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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晚上我就跟張東講過,一般在義莊沒下葬的屍體,要麼是枉死的,要麼就是橫死,雖然這也是師父告訴我的,可我早就知道了。
我心裡還在抱怨,管那麼多閒事幹啥?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兩個穿白大褂裡面套著警服的一男一女,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和一位老嫗。
帶頭兩個穿白大褂裡面套警服的應該是法醫,上次“老鱉蓋兒”出事我見過這種打扮的人,記得當時有三個這種打扮的人拿著裝著手術刀啥的箱子檢查屍體。
為首的那個男法醫見我們三個在義莊裡不知道我們是幹啥的,走上前來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是死者的家屬嗎?”
師父迎了上去答道:“我們不是家屬,只是路過在這歇歇腳。”
旁邊的女法醫白了師父一眼說道:“這是放棺槨的地方,跑這裡歇腳,怎麼想的?”
那男法醫連忙擺手說道:“她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別往心裡去,這地方不適合歇腳,你們要沒什麼事就趕緊走吧。”
女法醫好似有些不高興接著說道:“哼!不能放他們走,沒準他們是來毀滅證據的,這得給局裡打電話,讓刑偵的人過來查查他們。”
男法醫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師父,連忙搶過女法醫的電話說道:“應該不會的,這人我認識,前一段時間‘老鱉蓋兒’那邊出人命我見過他們幾個,他們當時還是局子裡請來看現場的。”
張東也連忙插話道:“是啊,是啊,我們還去看過現場,跟你們的王楠隊長也認識。”
我知道張東為啥提王楠,王楠怎麼說也算是個隊長,就算他們不認識我們也應該認識王楠才對,於是我也連忙點頭表示認同張東說的話。
可那女法醫顯然是沒聽進去,一把又從男法醫的手裡把手機搶了過來憤憤的說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認識一個隊長嗎?看把你們神氣的,再說了你說認識就認識了?不要以為聽說過王楠的名字就證明你們認識她,你們認識她,她可不一定認識你們。”
見這女法醫不相信我們,張東連忙拿出手機要給王楠打電話,他可不想進局子裡,那種被人審問的滋味兒著實不好受。
只是他拿出手機一看,手機早就沒電了,張東按了半天也沒能開機,氣的張東差點把手機給扔了,他惡狠狠的說道:“他媽的,真點背,關鍵時刻掉鏈子。”
張東看了看我又道:“黃昊,我手機沒電了,你給王楠隊長打個電話,證明一下咱們的清白啊。”
我也連忙從口袋裡把我的手機掏了出來,結果跟張東的一樣,也是沒電了,開不了機,張東看我手機也沒電了,急的抓心撓肝的,一個勁的跺腳。
男法醫連忙上來解圍道:“不用打電話了,我知道你們不是來毀滅證據的。”說著他又看向女法醫接著道:“哎呀!你就聽我的吧,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咱們能管的。”
女法醫還要說什麼,卻被身後的中年婦女給打斷了,那婦女走上前來說道:“趙警官,咱們還是處理我們的事情吧,我也看他們不像是壞人。”
那女法醫原來姓趙,她又瞪了我們一眼道:“你們沒事就趕緊出去吧,別耽誤我們辦案。”
張東一聽讓我們出去如獲大赦,應了一聲拉著我跟師父就快步走出了義莊。
我們三個剛從屋裡出來正商量是先回家還是怎麼樣呢,那男法醫就追了出來。
他來到我們跟前伸出手挨個跟我們握手道:“我知道你們是幹啥的,我姓崔,我叫崔明,我那個同事叫趙小燕,你們別跟她一般見識。”
師父擺擺手道:“不會,崔警官,你們這是要驗屍嗎?”
崔明回頭看了一眼義莊又轉回頭說道:“是啊,跟著我們來的那三位是死者家屬,這裡面不是有一具小孩的屍體嗎,他們是小孩的家屬。”
我問崔明道:“崔警官,那小孩是怎麼死的?為什麼還要驗屍?”
崔明道:“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這孩子過生日,跟幾個小孩慶生,誤把家裡的酒精當酒喝了,其他幾個喝的少,搶救的及時都脫離了危險,這孩子喝的太多了,沒搶救過來。”
張東說:“那既然都知道是喝酒精中毒死的,為什麼還要驗屍?”
崔明又道:“哎!這不是家長不死心嗎,別的孩子都搶救過來了,只有這孩子沒搶救過來,懷疑是醫療事故,天天往局子裡跑,硬要查個水落石出。”
師父說:“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也正常,孩子養這麼大,說沒就沒了,一時肯定接受不了。”
崔明點了點頭,他思索一會兒說道:“大師,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您到這來是不是這邊有什麼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發生了?”
張東插話道:“哼!就是那個孩子嚇唬我。”
崔明一驚說道:“你說啥?那孩子嚇唬你?怎麼嚇唬你的?”
張東把晚上發生的事跟崔明說了一下,我眼瞅著崔明額頭出了一層的細汗。
崔明顫顫的說:“大……大師,那孩子會不會嚇唬我啊?”
師父遞給崔明一塊手帕道:“不用害怕,他不會嚇唬你的,你跟我這倆徒弟不一樣,你不是學道的,不會輕易接觸到陰邪,他倆不一樣。”
崔明接過師父的手帕連忙擦了擦汗,崔明轉回頭又看了一眼義莊裡面。
此時趙小燕已經開啟了棺槨,正仔細的擺弄著裡面小孩的屍體。
師父說:“你們抓緊時間做屍檢,天黑之前一定要離開,等你們離開,我給這孩子做場法事超度一下就好了。”
崔明連連點頭朝義莊裡走去。
此時,我困的有點睜不開眼了,靠著一棵松樹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閉上眼就要睡覺。
我剛閉上眼,張東也一屁股坐在我身邊,他用胳膊推了推我,我不耐煩的睜開眼看著他。
他說:“黃昊,你們以前怎麼超度亡魂?”
我又閉上眼道:“小詞拽的不錯啊,還亡魂,超度鬼魂就是開壇唸經做法事唄,無聊的很。”
張東聽我說無聊的很,頓時也沒了興趣,也不再追問。
我閉著眼可怎麼也睡不著,明明困的都不行了,腦子裡卻跟放了一個輪子一般,轉起來沒完。
那種頭昏腦漲的感覺,讓我恨不得把腦袋開啟,把裡面的輪子給拿出來踹個稀爛。
我正懊惱,就聽張東打鼾聲在耳邊響起。
我又睜開眼瞥了他一眼心說:這孩子不會是屬豬的吧,心真大,閉上眼就能睡著。
我也睡不著了,從口袋掏出煙來點著一支叼在嘴裡注視著義莊裡幾人。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義莊裡的人也相繼離開,最後就剩下崔明。
他來到我師父跟前說道:“大師,我檢查過了,那孩子的胃都被酒精燒穿了,肯定不是醫療事故。”
師父點了點頭說:“那好,你回去安慰一下家屬,等下我給這孩子超度一下,明天就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此時我也站了起來問道:“不對啊崔哥,這人死了要查死因不是應該先放殯儀館嗎?為啥放義莊了?”
崔明說:“本來是放殯儀館的,都準備下葬了才搬了過來的,下葬前也不知道誰跟家屬說了點啥,家屬就去醫院鬧事,醫院又給我們打電話,這才沒弄回去。屍體從冷凍室裡拉出來,解凍以後一兩天就會腐爛,現在屍體就已經腐爛了。”
我又問:“那屋裡的其他三口棺材呢?也是這種情況嗎?”
崔明說:“那倒不是,那三口棺材裡的屍體沒人認領,找不到親屬,也不能輕易下葬,就只能擺在這裡了。畢竟殯儀館的冷凍室是收費的,屍體都沒人認領,誰還會給他們付這份錢呢?”
我說:“那棺材是哪裡來的?”
崔明說:“局子裡給買的唄。”
我點了點頭,總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
崔明見我不再追問了,便跟師父告別離開了這裡。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張東還靠著樹打鼾,口水流了一地。
我走到他跟前用腳踢了踢他,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道:“是不是開飯了?”
我說:“開飯了,紅燒肉還有土豆燉牛肉。”
張東一下來了精神,蹭就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望著我說:“在哪?在哪?”
“滾,你個憨憨,就知道吃。”
張東四周觀察了一下說:“又他媽騙老子,老子正做夢吃大餐呢,你叫醒老子幹啥?”
師父從他的耷拉揹包裡拿出兩塊饅頭遞給我跟張東說道:“肉是沒有,有饅頭,先墊墊吧,等忙完了回去好好吃一頓。”
其實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見師父這會兒才把饅頭拿出來,忍不住暗罵師父。
雖然饅頭又乾又硬,但也被我幾口就吞了下去,實在是太餓了。
我跟張東吃饅頭的功夫,師父已經擺好了香燭。
師父點著香燭,又畫了符籙,朝著眼前的義莊念起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