然後趴著。”明夢蘭嚴肅說道。

“是!”此刻的極太一像極了犯錯的孩子,滿臉委屈地任由他們批評,但他卻偷偷向腦海裡傳音:“若琴韻你待會收斂一下自己的靈魂波動,我太一門的長老可沒那麼好忽悠,若是被她察覺了我也沒辦法履行和你的約定,除非你有意再換一個要求。”

沒等若琴韻回話,銀釵子已經插入了他的後脖頸內,太一隻覺得的一陣刺痛過後就昏迷了過去,明夢蘭手指輕輕捏著銀釵子的後端,絲絲的靈力灌入進去,忽然間自明夢蘭的眉心處竄出一束魂光打入銀釵子內,極太一身體隨之抽搐了一下,一雙犀利的眼睛便出現在魂海上空,她的視線在這片海域不斷遊離,但卻沒有注意到隱匿起來的若琴韻。

不久後明夢蘭睜開雙眼嘆氣說道:“你傷這麼重也不知道說一聲,你不知道你現在很重要嗎?可別再像那幾個傢伙一樣什麼話都不講就走了知道了嗎?”這次的她罕見沒用責怪的語氣問他,那雙威嚴雙目裡此時滿是心疼。

同樣熱愛著太一門的她,又怎會去狠下心來責備這位撐起整座山門的人呢?她只是希望他們能更多倚靠一下自己,誰都會有疲憊的時候,會生病的不只是肉體還有心靈

“魂力過度消耗,靈脈命懸一線差點破碎,這哪還有個掌門風光無限的樣子?再努力點你連自己都得搭進去,看來一枚六品魂丹還是有些少了”

明夢蘭一邊想著一邊走回案桌前,然後提筆寫下了一系列的丹藥名字,接連寫出如何服用和藥效強弱的說明,幾步提筆猶豫撕去兩張又再起一張,而最後確定的是一枚六階融靈煉魂丹,一枚五階塑骨丹和五階燃煞丹,四階三枚和一系列口服草藥,她隨後拿出紙走上樓去,從一個個盛裝著丹藥的盒子裡然後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向以摳門稱名的她罕見的掏出了門內六分之一的藥材庫存。

若琴韻悄悄露出視線,從小便在刻意中被培養的她,關心更像是對她的讚賞,就算那位大國師常常陪伴在她身邊,卻讓她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那冰冷的視線只會隨著她的努力而產生細微的波動,更多的世間若琴韻與他更像是陌生人

對這份真誠感情覺得嫉妒的她這樣說道:“什麼嘛?這不是還有很多人在意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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