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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短暫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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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一日清晨

“阿爹,起床了,上地啦!!”阿七大聲喊道。

“阿七啊!等半盞茶再叫阿爹吧,阿爹再睡會兒。”

“可是阿爹剛才就說過半盞茶就起來啊。”阿七一臉天真的說道。

“行了行了,你去外面等我吧!”阿爹擺擺手說道。

“哦”阿七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等到過個一炷香,阿七還是都忍不住又要進去屋叫人了,才看到阿爹晃晃悠悠的起床。

這幾天的生活都是這樣,每天阿七都要很久才能把阿爹叫下床,阿孃每天很早就要出門跟著村裡其他幾個婦人去採茶。

阿爹因為是從軍歸來有一番建樹,村裡給他和其他幾個家裡偷偷劃了幾塊地,阿爹當初可是拍拍胸脯說要把這地拿來種滿蔬菜。到目前…………阿七都覺得好像很艱難。

等待阿爹吃完早飯後,抱著阿七,扛著鋤頭到山上的一塊地裡。放下阿七便開始挖地翻土,身邊好幾個人一起的都是跟阿爹一起歸來的人,他們把孩子放下也開始了忙碌。

但畢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骨子裡的血性壓也壓不住,有時候老是有事沒事對著旁邊的人說,“手癢了,過兩招?”

一開始大家聽說都不適應,以為是因為糾紛,搞得當時一打架就引來其他人圍觀,還有人直接加入進去。甚至有時還引來兩家媳婦還沒到地兒就罵起來了,整的大家很頭疼。

可過了幾天的磨合,都知道了緣由,大家也就麻了,不管了。阿爹也經常參加這種事情,可是在阿七看來,阿爹這樣做讓他不理解。

於是在今天回家時,阿七就問了

“阿爹,阿孃說過,俺們農民不是不能隨便打架嗎?為什麼阿爹每天都要和叔叔們打架呢?”

阿爹想了想說道:“阿七啊,阿爹也知道這樣打架不好,可是阿爹是已是上過戰場的人了,阿爹已經不能算是農民,而是一名戰士了,阿爹現在有些東西不是想丟掉就能丟掉,俺們當時接觸了某一種新的感覺,而後面也在不斷經歷,而當我們習慣之後,就再也無法停止對這種感覺的渴求,別看阿爹和叔叔們打起架來的那麼狠,但是對俺們自己來說,還遠遠不能滿足我們的渴求!俺們甚至想用對方來感受到那種感覺。

所以,阿七,答應阿爹,以後你接觸到那種感覺時,阿爹希望你不要陷進去,就這樣,和阿爹阿孃一起,就這樣!俺們一家一起過平靜的生活,就這樣!…”

阿爹前面說話時語氣很平靜,但到後面語氣逐漸顫抖,再到後面直接抓住阿七的肩膀,盯著阿七哽咽說道,一直到阿七被捏疼了叫出聲來,才讓阿爹平靜了下來。

“對不起,捏疼了吧,阿爹太用力了”說著給阿七揉了揉肩

“沒事的,阿爹”阿七一臉笑意

“嗯,好!快回去吧,別讓你阿孃等急了!”說著將阿七抱了起來,扛著鋤頭飛奔回家。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天。

…………

一天早晨

一個騎著赤馬,背插黃旗的男子揮著馬鞭直接衝進村子。

村裡人看到這場景紛紛聚集起來,但還是有些人躲在屋子裡觀望。

那個騎著赤馬的男子看了一下聚過來的人群,隨即拿出一封信件開始宣讀

“劉家村男丁探親結束,劉家村男丁明日午時迴歸軍營,不得有誤,違者斬!”

話畢,阿爹和其他幾個叔叔走到男子身邊,拱了拱手,齊齊一聲“遵命”。

當天晚上,阿爹抱著阿孃,兩人緊緊相依,阿孃一邊錘著阿爹的胸口一邊抽泣著,而阿爹則是一直不說話,任由阿孃捶打。

許是哭累了,阿孃鬆開抱著阿爹的手,坐到床上。

而阿爹一言不發,拿著鋤頭走到地裡。

阿七先是安慰了一下阿孃,然後跟著阿爹來到地裡,看著正在挖地的阿爹,問道

“阿爹,你怎麼這麼晚還要挖地呀?”

“阿爹要走了,之前還以為能多待幾天的,唉,算了,阿爹答應你們的,要把這裡種滿,免得你們餓著。”

“嗚哇哇,阿爹別走,別走……”阿七一下子撲上來抱著阿爹的腿哇哇大哭起來。

阿爹強忍著淚,把阿七抱到一邊,轉身繼續翻土。任由著阿七哭鬧。

似乎是哭累了,阿七聲音越來越小,趴在一塊石頭上睡著了。

聽到阿七沒有了聲響,阿爹終於還是流下了淚,嗚咽一會兒,想擦掉,但是怎麼也擦不掉,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阿爹整理好心情,把鋤頭放下,抱起阿七,聽著阿七一直說著“阿爹,別走,別走,阿爹”的話語,已經哭紅的眼睛再次溼潤起來。

強忍著淚水,阿爹把阿七抱著回到家裡,把他放到阿孃旁邊,又轉身離開了,從家裡出來時不時回頭望一眼。確認看不到以後開始飛奔離開。

…………

第二天,天未亮

阿爹穿好行頭,牽著馬匹,在最後望了一眼後,駕馬來到村口。其他人彷彿約定好一樣,在阿爹稍晚一點到達。

看著一個兩個紅潤的眼眶,也都知道了彼此昨晚不好受,在安靜會兒後,還是其中一個人說道:

“哭哭哭,哭什麼,當初回家的時候說好了,走的時候全都踏馬的給老子笑!

看你們現在什麼樣式,一個兩個的,又不是回不來了,這次分開,我們見了妻兒,不是更應該帶她們過上好日子嗎?

現在一個兩個的哭個什麼勁!俺…知道…你們……難受,但…但俺呢!俺不難受嗎?這次回來俺…俺娘…沒了,俺連…連見…見都沒見到她老人家最後一面!”

“哇啊啊啊啊啊!!!!”說著說著那個男人也哭了起來。

眾人上去安慰,等了好一會兒,大家心情整理的差不多了,齊齊走出村口向著遠處奔去。

突然身後有人喊了一聲,他們回頭望去,村裡人打著燈籠,朝著他們揮手告別。

但他們不敢回頭看,怕讓他們看到現在的表情,聽著他們的聲音,他們只能強忍著淚,駕馬往遠處奔去。

現在他們心裡都在感嘆:“這樣的辛福……真短啊!”

那是阿七最後一次見到阿爹,下次阿爹訊息傳回來時,只見阿孃興高采烈的出門,又眼光含淚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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